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为何物
“我是韩嫣。”韩嫣走上前去，用自己白皙的手握住了汉武大帝那双苍老的手。
此时，院中人都看到了一幅奇景——韩嫣的三魂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身体！那三个小小的光斑逐渐变大变大，最终幻化为一整束光，恰好温柔地笼住了他和白发白须的老皇帝。
在这束光的照射下，老皇帝惊疑不定的眼睛慢慢地变得平和温柔了。
随之而来，电闪雷鸣消失了，飓风也停止了。
若不是院中的一片狼藉，人们几乎忘记了刚才的恐怖天气。
“我！我！我听到了！韩嫣！”老皇帝先是惊讶万分，然后就笑了，如同巨大的岩石裂开了缝隙，光透了进来。
“我好像也能触摸到你，韩嫣！”老皇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的手，伸手去够时，又扑了一个空。
“韩嫣，你知道么？我等了你两千年啊——”汉武大帝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当年，我16岁，刚刚登上帝位，那时的我太弱小了！
母亲，哎——我还是称呼她为王皇后吧，这样更顺口。
她用一扇门就隔开了你我！我在门外，无论如何哀求，她都不放我进去！等我终于冲进门中，却眼睁睁地看你跳了下去，我伸出手，却没有抓到你——从此后，我日夜后悔，若是再早一步，我就能抓住你，你就不用死了，是不是？”
说到这里，老皇帝伸出了手，向着虚空中抓去。
对面的韩嫣，也想起了当时刘彻的声音——
“母后！求求你，放了韩嫣，我不当皇帝了！只求你放了他——”
“后来我才明白，母后杀死你，只是想震慑我，想让我从此成为她手中的牵线木偶！可她哪里知道，我是真龙！我是万物的主宰！”说到这里，老皇帝的眼光变得狰狞了！晴空中，一个炸雷响起，闪电照亮了半个天空！
“皇帝老爷爷！您有话好好说，电闪雷鸣刮大风，会影响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星雨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这些事情不由我做主！当年，雷公电母风神云伯都曾经被我的下属小小地教训过，所以，我一出现，他们就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心理素质太差了！等我有空，必须和玉皇大帝谈谈这件事情。”老皇帝皱起了眉头。
“额——好吧，那您为什么让下属教训他们呢？”星雨不解地问。
“因为我要找韩嫣——”老皇帝一提到韩嫣的名字，口气就柔和了很多。
“16岁，是我最无能为力的年纪，我遇到了一生最想保护的人——韩嫣。可我的母后，为了能紧握手中的权力，将我变成一个傀儡，却杀死了韩嫣。
那时，我就想，我必须变强大！才能保护我爱的人！
从那时起，每一个黑暗的夜晚，我都坐在龙椅上，四下观望。我要找出那些想觊觎皇权的老鼠们，毫不手软的清理掉！不管他们是谁！
陈阿娇！窦婴！田蚡！刘安！统统该死！
终于，我握紧了权力，大汉王朝是我一个人的了！
韩嫣，你知道么？我可以保护你了！我下旨寻找道行最高的巫师和方士，让他们上穷碧落下黄泉，找寻你的足迹，可是他们说你隐身了，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
我愤怒了，杀死了这些无能的巫师方士！我要亲自去找你。
不久，茂陵缓缓打开了，我进入了神灵世界。”
听汉武帝说到这里，黑白无常抖成了风中的树叶。
前87年3月29日，地府迎来了这位大帝！生前，他曾以一己之力让地府忙得焦头烂额！死后，他又冲入地府宣泄愤怒，践踏无辜。
“我到天上找你，雷公电母风神云伯，居然敢敷衍我！我让张汤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彻底老实了。
我到地府找你，才知道宵小们居然敢收受贿赂，将你投入烈焰地狱！我就让杜周审理此案，才得知你被永巷宫女救走了。”
汉武帝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杜周的名字，黑白无常已然面无人色。
酷吏杜周，仅凭汉武帝的喜怒来办理案件，在他的廷尉大牢中，不知出了多少冤魂？
“此后，我传令七十二帝王，只要有你的消息，就立即通知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千年！
韩嫣，我终于见到你了——”老皇帝笑了，眼神中的戾气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一滴泪水顺着韩嫣的脸颊滑落，坚硬的外壳“啪——”的一声裂开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韩嫣再次逼出了自己的七魄。
七魄散发出的光芒夺人心魄！
光芒中，老皇帝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上的皮肤变得白皙细腻，哪里还有什么白色的胡须，他挺直了脊梁，一抬头就看到了韩嫣。
“韩嫣！”汉武帝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他惊讶万分：“我这是返老还童了？”
“刘彻，我也一直在找你！”韩嫣紧握住汉武帝的手，说道：“找那个和我举杯夜饮，畅谈理想的16岁少年！”
“哈哈哈——”汉武帝刘彻大笑，一直笑出了眼泪：“兄弟，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走！喝酒去！”
“走！就去未央宫吧！”韩嫣已然泣不成声！
“傻瓜！哭什么？韩嫣，我告诉你，有一个永巷宫女，漂亮极了，她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珊珊——”
“对，就叫这个名字——”
两个16岁少年，紧握双手，开怀大笑，转身离开了院子，消失在了虚空中。
黑白无常长嘘了一口气！
“七爷，生死簿上，韩嫣的户口是不是也该注销了！”
“用自己的三魂七魄呼唤汉武帝16岁的记忆，你说这韩王孙图啥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
片刻之间，珊珊化作了彼岸花，韩王孙的三魂七魄带走了汉武大帝。
星雨一行人都觉得变故来得太快了，根本无法接受。
“竟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去宣扬韩王孙的罪过了，可好？”胡杨将军问道。
“我同意！”星雨答应。
“行！要算账也得算到老倭奴的身上！”许归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