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西域迷雾10
三更时分,卓云蹑手蹑脚的来到狄仁杰的屋门前,他回望了一下四周围,悄悄的打开屋门走了进去,又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西域都护府
王启的府邸内正堂的房顶上站着两个黑衣大食人,其中一人操着大食语说道;是时候除去他们了,如果再心存仁慈的话万劫不复的定将是我们。
嗯,可能吧。闻听着长叹道。
什么叫做可能?怎么样了,教主可否有新的指示?身毒王子在外边等的不耐烦了,不排除他操之过急先动起手来得可能。
混蛋,这个混账的王子,如果是那样,我们做这些还有什么用,就他那点人马,别说攻击守军了,恐怕还没见到龙武卫就被羽箭消灭了,你可别忘了,那可是浩浩荡荡的二十万人马呀,王子的兵马加起来不足五万,真是鸡蛋硬刚石头,你速速前去,一定要稳住他,这里我在想办法应对。
说到这里他再次补充道;对了,四位长老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嗯,,,白虎那里好像有。?
说。
这是白虎长老的消息,你还是自己看吧。黑衣人将一块羊皮交给了另一人。
他打开看了一眼后,将羊皮放进自己的怀中嘱咐道;嗯,暂且按照白虎长老的意思去做,一切要加上万分的小心才是。
属下明白。
你去吧,先去稳住那个混蛋,不出十日,教会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两人说完后,消失在黑夜中。
半月城的城门咔嚓一声打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第一个匆忙的驶出城去,刚刚换完班的监门将军,左焕山对着守卫说道;这小子,跑这么快。
大人,小的看呀,不是他娘死了,就是媳妇跟人家跑了,这不,出去不是追赶媳妇,就是找墓地去了。
你小子,就知道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去站哨去。左焕山吩咐道。
过了一会狄仁杰和钟爱林还有托雅牵着马走了出来,
左焕山迎了上来叉手道;怎么,狄大人这就要走了。?
哦是左将军呀,换班啦。?狄仁杰客套着问候道。
是呀,这也算是末将跟您狄大人的缘分吧,来时我将您迎进去,去时还是末将送您出去。说完左焕山和狄仁杰双双大笑。
本想与左将军一叙,怎奈上封催的紧,如若不然狄某定与将军畅谈一番呐。
狄大人所言正合我意,只是狄大人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会。?
听左将军是幽州口音吧。?狄仁杰问道。
末将是广平人。
自古燕赵多悲壮,来日狄谋定要与将军把酒言欢,就此别过,狄谋告辞了。
狄仁杰三人上马扬鞭而去,奔向了西北。
这一次出来探案,已经快要过去一个月了,光是这漫长的路途上就耽搁了十数日,而今案件还是了无头绪,只是单凭这自己的推测去搜寻线索,似乎是不太现实,如果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那么以前所推断的一切将付之东流,所以那天狄仁杰暗示卓云三更十分到自己屋内与他密谈,虽然他已经试探过托雅的真实性,但是她必定是一个自己不了解的女人,这一点狄仁杰始终没有松懈他对呢个托雅的怀疑,只能说是为了稳住她,仔细的观察她的每一个值得怀疑的动向。
京都长安。
宣政殿上,二圣早朝,皇帝李治与武后同坐在龙椅上,武后一旁站下上官婉儿,李治身边站有宣旨力士。
司爱卿,北方战事如何?朕自从入冬以来痛风症复发频繁,疏忽了朝政,也不知道北伐大军的物资消耗如何?过冬的棉服是否都送到了士兵们的手里啦。?李治满脸疲惫的关心道。
陛下,您就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您所说的这一切,天后娘娘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兵部也第一时间将物资军饷,棉服等,统一的运走了。司德手握朝板躬身说道。
李治靠在龙椅的扶手上,满意的看了看武后又道;朕让大理寺侦办的钦差卫队遇袭案,现在进展的如何啦,朕规定的时间可是快要到了,苏爱卿。李治闭起双眼无力地问道。
陛下,苏大人,已经和臣妾商议过了,您规定的时间太过于紧迫,你要知道从这长安城出发,再到北庭都护府,光路上的行程就得耽误半个月不少,那些天您的头痛病复发,无法处理朝政,所以臣妾就答应了苏大人的上述,又增加了两个月这些天臣妾过于劳累,也就忘了把这件事情告知陛下了。
是这样啊,难为皇后你了。
苏文,这件案子,你可要把好识能人,用贤人的局,不要辜负了皇后娘娘和朕对你们大理寺的信任。
回禀陛下,苏大人这次可是慧眼识珠啊。司德笑看了一眼苏文对李治言道。
怎么个慧眼识珠呀?苏爱卿,你这次是派何人去勘察。?
回禀陛下,就是那个破案无数,无一疏漏冤假错案的狄仁杰。苏文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时候听到苏文说起狄仁杰的名字,朝臣文武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狄仁杰,民间传闻此人有神相助,
还有人贬低他说;一个小小的寺丞,怎能经此大案,民间那是谣传不可轻信也。
众位大人,我大理寺的案卷都在那里摆着,那可是真真实实,是他狄仁杰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一一复审的,尔等不清楚缘由,为何以小人之心,议论狄仁杰呢。?苏文气愤不过怒斥道。
那些贬低狄仁杰的群臣被苏文的这些话,怼的哑口无言。
苏爱卿,这个狄仁杰在大理寺任职了多久?此人的能力真向众位爱卿说的那般神乎其神吗,曾经司爱卿也向朕举荐过此人,因为之前这个狄仁杰无甚功绩,朕也就没有在提过此人。?
陛下明鉴,狄仁杰在任将满一年。苏文回道。
一年,之内洗清积压的旧案,听说这些案件牵扯的人数高达一万多人,竟无一人喊冤叫屈,真是个奇才啊,看来朕,才是那个有眼无珠之人呀。李治自责道。
陛下,您可不要自责,要不是您委任他去大理寺,还不知道那些冤假错案还会积压到什么时候去呢。
还是皇后懂得安抚朕心呀。
苏爱卿,你给狄仁杰去一封书信,就说朕说了,三个月太长,为期两个月让他进京回朝面圣。
李治说出这话来,不是没有含义,三个月是武后没有经过与自己协商私自定下的,如果一再的放纵她干预朝政的话,只会为她建设萌生权力欲的温床。
力士,宣旨吧。
力士打开圣旨,群臣皆跪,
圣旨,皇帝诏,曰;雍州太守李忠,为雍州牧,统领燕岭军押运物资北上,雍州长史高守成代雍州太守,司德举荐有方,战功赫赫,擢陇右节度安抚使,赐县男爵,苏文慧眼识珠,用人得当,擢升为大理寺正卿。
钦此。
随着群臣在下齐声喊过,天皇万岁,天后万岁后,武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悦。
因为在他的计划里这个李忠,成为了她争夺权利之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而今李治又如此的看好他,将来要是把皇位传给了这个李忠,那么自己先前所做的将功亏于溃,只要他上位后,一定会打压自己的势力,所以在他还没有成气候之前得想尽一切办法将他除去。
退朝后的李治身心疲惫,在宫人们的搀扶下独自休养生息去了。
太液池,
婉儿,你对今日陛下所做的有什么看法。
婢女不敢揣测君心。上官婉儿匆忙跪地道。
起来吧,没有让你揣测君心,说说你的看法,这里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娘娘,以往陛下行事都会和您商议,可是今日朝会上,他似乎对您有些成见,婢女也说不好,该怎么说呢?陛下好像在戒备您。
嗯,你说的在理,自从陛下发疾后的这些天内,本宫一直在处理朝政,陛下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在他耳边说了本宫的闲言碎语,这个人会是谁呢。?
婉儿,你说,会是谁呢。?武后问道。
李忠,上官婉儿说道。
派过去的眼线有什么回信吗。?
启禀娘娘,这是她送来的密函,上官婉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细竹筒和筷子一般粗细。交给了武后。
打开。
上官婉儿照做,打开空心竹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纸卷。再次交给武后。
武后打开看了看上面写道;陈王近日神情恍惚,心生多疑,神药已经起作用。
她看完后满意的点头,吩咐上官婉儿拿来蜡烛,将其密函毁掉。
这种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武后问道
禀娘娘,这是婢女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的得到的。她说完,又扶手在武后的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主仆二人面露羞涩的笑起来。
司德和苏文都因为狄仁杰升迁了,所以二人找了一家酒楼,促膝长谈了起来,一是为了庆祝,二是为下一步怎样去帮助狄仁杰一把,另外还有今日天皇和天后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大人,不知今日在朝会上你可看的出来?以往恩爱有加的二圣,在他们中间好像产生了什么分歧。司德捋着胡子问道。
嗯,司大人观察的极为细腻,就拿天后娘娘私自定下的破案时日来讲,会不会是陛下嫌她没有事先与自己商议而产生的误会呢。?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认为,天后娘娘自己心中另有着一个小算盘。?
哦,司大人,你所说的小算盘是。?苏文轻声的问道。
架空陛下。司德说完,走到屋门前,开门向外看了看,以防墙外有耳。
之后他便坐回到原处,轻声的补充道;苏大人,目下朝中格局万变其中,风往哪边倒雪往哪里飘,都不在定数上,你我可要瞅准时机呀,袁天罡曾经说过,天后娘娘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袁天罡?术士之流,司大人他的话不可轻信。苏文挥手一笑了之。
总之不可轻信,也不可不信呀,。司德说完举杯二人共饮。
司大人,这一杯酒我敬你,爵位加身。苏文说着再次举杯。
慢,苏大人,我这个陇右节度使,想必是陛下早就安排好的,他英明果断不会不清楚些这其中的奥秘,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委任我去陇右呢。?
司大人的意思是。?苏文一时混沌。
我没什么意思,你看,钦差穆大人的卫队消失在了陇右的地界上,那边又有驻军最多的安西北庭两个都护府,这或许是陛下的良苦用心?他显然很赏识狄仁杰又恐他势单力薄,故让我助其一臂也未可知啊。?
思索疑问中司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这个穆良志,原本就是一个待御史,与你我也没什么来往,就连陛下什么时候任命他为钦差,你我都是知之甚微,他又是谁举荐的呢。?司德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天后娘娘。?苏文眼前一亮道。
不会吧,难道说,这件案情,已经牵扯到了内宫。?司德说完二人四目对视。
司大人,您还是早一些走马上任吧,看来情势对你我,和狄仁杰极为不妙呀。苏文提醒道。
嗯,言之有理,苏文兄,这顿酒席就全当是饯行酒了,明日一早我就率领飞鹰卫启程。
来,司大人,请。
请。
奔驰在寒风中的枣红马此时已经显得有些筋疲力竭,它急促的喘息声,还有明显感受到的肌肉的颤抖,马步也略显凌乱,身负狄仁杰委托的卓云心中十分明了,纵使他心中有一万个不忍,但是还得需要它无休止的跑下去才行,它已跑了整整一天了,没有吃过一把草,喝过一口水,就这么驮着卓云,离开了轮台县,进入了敦煌的腹地。
终于,它还是没能到达敦煌城便一头栽倒了下去,以后再也不会受被人骑在胯下的屈辱了,鲜血从它的口鼻涌出,一双无神的大眼,慢慢的闭上硕大的身躯瘫软了下来。
卓云看着死去的枣红马眼中泛起悲伤的泪花,他用手在马尸旁边拼命的挖着沙土,给它修好最后的归宿。然后将马鞍解下,将它掩埋在了黄沙之下,将马鞍放在沙堆上。
作为一匹马来说,能够死在奔驰的路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就好似雄鹰将死,一定要展翅高飞一样。
他们虽然短短相处也无几日,但是卓云会记住它的。
卓云没有时间在这里悲伤,只能轻叹了一声,转身步行离去,枣红马的坟丘离自己越来越远,不敢去回头。
来到敦煌城中,已是午夜,卓云此时满脸满身都是灰尘,凌乱的头发里也有很多,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要饭的叫花子。
掌柜的,简单的上些酒菜。疲惫的他来到一个酒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宝剑靠在桌角拍了一下桌子道。
呦这位爷,您这是从哪来呀,瞅瞅您这一身的土,快出去打打。小二上来嘱咐道。
他的意思卓云很清楚,意思就是看自己穿的破烂灰头土脑的,出去打土后就走人吧,别再回来了。
卓云斜了一眼小二道;怎么,怕我没银子结账对吗。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放在了桌上。
那里那里,您稍等,酒肉马上来。小二看过银子后,吆喝着走开了。
果然很快,一会小二就端着一个盘子微笑的走来了。
这位爷,您要的酒肉,请慢用。
卓云一挥手,拿起酒肉连喝带吃,稍时肚子才觉得舒适起来,身上也有了活力。
吃饱喝足后他也没有找家客栈休息,没有了坐骑,想要回到长安,简直就是异想天开,除非自己肋下生双翼,买马是不可能买马的了,身上的银子还不够买个马腿呢。
于是他摸索着来到了客栈的马厩里,想要从这里顺一匹好马。
他躲在暗处,只见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正在给客人们的马加料,四下望去只他一人。
卓云笑了笑暗自道;对不住了小二哥,说完飞身一跃,来到小二的面前。
你是谁,要干什么。?满脸惊恐的小二问道。
今日对不住了。说罢伸出右手,打在了小二的脖颈上,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卓云的怀里,卓云将他放在草堆上,怕他冷还给盖了些干草。
蹑手蹑脚的看了一番,其中有一匹白色的马吸引住了他,从它那身躯,和蹄子看去,一看就是一匹千里良驹,但是体型似乎有些矮小,看上去好像专门供女子驾驭的突厥马匹。
卓云摇了摇头,对它有些不满意,转而解下白马身旁的高大的黑马缰绳,将它牵了出来。
好大胆的偷马贼,算你倒霉遇见了本姑娘。卓云心里一凉暗自说道;不好,被发现了。
就在自己回头之际,正好一双女人的脚对着自己的脸踹了过来。
卓云身体往后一仰,右手一捏轻而易举的就捏住了她的脚脖子,甩手一用力,就把她甩了出去。
只听她大叫一声,身后就是马厩的粗木柱子,这要是撞到上面,非死即伤。
卓云慌忙间觉得自己用力过大,急忙飞身一跃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偷瞄了一眼,只见她身穿一身锦绣白丝绣棉袍,体香四溢,柳眉下一双大眼好像会说话一般。
滚开,叫花子。那个女孩和自己对视了一会,一把将卓云推开。
卓云晃了下神反驳道;我不是叫花子。
那你就是偷马贼,说,你为什么偷我哥哥的马,如果让他知道了,当心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