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围城
“伯母,我和安饶是同事,安饶在我们学校可受欢迎了,年纪轻轻地就快评上副教授了。跟她熟的人知道她拼,没日没夜的工作,不知道的传她各种乱七八糟的,幸好有我们这些人作证,要不然安老师的坏名声早就在我们学校传遍了。”事实证明,有些女人之间的敌意片刻之间就能确立,言语之间就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哼,我一看她就知道是个让人不省心的,澜澜,你在学校可帮我盯紧了她,可别做什么让我们柳家蒙羞的事。”柳母斜视了她一眼,拔高声音说给安饶听,毫不给面子。
“伯母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您说的话我保证像命令一样去执行。而且,我相信安老师绝对是个三观正有骨气的人,绝不会做什么下三流的事,她要是真做了,我也要先替您出一口气之后再告诉您。”
“真有你的。”秦璨挽着董黛澜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安饶此时真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她同事,在学校两人关系也不错,平时见面吐槽些什么事发表下看法什么的,但现在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的话看似有力有度实则锦里藏针。不过她不得不佩服董黛澜的手段,轻轻几句话就让秦璨语气缓和了不少。
柳卿然此时像黑鹰一样睥睨着脚底的万物,阴沉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刺向安饶,仿佛是要随时俯冲下去逮捕的猎物,“还在那丢人现眼,还不快回屋。”冰冷厌烦的话传来砭人肌骨。
安饶本就不想待在外面,如蒙大赦般快步上了楼,正要进门之际,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安老师我们有空再叙。”
安饶听完身体抖了一下,像是躲人般关上了门,她蹲倚在门上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与其说是柳母的言语让她难堪更多让她难受的是董黛澜的虚伪与善变,她感受到了背叛和被人赤裸裸挖苦嘲笑的滋味,离开柳家的心思愈发强烈。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狠毒的计划,如果能离开柳家,从源头解决问题的话,她是不是可以选择切除子宫?
察觉到眼前的异常,安饶定睛往窗前一看床下周围竟然多了大约一米宽的羊毛地毯,她把手放在上面抚摸过去很是厚厚软软的触感很是舒服。那是不是意味着今晚她不用趴在桌子上睡了?安饶在心里窃喜地想道。
到了晚上趁他们吃完饭在客厅聊天的空隙安饶跑到厨房又给自己下炝锅面。要说这面里最奢侈的也就是鸡蛋了,虽说不想拿柳家的一丝一毫但是在生存面前不得已而为之,她能做的就是能尽量少拿就少拿。
正在厨房刷碗的阿姨注意到了这几天偶尔会来这里也不穿工作服却下厨的女人,经过身边人的八卦才知道这位是刚嫁到这里不久的安饶,一个正式的太太混到像她这个样子也没谁了。
看着她正把面盛到碗里,鲜亮嫩黄的油汁里浸着细细白白的面条,镶嵌上青翠欲滴的油菜和白白嫩嫩的荷包蛋再点缀上圆圆圈圈的葱花光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有食欲。
阿姨走到她跟前,友善地问道:“这是什么面呀?”
“这是炝锅面,阿姨,您要吃吗?”安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答道。
阿姨摇头拒绝,不好意思地对她道:“我看着就很好吃,等你再做时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我想学学。”
安饶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因为面当起了个老师,笑得更灿烂了,“没问题,下次我还这个时间来行吗?这样也能看到您。”
“可以可以。”阿姨十分高兴,这个点该忙完的都忙完了有时间看她做。
安饶把面又盛出了一半放到新碗里,举到她面前热情地道:“阿姨,您先尝尝,万一不好吃,您不是白学了。什么都是先知道它的好才会去进一步了解它的。”
她拗不过面前女孩儿的热情劲,再加上空气中传来的阵阵香气让她笑着不好意思接了过来,安饶给她递上筷子,妇人吃了一口带着笑着给她伸了个大拇指,一口气把面全都吃完了,幸福地喜悦之前溢于言表。
安饶又把自己还没吃的面给她,她连连拒绝表示刚才那碗已经够了,又不好意思地叮嘱了教学的事这才去接着干活了,安饶笑着点头表示不会忘记,目送她离开后才端起碗来吃饭。
吃完后阿姨热情地帮她洗了餐具,她这才回屋。
没有看到柳卿然,安饶洗漱完后很自觉的在衣柜里拿出床薄被躺在床右侧的毯子上睡了。选地方之前安饶还思索了一番,床前太惹眼,柳卿然是个左撇子而且昨晚睡在了床的左侧,只有右边最安全。
柳卿然打开房门看到灯还亮着以为有人,环顾了四周扫视到了视线右侧前方的地上棕色的地毯上贴着床有一条淡蓝色的薄被,走近一看只有头露在外面的安饶睡得安稳。
柳卿然淡淡地瞥了一眼,眼中的神情柔和了几分薄唇里轻声吐出“算你识相”四个字,继而手脚轻缓地去洗漱了,上床熄灯。
躺在床上,身边周围还是女人淡淡甜甜的香气,香味不太浓烈却异常安心好闻。这毛毯是他趁今天秦璨出去玩时在外面买回来偷偷带回来的,至于为什么放在床边纯粹是为了好看罢了。
第二天新的一周开始,安饶来到学校,路过的老师和同学和她打着招呼。
“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那个为了和小三在一起和正妻离婚的大导演安毅歌,如今又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到了首富柳家?”几个女学生在谈论着八卦。
“我今天也看到这个头条了,好像安毅歌的女儿还是咱们学校的一个老师。”
“不会是安老师吧?他们都姓安?”一个学生捂着嘴惊恐地道。
“就是她。”
“不过我觉得虽然安毅歌人不咋地,但是把女儿送进首富那里也很让人羡慕好吗?要是我是她女儿我要感谢这样的爸爸。”
“大呲花,你快捡捡地上你掉的贞操吧。”
“唉,别说她,要我我也愿意,豪门耶,一辈子不用打拼奋斗了。”
安饶听着这些话,心里酸涩委屈,她们只知道表象看似美好,下面的苦水却疼得令人窒息。她所谓的父亲竟然在“卖女儿”的事上还能被人夸一把,现在的社会真是向钱看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