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厌恶
柳卿然此时正在名叫金夜的会所喝酒，坐在真皮沙发上一言不发。
靳向彦看着他颇具同情地道：“兄弟，既然不好过就赶紧听家里的话早办完早完事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就跟我没她生不出孩子一样！”
“伯父伯母也是考虑到你的职业，毕竟太危险，再者……”靳向彦不说话了，怕找揍。
“接着说，我不打你。”
“再者，你活了快三十年了，就谈过一个没头没尾的，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皈依佛门了。照你这速度，到六十岁有个孩子就不错了。”
“嘭”，是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柳卿然一脸笑意的看着靳向彦，靳向彦赶紧举起胳膊护住自己的头道：“说着玩的，说着玩的，消消气。”
某个正在生气的男人抬起胳膊，靳向彦以为他要打他，“啊”的大叫，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道来电铃声响起，柳卿然接了过来。
“你给我回来，大晚上的都有家有室的人了还瞎跑，别逼我到时候让杨局停你职。”柳母不怒自威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本来对柳卿然没什么威慑力，但除了最后一句。
“我知道了。”他怏怏不乐地挂了电话，起身欲走。
“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哈，顾家了。”
“好好的吃屎的嘴就别说话。”某男留下这句欠揍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下轮到靳向彦有气撒不出了，他招谁惹谁了？！
安饶坐立难安，她在房间来回踱步，她想以柳卿然的人品应该不会强人所难，她也一遍遍地在问自己，愿不愿意为了钱搭上一条无辜的生命，她不想，但是怕。
确切来说，柳卿然是被他妈推进屋来的，看样子秦璨真的对抱孩子这件事挺心急的。
她站在窗前看着关门的柳母，很明显地感到她瞪了自己一眼，那眼神说是恶毒王后看白雪公主都不为过，让她一阵寒栗。
她就这样以极低的存在感站在窗前，尽量不会妨碍到他的活动，唉，实在不行就通宵过了，又不是没干过，安饶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出去！”柳卿然愤怒的声音传来，安饶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继而很乖地往门口走，去转动门把手，发现根本打不开。秦璨那个恶毒王后竟然在外面锁死了！
“打不开，你妈可能在外面锁死了。”安饶乖乖地说道，活像个人见人爱的小学生，除了某男不这么认为。
柳卿然一脸生气地看着门，不说话，自顾往浴室里走。
安饶也很识趣地低下头，不再发出动静，继而看着他十分乖巧地问道：“你是柳卿然嘛？”
男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问自己，好像自己在她生命中是个偶然的过客的一样，恰巧碰了面人家还不确定那人是不是你，他嗤笑了一声。不过想到自己这几年的变化——“弃明投暗”，也难怪她不敢认，只是说了句：“结婚证上的名还能有错？”说完关上了浴室的门。
安饶想起他心心念念的梦想，思及此，安饶感到血液仿佛逆流，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她打了个寒噤。
她跑到窗边站得笔直，像是罚站一样。之前两人的故事因为她的胆怯和逃避让它以悲剧结尾，让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人而硬生生走到了陌路。其实安饶也一直在在心里询问自己有没有后悔，能不能放下，她只是一遍遍地麻痹和逃避自己，反正在分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柳卿然早就把她划到了他这一辈子的黑名单里，就算是想到她的时候也很有可能是讽刺和轻蔑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被打开，安饶纵使有所察觉还是面向窗户一动不动。
柳卿然看了她一眼，吹干头发发现她还像是僵尸一样站在那，心里不爽搞得他跟虐待她一样，语气不友好地道：“博谁同情呢？就会演戏。”
安饶听完对着窗户的脸留下两行清泪，心堵得发疼，她颤抖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柳卿然不耐烦地下床，走到她身后无奈地道：“大姐，咱能别演了成吗？你不睡觉我还睡呢。”
“那你说我咋整，这屋只有一个床，连个沙发都没有。”安饶背对着他声音清亮听不出一点儿哭腔。她觉得他厌恶自己都来不及，是眼见了心烦的那种，她觉得只要不发出什么动静当个透明人就不会招惹到他，没想到自己的多想在别人眼里只是一种嘲讽。
柳卿然这才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是这样，除了一个衣柜和几把椅子一张书桌其余的没啥了，他早知道这样就不问了，让她站着去呗这么犯难。好一会儿柳卿然才道：“那你继续站着吧，我先睡了。”说完就躺在床上，熄灯了。
通过窗户的玻璃看着男人的一系列操作，她早就没报什么希望，结果她想过但是真在他嘴里说出来安饶还是感到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特别是想到之前他对她的好，安饶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有些事是不能比较的，一比眼泪就下来了。
夜幕袭来，安饶觉得自己仿佛有了保护层，她觉得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和难受了，站累了就蹲在了地上，盯着地板一动不动，发呆是她的强项，她喜欢发呆任凭脑子里探究多深奥的人生哲理问题，房间传来男人的浅浅绵绵的呼吸声，起了一定的催眠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饶觉得越来越困，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蹑手蹑脚地走到一个桌子前，小心翼翼拉开凳子趴在桌子上睡了。
第二天柳卿然醒来，有种睡饱的幸福感，心情大好。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床上的味道让人心安催眠，一向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的他，昨晚竟然达到了沾床就睡的程度而且睡得很死，死到就算是安饶杀死他他也不会醒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