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永生不死

    天堂的正中央，端坐着一个披发的人身蛇尾天神——女娲娘娘。只见女娲娘娘圣像端丽，国色天姿。

    “难怪当年商纣王一睹圣容，就神魂飘散，不能自持了。”许归暗想。

    天神的左边有一轮明月，月中有一只蟾蜍和一只玉兔；右方，有一轮红色的太阳，太阳里有一只金乌鸦和一棵扶桑树。

    女娲娘娘安静而又平和，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注视着下方的许归。

    “您是天神？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许归疑惑不解。

    “守陵人许归——许家第80代传人——你忘记了么？”女娲娘娘的声音慈爱又安详。

    这句话说完后，天神女娲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

    等到转过来时，却变成了头戴通天冠，身穿黑色龙袍的秦始皇。

    只见他身高接近九尺，长着高额头、长眼睛、英挺的鼻子、宽厚的嘴唇，一副典型的天子之相。

    他就站立在那里，像凶猛的鹰隼一样立于万仞之上，俯视万物，气势非凡。

    “我就是——永生不死的人！”

    秦始皇的声音如同豺狼一样阴冷。

    “永生不死的人——这是不可能的。”许归被秦始皇的气场震慑住了，但他依旧鼓足勇气反驳。

    秦始皇慢慢地走下圣坛。许归根本就看不到台阶，只能想象秦始皇是走在透明的玻璃台阶上。

    待秦始皇走到许归的面前时，那种扑面而来的威慑力直压地他透不过气来。

    秦始皇鹰隼般的目光盯着许归，上下打量一番后，继续说：“如果说人类有终极目标的话，那一定就是永生不死。”

    许归只觉得嗓子眼发干，他紧张至极，却依旧对答如流：“死亡的确是人类的终极恐惧，不是你视而不见，避而不谈，它就会消失，它永远在那里。

    可是，从古至今，有生就有死。从生命呱呱坠地的那刻起，人们就必然开始面对死亡。人的一生永远笼罩在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下——生命终将死亡，无论您是谁！”

    秦始皇喜欢许归的直率，点头道：“可是人类从未放弃与死亡的战争。”

    “我不明白——您说的战争是什么意思？”

    秦始皇略一沉思，解释道：“那就用你能听得懂的话来说吧——

    几千年来，经过了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懈努力，人类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人之所以会死，那是因为人体出了技术问题。”

    “技术问题？”许归没有想到秦始皇会使用这个现代人才懂得的名词，但接下来的话，会更让他吃惊——

    “比如：病毒在肺里繁殖、心脏停止了跳动、癌细胞在肝脏内扩散……”

    许归惊骇地张大了嘴！2000年前那位统一龙国的帝王怎么可能有现代人的见识？除非他——真的是不死之人？

    秦始皇并没有理会许归的惊讶，接着侃侃而谈：“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些技术问题呢？答案是——出了其它的技术问题。

    病毒在肺里繁殖，是因为病毒携带者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打了喷嚏；

    心脏停止了跳动，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氧气到达心肌；

    癌细胞扩散，是因为基因突变修改了指令……

    只是技术问题，就在技术层面解决。于是，打疫苗，隔离病人，就可以消灭肺里的病毒；药物和电机可以让心脏恢复跳动；化疗可以杀死癌细胞……

    无数的科学家们、医生们一个接一个攻克这些技术方面的问题。而这些所有技术问题的总和就是——衰老和死亡。”

    许归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理清了思路，接着反驳：“可是您说的这些技术——再加上目前人类最先进的基因工程、再生医学和纳米科技，所有的一切技术也只能让人类延长生命而已——10年！或者是20年！亦或者更长一些，30年！但还是不能做到永生不死啊？”

    “因为有机生命总是有保质期的——是么？此路不通，我们换一个思路。如果让人体结合各种非有机的机械装置呢？”秦始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您说的是义眼，义肢、人造心脏——这些医疗技术已经开始广泛应用了，也的确延长了人们的生命。”

    秦始皇诡异地一笑，望着许归的眼睛说：“那就更大胆一些，完全抛弃有机的部分，打造一个完全无机的生命体，如何？生命已经在有机化合物的世界徘徊40亿年了，打开这个藩篱，进入一片无垠的无机领域，变成我们最疯狂的梦中都未曾设想过的样子！这就是人类的——永生之门！”

    “智能软件取代神经系统，人工智能取代人类？是这样么？那么，人类还是人类么？让我想想——”许归被这个设想震撼了！

    “2000年前，我们和今天的人类一样，开始和死神作战。

    一开始，我们也认为人之所以不能长生不死，一定是人体出了技术问题。那么如何客服克服技术方面的问题呢？我们的科学家——方士们上下求索。他们采集这个世界上最珍稀的中药材，炼制出了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这些丹药很管用，可以延长人的寿命——10年，或者是20年！

    但这远远不够，人们要的是长生不老。于是方士们开始转而向人体内部探求长生方法——炼内丹。试图将有机的生命转化为无机的物质……”

    “他们成功了么？”许归急切地问。

    秦始皇意味深长地笑了：“许公子，您觉得您如今在哪里呢？”

    “我——我在壁画里——”

    许归想起了那只缓缓爬行的小蚂蚁，它的触须在不停地摆动；想起了手中黏糊糊的、一股腥气的、不停跳动的小鲫鱼，它就要从许归紧握的双手中挣脱了；还有槐花馅儿饺子的味道，那么的鲜美！吃饱后，他还打了个舒服的饱嗝儿；一条巨龙展翅朝着他俯冲过来，喷出一股烈焰，高温灼烧了许归的头发，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难闻极了……这些感觉无比真实，但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却并不——存在？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许归瘫软下来，无力地坐到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