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是张伟，不是傻子
张伟给中年人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宋干事这次来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虽然和饕餮族因为这批物资的事情闹得很僵，但是作为基层窗口接待的第三产业的服务行业从事人员，张伟深知微笑的重要性，所以自然不会给这位饕餮族的领导层摆脸色。
“张伟办事员，我想问一下，你觉得对一个种族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什么啊？”中年人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杯子，杯子里的水渐渐地转动着，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宋干事这话说的，我张伟只是一个小小的干员，这种族存亡的大事，我也关心不到啊。”张伟微笑地看着对方。
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却又不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宋雁书是在这笑里藏刀，张伟也是四两拨千斤，双方都是表面平静，暗地使劲，谁都不想退让半步。
宋雁书这边确实是压力太大了，饕餮的元老们已经三番五次地派人给他施压了。甚至还有几个脾气暴躁一点的直接找他面谈，这可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但是这饕餮一族接生仪式重点不在仪式，而在流程。
饕餮一族兴盛衰亡也都经历过，但即使就算是在最艰难的时候，饕餮一族都没有把这接生仪式的流程缩减。因为没有这八大环节，新生的饕餮根本不可能活到第二年。
这就是大道的制约。
以往饕餮的接生仪式倒也没什么问题，虽然所需物品有一部分是违禁品。但是三界管委会那边也明白饕餮的特殊情况，所以会给他们配额，让他们能够完成这个仪式。
可这次倒霉就倒霉在这个配额上了。
有批火山矿炎，被东海海妖他们临时调走了，说是要填海，是个大工程。
一来是海妖那边拿出了三界管委会的调度通知，二来是火山矿炎虽然是在违禁品名录里，但是也只是管控而已，并不是完全封锁，所以这饕餮也就同意了，划拨了一部分给海妖一族。
这原本是满额的配给再补不就多了吗？虽然有三界管委会的调度通知，但是名录修订了你说巧不巧。
原本火山矿炎只是管控，现在为了控制住流向，也是因为火山实在稀缺，矿炎开采量减少，这东西变成严禁流通的东西了。
这下饕餮可就傻了眼了。
张伟这边是秉公执法，按规章办事，他们也没办法特别强硬地说什么，更不可能逼着张伟放行这批资源。
所以双方在这就争执不下。
饕餮这里空有调度通知却没办法把东西准备好。眼下这接生仪式的日期越来越近，他们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才会干脆面谈。
“不过这事，我觉得还是应该我和话事人谈，别和代理人谈，不然大家日后都不好说话。”
张伟脸上的微笑依旧，但是却多了几分寒气。
黑衣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张伟办事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一个干事不够和你对接吗？不妨把话挑明了说吧，接生仪式这块，我是整个饕餮族最有话语权的人了，因为历届接生仪式都是由我们家这一脉相乘办下来的。如果张伟办事员再想找比我官职大的，恐怕就要亲自去饕餮领地去拜访我族元老了。”
张伟摇摇头，“饕餮族领地我自然是要去的，这东西也只能我亲手送过去。只不过这不是为了见你们的元老。我和他们不熟，他们也和我不熟，所以这种级别的会谈还是留给那群官僚干吧。像我们这种实干派还是面谈的好，你觉得怎么样呢，代理人？”
“张伟办事员这是在诈我吗？我就是宋雁书啊。”
“你是不是宋雁书我不知道，但是你绝对不是真正的话事人。从你进门开始计时应该是七分钟。我在你进门后一百秒后才给你倒水，并且接的水还是刚刚烧开的热水。虽然你们饕餮一族号称来者不拒，可吞天下万物。但是你们对于温度的把控应该是绝对细密的，这种温度的水是不可能拿来待客的。其次，这五分钟的对话里，你一直在躲避之前你们十分重视的一个问题，调度通知。你们给我看过影印件，法阵投影，甚至就连足以以假乱真的匿件都有，但是你这次却没有拿这个现阶段对你们来说最有利的证据来和我对峙，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黑衣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了张伟一句。
“如果说之前代理人的身份不足，让他们没办法带着这份调度通知的原件过来。可作为接生仪式的最大话事人，宋雁书，宋干事，你总不可能身份地位也不足吧？你不提这件事无非就是为了让我忽略这个问题，从而营造一个对等交流的假象。但你没想到，这反而成为了你身份最大的漏洞。”
黑衣人把水杯放到桌面上，“没想到你们这行的道道儿还真多啊，宋干事的速成课程还是有很多漏洞。”
张伟笑而不语。
废话，他当然是在诈对方。这种没有成本的投资为什么不做？就算对方真的是总管接生仪式的宋雁书，他也没有亏掉什么啊。
没想到还真让他诈出来点东西，这下就变得有趣多了。
“既然这样，张伟办事员，应该不会介意到饕餮族的领地和宋干事面谈吧？”
“既然面谈，为何不来这里，要到饕餮族的领地呢？”
“接生仪式迫在眉睫，很多事情都需要宋干事亲力亲为，实在是脱不开身，还望谅解。”
这一来一去，原本对等的交谈双方，瞬间就拉开了差距，张伟占领了上风。
“好，既然如此，为了不让别人说我张伟胆小怕事，我就陪你走上一遭。”张伟当着黑衣人的面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收纳卡片。释放出来的影像，正是饕餮被扣押的那批货。
“走吧，让我看看这宋干事究竟多大的官威，还要我登门拜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