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宁州侠影22
刘将军一番指桑骂槐可谓是把我等的颜面一扫而尽啦，哎，这不能怪刘将军出言不逊确实是我等先前部署无方才错失了救灾的最佳时机啊。赵思远上前故作玄虚的自责道。
哼。刘玄素冷冷的看了赵思远一眼不予理会。
赵思远尴尬的笑了笑对狄仁杰道：那既然节度使大人一行已经化解危机，以我看接下来的事宜就可以按照原先的流程去办吧？狄大人诸位，余下的事宜下官就没有必要参与了因守孝在身，这就告辞了。他说完一一的对着众位官僚拱手致谢表达歉意有着想要脱身而去的意思。
赵大人且慢，此时夜幕降临你我同僚从开始到现在还没用过伙食狄某这就吩咐厨下为众位大人安排酒宴，席间也可以商议如何处理飞贼燕玲娘的案情，二吗，就当是为刘将军的到来接风吧。狄仁杰叫住赵思远说道。
哼，就不劳烦狄大人了下官衙内还有诸多事宜未办无心吃酒用饭，这就告退了。彭经山没好气的看了看刘玄素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了。
堂下的各县大大小小的官吏见一州长史悄然而去，便轻声细语的指责了刘玄素一番拱手互相告别离开了。
诸位，，会议尚在进行请诸位大人留步啊。狄仁杰起身劝阻但是没人听从他的指令跟着彭经山断断续续的离开了。狄仁杰无奈的又坐了回去。
狄大人，事出有因还望莫要怪罪他们的无礼这要不是先前某人一番指桑骂槐的话，我想此时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尴尬场景，赵某家中有事就不便多留了，告辞，告辞。
赵思远说到这里见刘玄素起身要反驳自己，便连连的拱手退下去了。
赵大人，赵大人，暂且留步。狄仁杰追到了堂外道：赵大人，刘将军确实是出言欠妥可那也是心中起急口无遮拦之举啊，他们不明事理也就罢了，可赵大人你乃当世清流名士怎么会跟一届武夫一般见识呢？狄某今日在府内设下酒宴全当是给赵大人和一众幕僚赔罪了，还望赵大人海涵宽宥啊。
唉，狄大人哪里话，赵某乃停职在身之人又怎么会在乎刘将军的言论呢？实在是家中有事尚未处理妥善呀，不如这样等节度使大人光临之时赵某定会不请自来前来拜访如何。？赵思远不等狄仁杰再三拦阻转身离开了。
狄仁杰追到府衙外目送着赵思远的轿子离开了。
嗨，我这个宁州刺史到头来还是个孤家寡人呀，这人际关系混的也确实是有些糟糕透顶不过话又说过来了这些人都是一样的一条绳上的蚂蚱等着吧你们的日子不会太长了。狄仁杰感叹过后只身返回大堂。
刘将军你这是。？狄仁杰见刘玄素起身整理了一下铠甲戴上头盔一副要离开的意思。
哦，刺史大人，末将还得回去将你这里的情况汇报给节度使大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三日之内大人就会把粮草运进州城，到时还望狄大人办理好交接手续和借粮文书才是啊。
刘将军，这次回去还望给司德大人带个狄某的问候，本想挽留将军的可是没成想。？狄仁杰尴尬至极面露难色没有了说辞。
告辞了。刘玄素看出他的难言之隐便转身离开了。
大人，大人。
卓云？什么事啊。狄仁杰问道。
大人，时候不早了，该用饭了您都一天没有进食了，总是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您的身子骨可会垮掉的。卓云上前奉劝道。
看到了吧，到现在本官才知道什么叫孤木难支，什么叫势单力薄呀，这偌大的宁州府公堂上只为了一句不经意的讽刺之语，便从刚才喧闹嘈杂变成了这僻静同墟的死寂之地，真是悲哀至极啊，合府的官僚都犹如被人支配的木偶任由牵线人的摆弄丧失了他们原有作为人臣的尊严呐。狄仁杰站在堂前不禁的感慨道。
大人，宁州案件从一开始就浮出了线索矛头直指赵思远等人，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将他们牵连出来呢？线头虽多但是断头无绪真叫人费解难疑呀。
断头？断头？卓云，你在不经意间提醒了我。狄仁杰眼前一亮说道。
大人，您想到了什么。？卓云跟着问道。
先前的无头尸案，要想拟清死者的身份那么就必须从这里开始，现在乃是六月的燥热季节不能再拖下去了，等到人头彻底的腐烂变成白骨那才叫无法挽回了，卓云，你把白少正还有乔泰马荣喊来本官有事情要你们去办。狄仁杰吩咐道。
大人先去吃饭吧。？
时不我待吃饭不急，当务之急先得找到无头尸身的人头才行，快去叫他们来。狄仁杰略显急躁道。
卓云走后狄仁杰回想起白少正先前对自己说过的搜查路线以及各种的线索。
方圆十里竟然找不到任何有关苍蝇密集的聚集地？那么就表明了地上根本就不存在着有沾染血迹的泥土，还有翻动泥土的痕迹？那么他们会把人头丢在什么地方呢？水塘？山中？不要是我杀人后取走死者的人头才不会那么费事定会就近掩埋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因为将人头绑上巨石沉于河中随着人头的腐烂不排除它会被河水冲走被人发现，丢进山里，就更不安全了，野狗饿狼会将他们漫无目的的拖走啃食，先前就有这种案例那起杀人案在野狗的帮助下不出三日便将凶手拿获了，这些杀人如麻的杀手作案他们怎能不去考虑那些不妥善的做法呢？相反他们做事一向是心思缜密，越没有线索那就恰恰可能就是线索的所在，俗话说得好越危险才会越安全，风暴虽大，但是站在风眼里要比在它的周围安全许多呀。狄仁杰暗自说起来没完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不愿打扰自己的卓云等。
狄仁杰慌忙一回头，被他们几人吓了一跳，缓过神来问道：你们硬生生的站在本官身后怎么也不出声啊。？
大人我等是怕打扰了大人的思路，故此才没发出声响的。卓云解释道。
少正，先前你对本官曾说过，你和两位班头搜查周边十余里不见任何的线索但是却发现了一具死狗腐烂的尸体对吗。？狄仁杰问道。
白少正略加思索点头道：不错，是这样的。
好，你带着乔泰返回哪里仔细的在勘察一番，要细细的查勘狗尸的身下有什么可疑之处没有。？
狄仁杰说完白少正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您是说他们是暗度陈仓，利用狗尸掩盖真相。
不要再耽搁下去了，乔泰你和少正赶紧前去，若是发现人头立刻将其带回府衙。
是大人。白少正和乔泰走后卓云问道：那我呢，当然还有马荣大哥，我们做些什么呢。？
燕玲娘今日现身在大堂上恐怕早已触碰到了某些人的伤口，燕玲娘一日不死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卓云马荣，速速前往女牢一定要确保燕玲娘的安全。
大人，那可是女牢啊，我和卓云兄弟如何隐藏身份啊。马荣问道。
哎，我给忘了，这下可不好办了白玉娟要监视彭经山无法脱身，只可惜钟姑娘现在。狄仁杰说到这里心生一计补充道：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卓云你的体态偏瘦去找钟小姐借件衣服穿上在图些胭脂水粉，马荣你负责押送他送去女牢，记住你要在牢门前对一切前去探望，和可疑之人进行盘问还有验证他们所送饭菜中是否含毒不可懈怠，记住卓云你要被关在燕玲娘的左右，发现可疑之人立即将其拿下，明白吗。
大人，您这是什么馊主意呀让我扮女人？卓云不情愿的说道。
那么你还能推荐出什么人来吗？如果有的话那就不需要你了。狄仁杰暗自笑了一下道。
大人此处的风俗太不友善如果卑职穿帮了还不得被女牢中的女子们给活吞了呀。卓云解释道。
我去。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钟爱林从侧门摸索过来道。
爱林，你什么时候来的再者你行动不便去了也是白搭呀。卓云上前搀扶安慰道。
钟小姐，卓云说的不错，你行动不便还是不要参与了。狄仁杰劝道。
不，我能行。她说完从腰间取出一个石子仔细的听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正好门口上吊着的风灯被风吹的摇摆不定，钟爱林挥手带风嗖的一声石子从她的手中飞出去，正好打中吊着灯笼的钩子力度极大，硬生生的把生铁铸造的铁钩震得粉碎，风灯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熄灭了。
好，好功夫。马荣拍手叫好道。
钟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使用啊。狄仁杰惊讶的问道。
大人，这叫听声辨位这招正是燕玲娘所传授的，我说的不错吧。卓云给狄仁杰解释完，对钟爱林问道。
不错，之所以我要去一来是报答她对我的救命之恩，二来哪里都是女子正如卓大哥所虑的那样，要是穿帮了那将给刺史府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狄大人，您就不要再考虑了我去再合适不过了。钟爱林极力的自荐道。
狄仁杰捋着胡子看了看卓云，又看了看马荣，只见他们二人共同点头表示认同。
也罢，卓云马荣，你二人就埋伏在牢外，一听到里面的动静随时冲进去保证她们的安全将杀手活捉，记住是活捉。狄仁杰再三的提醒道。
知道了大人。爱林背过手来。
干什么？钟爱林疑惑的问道。
把你绑起来押送至女牢啊。卓云提示到。
哎，不必多此一举，绑缚就不必了，钟小姐你自背过手去做做样子即可，去了转告女牢的典狱就以她聚众闹事为由监禁刑期两个月明白了吧。狄仁杰吩咐完后，三人退了下去。
这时后一条黑影从堂后闪身而过。
是二狗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在后衙呢。？狄仁杰留意到了他，叫住他问道。
刺史大人，小的是来叫您用饭的，不小心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李二狗解释道。
嗯，你先去吧，本官不饿。狄仁杰随意的搪塞了一句，转身又坐会道文案的后面翻看起书来。
要不小的把饭食给您端到这里来吧，这不吃饭怎么能行呢，人是铁饭是，，。
还没等李二狗说完，狄仁杰一拍桌子指责道：本官刚刚说的你没听见吗？我说了不饿，难道你还要让本官说第三遍吗。？
吓得李二狗赶紧连连道：不敢，不敢。将身后退准备离开。
二狗啊，本官遇到了些烦心事，一时心焦气躁不该对你发脾气啊，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了你能原谅我吗。？狄仁杰回过头来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来到李二狗的身边问道。
刺史大人，小的只是个小小的后衙衙役，你这样自责完全用没有必要，不过您的为人处事对下属的态度完全不像以前的那些官老爷们，您对待下人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们一样和善，这是我以前从未见到过的，也是最为钦佩您的原因。
二狗啊，难为你了，好了你下去吧吃完饭早些休息你也忙活了一天了也累了。狄仁杰听他一昧的表彰自己，委婉的劝说他下去休息。
李二狗走了以后，狄仁杰踱步在大堂上。摘去乌沙，解开圆领袍在右肩上的扣子和腰间的玉带及绑带袒胸露怀的斜躺在椅子上，让夜间的清凉的风给燥热不安的身心降一降温，他看着满天飞星斗不禁感慨道：再这样干旱下去，不光是宁州，恐怕整个西北复地都将会旱成一片呐，苍天有眼的话就赶紧的下一场及时雨解救众生黎民于水火才是，我狄仁杰虽然不信奉鬼神，但也从未对尔等神明鬼怪有过冒犯，上苍诸神佛圣，下界鬼神英灵张开眼看一看这苦不堪言的宁州百姓吧，别辜负了他们先前对你们诚恳的信奉，人常言举头三尺有神明真若是有灵的话就应该显上一灵安抚众生才是呀，尔等高高在上整日里受着人间无数的香火供奉，难道你们光看到有福之人的前程，忘却了无福之人的命数了吗，此话虽然充满了不敬但狄某确是在为苦难苍生抱不平呀。狄仁杰暗自说完老天好像听到了他的感慨，轰隆隆的响起了闷雷声，风中夹杂着潮湿迎面吹来，满天飞星斗也被乌云遮盖了。
狄仁杰见状兴奋的从座子上站起来昂首大喊苍天真的显灵了，可是在他刚刚为将要到来的及时雨高兴的时候却被老天无情地打了脸，闷雷停止了，潮湿的风又变成了燥热，天上的星斗又从乌云的后面探出头来，一切都回到了以往甚至比先前更加的闷热。
这，，，这，，看来这变化无常的天道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又有什么偿与不偿呢。狄仁杰看着夜空一时陷入了沉思。
大人，大人，狄大人。乔泰手里提着两个包裹兴奋的来到堂前看到狄仁杰袒胸露怀的样子，站在他的面前一时语塞。
乔泰啊，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狄仁杰抹了一下眼角的干涩问道。
大人您看，人头啊。乔泰说完把手里的两个恶臭无比的包裹扔在脚下道。
里面的人头咕噜噜的从包裹里滚了出来，肿胀扭曲的腐肉上还沾着血液与泥土混合后的粘稠结构物，已经认不清楚了五官相貌。
太好了，乔泰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白少正呢。？狄仁杰问道。
大人白大人在后面，少时就会回来。乔泰解释道。
确实为何啊。？狄仁杰不解的道。
大人有所不及知，我自小练就了一种特殊的脚力，可在一口气下急行二十里面不改色心气不喘啊，白大人走得慢我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向您汇报。乔泰央央得意说道。
好啊，好，这两颗人头果真是在狗尸下面找到的吗。？狄仁杰问道。
哎，乔大哥，你属马的吧真是让我在后面好一通好追呀，累死我了。没等乔泰回答狄仁杰的问题白少正从府衙大门进来后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喘气。
乔泰快去扶他一把。狄仁杰嘱咐完后乔泰走到白少正身边一把将他拉起来道：我这不也是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让大人知道吗。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卧底想要把这两件物证给毁掉呢，真是叫我好一通的担忧啊。白少正气喘吁吁道。
狄仁杰面露喜悦的看着眼前的二人相互理解后心中此时才真正的开心了起来。乔泰，少正本官来问你们，这两颗人头是在哪里找到的。？
大人，您真是神了，他们果然是被人刻意的埋在了狗尸下面的土里。白少正喘了一口气说道。
嗯，借着狗尸的腐臭，引来苍蝇，只有这样混淆视听才会蒙蔽住断案者的眼睛果然是一手好牌呀，可惜的是这样不但没有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反而暴露了自己手里的牌品，这都怪他们不了解我的为人了，有道是知己知彼，看来他们以后还得对我等多下些心思才行啊，你二人两人头包裹起来，用清水小心的冲洗一下，到敛房来找我。狄仁杰吩咐完后扣上纽扣，戴上乌沙拿起玉带先一步离开了正堂衙门。
乔泰和白少正，捏着鼻子厌恶的把人头重新包裹起来，也离开了。
卓云和马荣此时已经将钟爱林带到了女牢前，他们刚要接近只见一个身着衙门公服身材丰满而又高挑壮实的女人伸手阻拦道：前方女牢重地来人止步停留，切勿接近违者重处。
老弟，这个女人生的好生壮实啊，你再看她容貌也甚是好看，堪称完美呀。马荣看到她顿时起了爱慕之心对卓云说道。
马荣哥莫非是看上她了不成。？卓云玩笑道。
呃，确实有一点一见钟情呀。马荣摸着大肚子尴尬的说道。
哎，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了，开玩笑也不分场合。钟爱林埋怨道。
说话间那个女人手握腰刀来到三人的面前，看了看两个男人中间的女子问道：你二人是谁的部下？所押之女身犯何罪啊。？
我们是刺史狄大人的下属，此女在街市上醉酒闹事被刺史大人宣判囚禁两个月特此将人犯押来交于大姐。卓云拱手道。
这里没有大姐只有典狱和狱卒，人犯留下你二人回去吧。女人说完把钟爱林从他们的身边拽了过来。
典狱大姐，狄大人有吩咐，一定要您把她关在燕玲娘左右。马荣轻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