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休息舱2

    此时的429与123和818站在一块，就在大厅最不起眼的地方，而且离立体成像台最远。然而却是离智脑分身那硕大的金属圆球最近，429只感觉智脑分身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悬浮在自己的身旁，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持续发出着刺耳的电流声。随着大厅里祈祷声的渐渐高亢，429的意识也开始被周遭的环境所影响变得迷离涣散，但却打从心底里一点都不感觉害怕或对这种异样感到不适，大概是长期的循环重复已经让429彻底习惯了这种祈祷的方式。慢慢的，这种和声，似乎开始可以连同身体也融入到祈祷的人群中，不住地开始扭动起来。每当精神沉浸到最深处就会有一阵酸爽的酥麻感袭遍全身，让人欲罢不能，犹如旧时代的毒品给吸毒者带来的精神快感。只是今天，每当扭动身体到脚部时，由于受伤带来的疼痛会把意识从这种舒适感拉回现实，让429不住地龇牙咧嘴、扭曲着面容、摇头晃脑尝试释放掉这种痛苦感。此时的智脑分身正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扫描着众人，红色的光射线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似乎在检查着什么，又好像在收集着每个人的数据。正当一种好奇的心思从429的心底产生时，一股与之相对的精神迷离感又再次袭来将他的精神吞没，如此反复，不知经历了多久。

    在这个隔绝天地的庞大设施里，时间是不被人类所感知的，每天除了看到第一缕日出的阳光知道一天的开启，剩下的时间便完全由智脑系统所控制，所安排。

    当429的意识完全回到大厅里看到818那胖嘟嘟的肥脸冲着他坏笑时，他就知道今天的祈祷例会结束了。按照惯例离进食前会有一段时间可以让人们进行交流和放松。

    人们往往会扎堆聊着悄悄话，但是似乎每一个人都没有完全固定的同伴。有的时候会彼此分享梦里的奇怪的经历，就像是今天，818和123一完成祈祷就凑到429的跟前，那渴望的眼神，一看就是想知道429到底做了什么梦搞到连腿都断了。其实，每个人都清楚在他们做梦的那段时间里，自己就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时间久了，渐渐的人们发现，每当第二天起来身体变化越大对应的梦境就越魔幻激烈，甚至有人大胆的猜想，梦境中的事物与现实中他们失去身体控制的那段时间的经历是有联系的。有的时候甚至会出现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文字、形象或符号，而大部分这些资讯与难以理解的消息经历，会作为在这段短暂的自由时光里，人群中彼此分享与交流的谈资。

    429呆了呆，看了看818，又瞧了瞧123的黑脸。用一根手指放在了嘴上，说：“这——这——秘密。”其实，并不是429不想分享，而不是每个人都能记得自己梦境里的经历，又或者能够有条理清晰地将当晚的经历叙述出来。似乎脑袋不太灵光的429就并没能记住昨晚梦境里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只记住了几个无趣的突然摔倒的画面，以及疼了又疼痛了又痛的疼痛即时感。自然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分享给他的这两位伙伴。

    听到429的回话，123和818都一脸失望和嫌弃。123一步向前像个多动症的小孩一样开始用拳头捶打着429的肩：“你—你—无—无趣。”旁边的818也正想搭手教训一下429，只见那双绿豆小眼在那肥脸上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向429的手转向了123,。一把把123拉到一旁坏笑着小声地分享道：“他—他—又—没记住。”听到这话，123和818都扭过头来向429投以一个大大的怜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