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意大利餐
说到饮食,很多欧洲国家的饮食十分单调,据说英国饭菜很难吃,除了烤牛肉配约克布丁、炸鱼薯条、肉末土豆馅饼,英国人就不会做别的菜。英国菜不仅难吃而且看上去十分丑陋,土豆都是整个的,这可能和工业革命发源于英国,英国产业工人整天忙于工作,没时间吃饭有关系吧。
德国菜比英国菜好不了多少,德国菜口味很重,香肠、火腿再加一份酸菜,德国人属于大口吃猪肉、大碗喝啤酒的民族。欧洲国家中要说饭菜好吃,当首推法国大餐,不过,很多人不知道法餐起源于意大利餐,意大利餐才是所有西餐的鼻祖。
虽然是冬季,佛罗伦萨人仍然喜欢在户外晒太阳、聊天、喝咖啡,他们下午好像都不上班,一年四季,餐馆无论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
色彩斑驳的石头房子,古朴的街道,几只鸽子在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踱步,虽然是冬天,路两旁的棕榈树、无花果树绿意盎然。
为适应地中海式气候,夏天减少水分蒸发,这里的植物叶片较厚,叶子上还长有一层厚厚的蜡质层,地中海式气候对柑橘、葡萄、橄榄等果树的生长十分有利,夏季炎热干燥,水分蒸发剧烈,水果糖分聚集度较高。
“到了,就是前面这家餐馆。”周玉湖说。
“看上去人不少啊!”郭萌说。
“意大利餐馆什么时候人都多,进去吧。”
餐馆门脸不大,装修十分简单,墙壁刷成米黄色,有10几张木质长方形小餐桌,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餐椅也是木头的,浅褐色地砖,棚顶有三支吊扇。要说这家餐馆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吧台后面的葡萄酒架了,酒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三层葡萄酒瓶,葡萄酒酒瓶都是平躺着的,意大利盛产葡萄酒,意大利人几乎顿顿离不开葡萄酒。
“你好,我叫杰克周,昨天预定的餐桌。”周玉湖用意大利语说。
“好的,杰克周,请到第三桌用餐。”女招待查完订单后说。
“周总,你还会意大利语?”两人坐下后,郭萌问。
“没办法,现学现卖,来的次数多了,日常用语也会一些,你发现没有,很多意大利人都听不懂英语。”
“我发现了,确实很多人听不懂英语,我点菜都靠比划。”
“法国人不懂英语的也不少。”
“英语是国际通用语言,法国人和意大利人却不学,还是这两个国家有自信啊!”郭萌说。
“晚上好,现在可以点餐了吗?”身材苗条、五官大气、腰系花格围裙的女招待走了过来。
“请给我来一份蘑菇酱牛排,再来一份扁宽面。”周玉湖看着菜单说。
“扁宽面加什么酱?”女招待问。
“加羊肉酱。”周玉湖一边比划一边说。
“我来一份鲜虾饭。”郭萌指着菜单说。
“一份鲜虾饭就够了吗?”女招待问。
“够了。”
“喝什么酒?”女招待问。
“来瓶阿曼罗尼。”周玉湖说。
“好,请稍等。”女招待扭着胯走了。
“周总,我可不能喝酒啊。”
“没关系,酒钱算我的,你可以尝一杯。”周玉湖没忘是aa制。
餐桌很小,周玉湖和郭萌面对面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其实是老板和雇员,这也就是在国外,在国内根本没有这种机会。
毕竟是冬天,又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进到餐馆,郭萌脸上泛起红润,越发显得光彩照人,周玉湖看着郭萌,不觉对这个雇员产生一些好感。
郭萌发现周玉湖看着自己,一开始有些心慌,随后就镇定下来,她也直视着周玉湖,这一看不要紧,周玉湖反倒收起目光,说些别的话题。
“你先去的罗马?”周玉湖问。
“是。”郭萌回答。
“你还打算去哪儿?”
“后天打算去米兰,在米兰呆一天,然后回国。”
“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不多呆几天?其他欧洲国家也走一走。”
“我们部长不给假,我得回去上班。”
“你们部长要求这么严格?”
“是,他要求挺严格的。”
“对了,听你们部长说,财务部有很多大龄未婚女青年,是工作忙造成的吗?”
“不是,应该和财务工作比较枯燥,财务人员和外界接触比较少有关系吧?”
“其实,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没有家庭负担,可以到处走一走。”
“到处走?那得有钱、有时间吧?”
“那倒是。”
过了一会儿,女招待拿来一瓶红酒,又端来一份牛排,盘子里的牛排分量很足,牛肉能有两公分厚,配上洋葱、柠檬、玉米粒,淋上蘑菇酱,周玉湖要了五分熟的。
“你怎么才要五分熟的?”郭萌问。
“啊,意大利厨师只会做三分熟和五分熟两种,不会做全熟的,中国游客不知道啊,要全熟的,端上来一看外表挺糊,用刀一切,里面还有血丝。”
“怪不得呐!我昨天要了一份八分熟牛排,里面确实还有血丝。”
“佛罗伦萨t骨牛排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牛排,表面明火烤得乌黑,一刀下去,肉被烤到分层,黑灰白红四种颜色,表面香脆,内里柔韧,肉里面还渗着血丝,肉汁的鲜味都被锁住了。”周玉湖如数家珍。
“生的也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没看见葡萄酒吗?葡萄酒中的单宁对牛肉有分解作用,葡萄酒和牛排是最佳搭配。”
“什么是单宁?”郭萌问。
“单宁是植物中的多酚物质,葡萄酿成酒后,葡萄梗、葡萄籽中的单宁会自然转化在葡萄酒中,单宁会通过唾液渗透进牛肉,起到去油腻的作用,能使牛排味道更好。”
“想不到,周总还是个美食家。”郭萌说。
“葡萄籽也是好东西,葡萄籽能够清除自由基、抗衰老、增强免疫力,还能保护皮肤、美容养颜。”
“葡萄籽怎么吃?我们吃葡萄把葡萄籽都吐了呀?”
“喝葡萄酒啊,葡萄酒中含有葡萄籽素,郭萌,你也来一杯吧,阿曼罗尼是意大利最好的葡萄酒。”
“好吧,来一杯吧。周总,你该不会想让我喝酒才这么说的吧?”
“不是,我说的是事实。”
“周总,你先吃吧,我点的鲜虾饭怎么还没上?”
“可能点牛排的人多,厨师先做牛排吧,别着急,我等你一起吃。”
“谢谢,没想到周总还挺有绅士风度。”
“我有那么可怕吗?”
“有,公司里很多人都怕你。”
“怕我什么?”
“你是老板,我们都是给你打工的,怕你开除我们。”
“我有那么恐怖吗?”
“有。”
阿曼罗尼葡萄酒就像质朴的意大利乡村景色,没有媚俗的甜香,没有奢华的包装,高强度单宁中甚至有一丝苦涩。由于是一家一户作坊式生产,阿曼罗尼远没有法国拉菲著名,但品质绝对不在拉菲之下。
“这酒怎么样?”周玉湖问。
“我不会喝酒,不怎么甜,感觉有点苦。”郭萌尝了一口酒说。
“这正是意大利葡萄酒的独到之处,意大利不同地区的葡萄酒差别很大,每个酿酒作坊都有自己的独创性,看似随意,其实是遵循自然。”
“您的鲜虾饭。”女招待把郭萌点的菜端来。
“谢谢。”
“就像这鲜虾饭,看似简单,里面的材料却很丰富,有鲜虾、小褐菇、洋葱、蒜蓉、芝士,用橄榄油、黄油炒,还要加上白葡萄酒,这么会研究吃的民族,才是懂得享受生活的民族。”
“周总,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平时做饭吗?”
“我不会做饭,什么事我都喜欢研究一下。”
“周总,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啊,我是学物理的,高分子材料与工程物理学。”
“听上去就头疼,怪不得财务报表你一看就明白。”
“不说工作了,有时候,我真想把公司卖了,到地中海沿岸买个小房子,也像意大利人一样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吃着美食,那该有多好!”
“周总难道也有发愁的事?”
“有啊,太多了,”
“卖掉公司,享受生活,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呐?”
“因为我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就定期来放松?”
“对,远离工作,远离烦恼,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美术馆、博物馆挨个儿转转,还可以感受一下意大利人的开朗热情。”周玉湖也许是喝了很多葡萄酒,话分外多。
“是呀,再冷漠的人也需要阳光。”
“你说什么?”餐馆里十分嘈杂,周玉湖没太听清。
“我说菜很好吃。”
餐馆里坐满了顾客,大家都在边吃边聊,意大利人说话夹杂大量手势,即使手里拿着刀叉也要比划着说。
菜上完了,厨师从厨房里出来休息,这是一个黑头发、肤色较深的意大利小伙儿,小伙子长得很帅气,他从吧台拿过一把曼托林,一边弹琴一边唱歌。
曼托林音色明亮欢快,小伙子的歌声悠扬高亢,唱的应该是一首情歌,顾客们一边鼓掌一边和他一起唱,小餐馆成了欢乐的海洋。厨师小伙走到周玉湖、郭萌桌前,冲着郭萌深情吟唱,一首歌唱完后,小伙从背后抽出一枝玫瑰花,单膝跪地把玫瑰花献给郭萌,郭萌伸手接过鲜花,全场掌声雷动。周玉湖不动声色地拿出一张200欧元纸币,悄悄塞到小伙子手里。
吃完饭,各自结账,两人走出餐馆,天色已黑,圆柱形街灯发出炉火般的红光,空气中有股葡萄酒的味道,紫罗兰缠绕在古老的廊柱上,一簇簇金黄色的小雏菊已在早春开放。
“你明天打算去哪儿?”周玉湖问。
“还没想好,我想先睡个自然醒,时差好像还没倒过来。”
“你住在哪儿?”
“我住在米娅卡拉酒店,价格不贵,离火车站很近。”
“哦。”
“周总,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怎么回去?”
“打出租车。”
“好吧,再见。”
“再见。”
一辆白色出租车停了下来,郭萌朝周玉湖挥了挥手,转身上了车,出租车在石板路上飞驰而去,一转眼消失不见。
周玉湖戴上手套,相机斜跨在肩膀上,信步向住处走去,从这里走回酒店,需要三十分钟。
一宿无话,第二天吃完早饭,周玉湖神差鬼使般来到米娅卡拉酒店,这是一家三星级酒店,共有18间客房,和周玉湖住的酒店没法比。
在狭小的酒店大堂坐了一会儿,周玉湖站起来逐个欣赏挂在墙上的油画,等了半天也没见郭萌出现。
“你好,请问有一个中国来的女游客,名字叫郭萌,她今天早上下来没有?”周玉湖问前台服务员。
“郭萌,中国来的,长得挺漂亮的女游客?”服务员回忆说。
“对,就是她。”
“啊,她今天一早结账离开酒店了。”
“什么,结账了?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
离开米娅卡拉酒店,周玉湖漫无目的在街上走,前面不远处就是乌菲齐美术馆。
乌菲齐美术馆是世界著名绘画艺术博物馆,收藏有文艺复兴时期及其他画派代表人物的作品,乌菲齐美术馆建有46个画廊、收藏有10万余件艺术品,其中最著名的要数达芬奇的《三博士来拜》和提香的《乌尔比诺的维纳斯》。《乌尔比诺的维纳斯》画中爱神维纳斯小腹微凸、裸体躺在一张床上,分明是400多年前的一位佛罗伦萨女子。
乌菲齐美术馆门口也立着一座大卫像,大卫是佛罗伦萨的象征,周玉湖买了一张门票进入美术馆。由于不是旅游旺季,美术馆里人不算太多,金碧辉煌的拜占庭式大厅,满走廊真人大小数不清的裸体雕塑,动辄几百年历史的壁画、油画,仿佛置身艺术殿堂,给人以强烈震撼。乌菲齐美术馆只是佛罗伦萨众多美术馆之一,难怪学美术的人一定要来佛罗伦萨。
周玉湖顺着人流往前走,来到一个画廊,一副巨幅壁画前站着一个身穿粉色羊绒大衣的年轻女子,从背影上看很像郭萌,周玉湖连忙走过去打招呼。
“郭萌,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事?”女子转过头,用日语问道。
“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周玉湖连忙走开。
原来,今天一早郭萌改变行程,提前一天离开佛罗伦萨,坐火车去往米兰了。
纵观人类历史,大师级人物往往一茬茬出现,而不是平均分配,这真是一个奇怪现象。中国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诸子百家,老子和孔子是同时代人;欧洲经历了漫长的中世纪,文艺复兴和思想启蒙运动涌现的杰出人物,改变了欧洲文明发展方向。
科学家也是如此,1927年10月,在比利时召开了第五届索尔维会议,出席会议的代表有:爱因斯坦、洛伦兹、普朗克、居里夫人、朗之万、波尔、薛定谔,等等,他们都是同时代的物理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