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活了半辈子
幸而水很快下去了，他们全下了地面，碧桃和王绮罗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两人经历艰险，一时没缓过来，脸色惨白，身体还不住地颤抖。
差一点就见了阎王，哪怕身上有宝物也没能救她们半分。
不过很快，苏轻又发现屋子还在，就是尸体不知被冲到哪里去。这下还怎么破案，要不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下，不光苏轻傻眼了，其他人也是愁云密布。现场的痕迹没了，被害人没了，就连墙上的血痕也没了，这案子还能怎么破？难道是凭着记忆破吗？
“大人，您看”苏轻指着空空的屋子问道。只要大人说一句不用审了，她马上宝物也不要了，只想赶紧离开这。
瞧着王绮罗和碧桃都傻傻的，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两人哆嗦地抱在一起，靠着取暖。提刑官却雷打不动地坚持道：“反正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破不了案，你们是走不了的。”
无法，苏轻只好让外面那些孩子比对手掌印。一场大水过后，手掌印已经没了，不过她凭着记忆找了笔重新画了一遍。
那些孩子倒也坦然地挨个去试，最后一圈下来，符合条件的不下十几个。
“如果破不出来怎么办？我们要一直留在这吗？”苏轻自言自语道。已经耗尽精力，还是无从下手。那十几个孩子都一脸纯真的模样，什么也问不出来。何况真凶更是无从查起。
“不是，破不了案，那就是你了。”孟良终于找到本子上记的一块内容，告诉苏轻，“这个提刑官是个糊涂官，冤案无数，上次就冤死了一个寻宝者，这里面的人都是没有破案的，才出不去。”
“既然这些都是真人，那他杀了人自然出去就是死，对吧？”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可不想自己当冤大头。
孟良浅笑道：“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杀人，因为这里只要过了一夜，吃了东西，就会夜里梦游，干的什么事自己都不清楚。所以你审问，当然审不出东西来。而他们也忘了自己是来寻宝，当然杀人者只要出去必死。”
“是吃东西造成的？”
“是呀，不吃东西难道饿死？”
苏轻回头看看王绮罗和碧桃，只要过了一夜，她们俩就得像其他人一样。而剩下人不吃东西又怎能熬得过去，说不定成了被杀的人。
现在的情势很不妙，不光她被当成凶手处死，她俩也再出不去了。
苏轻当场脸色就黑了，她们俩也同样惊惧地看着孟良，一脸的不知所措。
“怎么这么多孩子？”苏轻很不可思议，寻宝者都是冒着死的危险来的，根本不会带着孩子。
孟良也很纳闷：“难道是宝物将他们的容貌改了？”
这下苏轻的头脑更加混乱。
提刑官开始没耐烦，围观的群众提了意见：“让她先去青楼，我们也瞅瞅史上第一色女。”
苏轻一下了怔住，不住地后退。她也顾不得恨奚迹，毕竟是她先陷害他的，他反击也是人之常情。
提刑官叫来两人，拖着她。她刚好看到街边的两条狗互相纠缠，不住喊道：“我看狗就行了，我对人家情事没兴趣。”
其实路边的两条狗都是公的，听到这话，冲着苏轻叫了两声，似乎在表达不满。
那些小孩哈哈大笑，有一个拊掌道：“好玩，有趣，我活了半辈子，第一次遇到。”
其他人还没察觉，苏轻一下子将怀疑的目光投到他身上。
这个小男孩身高不过三尺六，脸色微黑，仔细看去，整个人胖些，成熟些，与其他小孩并无不同，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脸上的纹路较其他人清晰许多，只因人长得黑，不显眼罢了。
有了这个发现，苏轻松了一口气。
她挣脱那两人，马上跑过去，抓着他，高声对提刑官道：“就是他，他就是凶手。”
“你有何证据？”提刑官问。
“他说他活了大半辈子，说明他不止看上去这么小。”苏轻看着他道。
小男孩拼命挣扎，狡辩道：“我开玩笑，我就是个小孩。”
“是嘛，话可以乱说，但相貌上也可以看出来，他不过就是个侏儒症而已。已经成年，又与墙上的手掌印吻合。”
提刑官问：“你确定？”
苏轻很肯定地点头。
“我不是，你们搞错了，我就是长得老成，我有病。”小男孩依旧不肯就范，还在那闹。两眼清亮，看起来很无辜。
倒不是他故意不承认，就像孟良说的，这里面的人大都有梦游症，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苏轻不理睬，害人的没有一个说自己是坏人。
提刑官想了想，道：“此事涉及人命，不能草率，这样，我们再仔细斟酌，明日再定。”
“不行。”苏轻马上拒绝。王绮罗和碧桃吃了包子，谁知道梦游会怎样，夜长梦多。
奚迹这时浅浅一笑，如沐春风，不过说出的话如寒凉冬月：“大人，不妨将行刑之权给她。既然她如此笃定，后果就由她承受。”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她杀错了人，那她只要一出去就会被鬼魅带走，不过这得在破案之后。
“好啊！”王绮罗也觉主意甚好，她是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谁知道还不会再有一场泼天大水，她就死在这了。
提刑官点头：“好。”命人将长剑递给她。
苏轻看了看侏儒男孩，其实她也不过凭借着他的话和相貌就断定他是凶手，的确有些草率和冒险。
不过除了他，别人更不符合条件。
想到手里刚拿到的假死药，她决定冒一次险，试试看。
“没问题。”苏轻仰头答应，一把接过长剑。
侏儒男孩马上后退：“你不能杀我，我不是杀人犯。”
马上又来一个小女孩，挡在前面：“不要杀我弟弟，你们搞错了。”
形势一下子逆转，扶桑不由惊道：“他是你弟弟？那他真的是只有这么大？”
“是呀！”小女孩理直气壮道。
这下其他人全都开始帮腔，全都指责苏轻乱杀人，造成恐慌。
苏轻举起长剑，虽然不知道怎的，明明一个强暴案怎么落到她的头上，既然如此，那就趁此机会试试也无妨。
尽管没有杀过人，苏轻面对这么一个外表纯良的男孩，下不了手也得下，她咬咬牙，长剑落下，刺中了男孩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