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609章 每个人的路
“半年……那倒是与灵炎当初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曲晨心中稍松。
只要再撑过半年时间，灵炎问世，自己的一桩心愿就可了结了。
“一旦他出世，要第一时间带他进入真正星空，趁其胎息未褪，助他稳固在星空境，此事极为重要，切记！”金伯石看向曲晨，正色叮嘱道。
“星空境？”曲晨一愣，“灵族诞生不是从容元起步么？”
这是曲晨一直以来的认知，他所识的太古商盟流琇，以及药盟二长老邂罗催生的玄蚩，都是自出世便具备容元修为。
“谁告诉你的？”金伯石扭头看向曲晨，眼中露出笑意。
“灵族，上者生而容元，自聚天地之精气，中者生为无垢，体魄巅峰于星陆，下者，灵智脱俗凡人难比，其中，以中上者居多，而下者多是先天不足，即便临世也是寿限短暂，几乎被人忽略。”
“居然还有这种区分？”曲晨大奇，“那灵炎又怎么可能直入星空境？”
“他是灵族少见的天外之精，经历天地滋养已经不是一方星陆所限，而主要是流于星空的那个阶段，故而出生即为星空境。”金伯石解释道。
“石兄意思是，灵炎原本不是这山芒孕育，而是来自星空之中？”曲晨也是惊讶无比。
“没错！”金伯石点头。
“我知道了！”曲晨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恍然，“难怪这赤霞岭周围是一片突兀生出的环山，想必那就是无数年前灵炎所在坠落山芒造成的结果！”
“应该就是这样了。”金伯石再次叮嘱，“所以，我之前说的事情务必确保。”
“石兄放心，我必然……咦？难道石兄这就要返回圣鸣涧了？”曲晨话说一半，才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金伯石来此，是出于魁卓的授意，要护持灵炎顺利出世，但金伯石此刻却表露出即将离开的意愿。
“我知道魁卓很在意这个灵族，但是我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灵炎这里，就只能靠你了！”金伯石目露郑重。
“如今北科乱世将至，石兄必须此行？”曲晨有些纳闷。
“事关魁卓根本，你觉得呢？只是他不愿我去涉险，但我觉得那件事必须要做！此事你知晓即可，也不必花费心思知会他。”金伯石似乎在提醒曲晨。
“那石兄此行需要多久？”曲晨稍稍沉默才问道，他自知根本没有可能改变金伯石的决定。
“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金伯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当然，也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曲晨闻言心中剧震。
如此惊艳的金伯石，居然为了魁卓不惜舍命犯险，他们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放心，那只是最坏结果。”金伯石看着曲晨，忽然哈哈大笑，“我可不会轻易让自己再次陨落！”
“那么石兄此行务必小心！”曲晨心中激荡，抱拳朝着金伯石一拜。
“尽快成长起来，我真的很期待新的伙伴！”金伯石忽然道。
“嗯？”曲晨一愣。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守护好灵炎。”金伯石说罢，一弹指，一簇红色火光飞出，落在灵炎所在巨卵上方，如同一个小小灯盏悬浮轻轻震动。
“石兄放心，我在此恭候你愿成回归。”曲晨抱拳。
“走了！”金伯石淡淡一笑，身形瞬间从这地底空间消失。
……
老狼人等对金伯石的忽然消失略感奇怪，却也没有追问，只有巴沙暗自长长松了一口气。
曲晨对白韶哈察木和巴沙的修行状态稍加考量，感觉还颇为满意。
白韶真形凝甲已经完成八成，再过不了几年将可以冲击真正容元，而哈察木和巴沙虽然依旧是内元境，但灵力沉淀有曲晨所留灵石相辅，也是进展不慢。
与老狼人四个老者一谈，对于白裘洞主的状态也颇为意外，虽然几人中白裘洞主战力不是最强，但他思识却比其余几人更加通达，如今大势之下，终究是稍稍向前走出了一步，只是最终能否顺利破关，目前还是无法断言。
夜至。
曲晨独坐小院露台，对这几年时间所得细细梳理。
炼体、真我和灵力沉积都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变化，似乎代表着已经达到了自己在容元境能够做到的极致，的确已经彻底满足晋级星空的条件。
至于术法领悟，战天诀融合三道神纹碎片之后，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之后闲崖所得剑道神纹，让战天诀爆发的极致威能再上一个层次，即便不及光明身凝化的剑胎，差距也不算很大。
至于十决术中的破杀诀，曲晨最近已经在初步研习，那是一种将术法攻杀极尽化的特别法门。
蓄而低走，满则爆发，同一术在不同时段的威能可能天差地别，但那都在修者一念之间。
曲晨只是简单研究数日，已经感觉这种手段或许可以作为自己绝杀不足的弥补。
“那么，如今就是我踏足星空的时机了，也许我是诸人之中的第一个！”他蓦然抬头，看向深邃夜空。
之前从扁洪院使的消息中，他已经确定，包括云瑾云离璃华等人在内的几个战院最强容元弟子，如今虽然都是容元巅峰阶段，但是并没有人真正准备踏出那一步。
所有人都在酝酿，都在寻找自己的最佳晋级契机。
至于莫毅
……
想到这里，曲晨心中有一种豁然舒畅。
莫氏祖地废墟前，二人告别之时，莫毅终于坦言自己来历秘密，他并非出生于松原星陆莫氏，而是来自兰戈！
当年北科箭神莫霖在二十余万年前便已经陨落，只留下一支人数不多的后裔，历经岁月依旧在兰戈繁衍，这一支莫氏虽然不算弱小，却也没有再出过惊艳后人，只是已经慢慢淡出兰戈权利中心行列，而那里便是莫毅真正的出生地。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不到百年之前，莫毅一族忽然举族被兰戈抹除，大部分族人被当场灭杀，只有少部分核心的嫡传被禁锢，企图获取箭神一脉的最强传承手段。
而年幼的莫毅，在这场劫难中被兰戈强者选中，以莫氏存者为要挟，让其成为兰戈暗子，由其族中一位初入凌日的老祖带着来到北科。
巧合的是，北科松原莫氏一支的家主刚好也有一位年幼的后裔，同名莫毅，在枭影组织的谋划下，北科松原莫氏一族被骷髅血船等星盗血洗灭族，而最后骷髅血船的覆灭，十支八九也是出于枭影强者之手。
雨伯在当年落星海墟秘境内修为尽失，因此躲过一劫，莫毅与其老祖则以松原莫氏的那个幼儿的身份活了下来，在红棉宿四处奔波流离。
直到七十多年前，莫毅老祖因为触怒枭影强者被重创，不久便即身死道消，其临终一刻才将所有隐秘告知莫毅，同时，莫毅那位老祖已经看透一切，即便莫毅死心塌地为兰戈所用，恐怕也无法解救被羁押禁锢的族人，故而决定放弃所有，让莫毅重投北科。
因为其中很重要的一点缘由是，前朝箭神莫霖叛出北科，本就是莫霖与黎生共同的谋划，以此对抗来自兰戈的威胁。
莫毅按照其老祖要求做到了，只是北科的黎生星王早已不在，莫毅为莫氏鼻祖莫霖、为自己正名，成了一个近乎无解之局。
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便莫毅如何惊艳，背负一个北科叛者后裔之名，也将很难有翻身之日，这从当年北科七子一事已经可见一斑。
这便是莫毅一直以来面临的最大难题。
好在，魁卓虽然不理北科政务，但他当年与黎生莫霖皆为至交，箭神莫霖假叛北科之事，他同样很清楚，松原莫氏一支便是借他之手庇护，得以在北科继续繁衍，这也是莫氏一族恢复声名的最终希望。
莫毅血脉中存有射九神箭箭种，而且已经激发活力，这便是莫毅强大的根本。
曲晨如今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与自己有关者，如今大多都已经步入自己的轨迹。
魁卓似乎恢复了很多，灵昭回归大夏展露耀眼光芒，天玑大尊不知去往何处，但其身份如迷，应该更有惊人造化，莫毅夙愿已成再无牵挂，宣风入药盟秘境五十多年，不久或将以星空巅峰之资复出，祁洛子师从工巧司司甲前程可期，沌勉有四御天战王老祖护持顺风顺水……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唯一无法确定的就是，如今还在暗墟之内的楚清，曲晨也曾询问此事，魁卓只言此事无人可以相助，只能靠楚清自己走出来。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的，就在眼前！”
曲晨自语间眸光闪亮如星辰，忽然腾身而起直奔星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