第13章 气愤
他听到了她的那声轻呼,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垂落的胳膊和发红的脖子,才想起来刚才太紧张和生气对她下手确实狠了些。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迅速转身看着桌子上用透明器皿盛放的半颗白色药片,这药在灯光下白得仿佛镀着光,在黑夜中也可能像雪一般泛着银白色的光泽,他从没接触过这么白得剔透的药片,就算它现在残缺不全。
看了又看忽然想到安饶的化学天分一脸冰冷地问道:“你玩我?”她早就知道自己这属于不知情犯罪,没真正参与到里面去也没去实施,根本就构不成犯罪。
安饶安安静静闭了嘴,很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怒气,谁知道他这么容易动怒,可能缉毒缉多了,条件反射了。
“那缺的部分在哪?”柳卿然看着她装死没好气地问她一下个问题,总之还是不能排除嫌疑。
“做实验了,呐,你看看。”安饶乖乖地把白侠珀发给她的视频让他看了一遍,她在电话里听白侠珀的叙述就已经很骇人了没想到一看这视频让人觉得她说的还是太轻微了,十只小白鼠嗨得简直就是跟卡尔霍恩的老鼠实验在进行到315天之后的老鼠状态相似,兴奋、暴躁、活跃、撕咬总之像极了最原始状态的生物为生存而展现的最黑暗血腥的一面。
安饶怕像是蚯蚓一样的东西,对于老鼠的尾巴她也是不敢看,纵使离视频很远她还是能感到老鼠在被注射药物后一系列可怖的动作。
“今天你接触了谁?”柳卿然皱起深深地眉头抬眸十分警惕地问道。
安饶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最后又轻轻地不放心地道了句:“我和白侠珀是没犯罪哈?”
“但凡是跟du品有牵扯都会犯罪,不过鉴于你这种情况应该算是举报有功,明天你去所里说明一下情况,会没事的,还有注意你那个朋友肯定手脚不干净。”他瞥了她一眼,用嘲讽十足的语气道,“交友不慎就算了,别人是助人为乐,你是祸害人间。”
安饶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难听的话,委屈、愤怒、失落在一瞬间席卷而来,她狠狠地咬唇握拳对他喊道:“我就祸害了怎么了,毕竟我这化学天分也没用武之地,留着也是白瞎!”
男人听到这话怒不可遏,大步走到她面举起骨节分明的拳头想给她一拳,她丝毫不怕反而一双不怕死猩红的眼直直地睁他,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劲头。在接近她惨白的脸还有半指时,他把拳化为掌,钳住她的脸狠狠地道:“你敢碰一下,我铁环立马扣上!”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了。
安饶当时只是逞口舌一时之快,才说出那句让他气愤的话,在他拳头伸过来的那一刻她不是没怕过,但是气势上不允许她输。今天把他惹恼了很多次,她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喜怒无常,但是谁让柳卿然这么说她,毒品的危害谁不知道,凭什么他就能这么随便地把自己说得这么歹毒。想到这,她气得心里发疼眼泪直流。
柳卿然气势汹汹地开着车自己一个人来到繁华的市中心,来到一个极高的大厦天台上坐在上面望着远方。
夏天的夜风带着阵阵凉气吹平了心里的烦躁,远方此起彼伏的人声车声混杂在一起像一点点无形的火苗引起了刚平息下去的气焰,他望了望天空真希望来一场雨,一场瓢泼大雨把自己淹没在那宁静里……他现在很烦躁,一方面是安饶那句不知死活的那句话一方面是那个毒品的危害性,如果流入社会肯定会不堪设想。
他坐了没多久还是回到了别墅,打开卧室门发现没人,从洗漱间传来阵阵水声一听就不是洗澡那种快速大量的水流声,他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看到原本放在桌面上的药片不见了,才走到洗漱室门口,敲门问道:“那片药放哪了?”安饶只是听到了敲门声她下意识地去打开门,由于肩膀疼痛导致双臂没有力气,她握住门把手也转不开,来回尝试了两三次,外面的人看着活动的门把手,给开了门。他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米白色吊带睡裙的女子一脸低沉,原本上扬的嘴角此时仿佛能下垂到地府。她肩膀上和脖颈处的红色和她脸上白皙的皮肤颜色呈现鲜明的对比,仿佛鹤顶红金鱼,泛着让人怜爱的美感。
安饶没想到他生这么大气还能回来,看了他一眼仿佛确认这个人是不是她眼花看错了。继而低下头准备敷自己的胳膊,反正她清楚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回来。
“那片药呢?”
安饶用头示意看向床头柜。
柳卿然随着她的动作看到她头部以下泛红的皮肤,没好气地走进洗漱间对她道:“起开,贴墙站后面。”
安饶很自觉地听话,心想反正他应该洗完手就走了,然后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手足无措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洗漱架上的东西发呆。
男人在架子上拿起一块毛巾,拧开水龙头放水,不久又把毛巾打湿拧干,看着镜子对镜子里正在发呆的女人说:“过来。”
某女回了神意识到是叫她,乖乖往前走。没走几步一个高大的阴影投下来遮住了头顶上大片的光,双肩觉得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铺在了上面,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一块毛巾。他,这是在给自己热敷?安饶在心里冒出来这个念头,吓得她浑身寒毛乍起,这个最近相处下来阴晴不定,凶辣狠毒的男人竟然帮她敷伤?!
虽说之前和他在一起过但是她发现他早就没了当时的温柔阳光,简直就是两个人。她不知道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能让好好的一个人变得这么狠厉无常。不过这么看来,缉毒警确实很辛苦吧?生活在黑暗中撑起社会的光明,哪怕把自己变暗甚至是熄灭,思及此她真诚地道了句:“谢谢。”
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力度让安饶感到比刚才大了些。
安饶感觉到了,咬着牙忍痛心里抓狂,他生气了?为什么又生气了?她真是快被他搞得头都大了。他把她能成这样还没找他发火就是好的了,他还生气!
“要不我来吧,你忙你的去吧。”安饶越想越不爽,婉言拒绝。
“安饶,你就这么抗拒我?”这么急着道谢划清距离?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心里有些失落,“谢谢”是什么意思?用得着这么客气?他觉得是安饶知道自己的职业后怕惹上麻烦着急和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