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那冷漠的外表下装的也是凡间的喜怒
他笑笑,说记得。
我抽了抽鼻子,故作豪迈的大手一挥把压缩饼干掏出来,掰了一块。
往他跟前一凑:“折腾了半天,饿了吧?小的伺候大爷用膳。”
大学食堂最狗血和惹人白眼的事情放到斗里演绎一遍还真有种说不出的味,更别提盖浇饭换成了烤肉味压缩饼干。
不过小哥被我带领着往二缺的康庄大道上一路狂奔,竟然铁了心配合到底。
我递一块他吃一块,低头的瞬间两侧的头发垂到我手背上,痒痒的,一时怔忡, 恍惚间仿佛还在家里。
两人面对面坐了,一人一勺分皮蛋瘦肉粥喝。
这要是让我重新来一遍,真舍不得放了勺子把那一碗粥全塞他手里。
说实话我从来没这么真切的感觉到小哥的心思,那冷漠的外表下装的也是凡间的喜怒。
因为爱人的一句话,放下所有身段和过往,跋山涉水赶来杭州,陪我走一程。
一时间各种情绪交错着往上涌,我只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部分一 下子被人塞满了,满的要溢出来。
但是塞的人技术太差,乱无章法的, 找不到线头在哪。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意识到小爷当了二十几年的直男特么这一下子算是正式弯了。
对象偏偏是小哥,这要是说出去,不 提别人,老狐狸为了逃避责任就得最先一巴掌把我打出门去。
心思一时烦乱,推开小哥,跑到一边翻自己的登山包想找根烟抽。
扒拉了半天才在包的侧兜里找到最后一包,娘的塑料袋没包好,掉下悬崖的时候浸透了水。
连烟带盒泡成软塌塌的一堆,拿都拿不出来。
只觉得整个人都成了盒泡烂的烟, 被那哑巴张捏在手里搓着揉着,悬着心,软烂烂的一团,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我烦躁的骂了一声。
把滴着水的烟盒跟塑料袋胡乱揉成一团,往水潭里重重一抛,扑通一声闷响。
我颓然的伸着两条腿往地上一坐,垂着脑袋狠狠的长吐了口气。
小哥看我反常,跟了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见我半天没反应,蹲下来揉揉我的头发:“怎么了?”
我一对上他那双眼睛,任心里有百般脾气也一下子怂了,躲闪着他的视线,盯着地面,讷讷的说没烟了,瘾上来憋得难受。
他没说话,站起来走了,我不知道他干什么,也不敢抬头。
只听一阵装备包拉开的细响,小哥似乎在翻什么东西,半晌又回来了,拍 拍拍我的肩膀。
“最后一包,给你带的,省着点。”
我一偏头,特么他还真递过来一个包裹的严实的防水袋,拆开来一看,整整齐齐的一盒黄鹤楼。
这人一天到晚看天花板,没想到连我抽什么牌子的烟都记得。
我看着那盒烟,心里一个劲的骂这闷油瓶子真他妈的会戳我软肋, 这么一弄简直是朝我抛了传说中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强压喉头的酸涩,使劲眨着眼睛抽了一支出来,盯着过滤嘴上的烫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