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那她为什么不出来认你啊？”莫玄又问，“如果，你真是她父亲……”
“……”男人一噎，随即狠狠道，“我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哦~”莫玄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我也是个粗人，但我明白，不能在公众场合打扰别人。我娘子现在在楼上休息，我希望你能小声些。”
一旁有人连声纷纷附和。
“哼。”男人瞪莫玄一眼，转头问掌柜，“放开我，我不闹。”
“扔出去。”掌柜没理会。
“我要吃饭！”男人突然道，“身为客人，总不该撵走我吧？”
“你……”掌柜绷着下巴，“那客官来点什么？”
“来点茶水就行。”男人道，“你们这有后门吗？”
“有。”
“哦呦~说不准你孩子从后门跑了。”莫玄悠悠道，“你有空在这耗着，不如赶紧去找找吧。”
男人黑着脸，此时也知他说的有可能。询问一声后门位置，便朝那方跑去。
……
莫玄眸色微沉，端起刚点好的面上楼。
门“咚咚”敲响。
“是我。”
季兮禾开门，将他迎进来。
“吃完，我们离开这。”莫玄将面放好，只字未提那个男人。
“谢谢。”茜茜垂首，一双手搭在膝盖上。
“没事。”莫玄朝她一笑，“快吃吧。”
“我……”茜茜咬唇，“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世事难料。”季兮禾将筷子递给她。
“谢谢。”茜茜接过，小口小口吸溜着。
这家做的阳春面味道偏淡，面条也不算劲道。茜茜和季兮禾都是吃了一些便饱了。
“你平时吃的不是最多吗？”莫玄朝茜茜努努嘴，“瞧瞧现在，几乎没动。”
“我心情不好……”
“我记得你上次和客人吵架，也说心情不好……结果吃了三碗米饭。”
“你！”茜茜瞪大双眼，这家伙怎么还记得这事？
“当时不是还说，越生气，吃的越多吗？现在怎么了？”莫玄唇角噙着笑，“快吃吧，要不半路饿了，我们可不管。”
“……”
“这面还挺贵。”莫玄转头跟季兮禾说道，“做的一般般，价格二十文。”
听到价格，季兮禾抬手，又扒拉了两口。
“好了好了，别硬吃。”莫玄从她手中结果筷子，“我来帮你吃点。”虽是这么说，他也只是吃了两口。
“我找他们找的很顺利。”茜茜道，“但他们都没问我过的怎么样，反倒第一句话就是弟弟生病，让我嫁人……”她咬唇，“他们想拿我换彩礼，这分明就是卖女儿！”
这个游戏，好像都喜欢用女儿换彩礼。季兮禾抿唇，嫁女儿亦可说成卖女儿。古代的制度对女子本就不公平，就连成亲都是为了利益。怎么跟她那对父母有些像？
是她多想了吧？之前321说过，不会根据她的大数据变换剧情。季兮禾扶着额，睫毛一颤一颤的。
“嗯……”莫玄眼珠子一转，顺手从包中取出帐本，撕下一页白纸。
“你干嘛？”季兮禾看他。纸很贵的。
“写一份卖身契。”莫玄大笔一挥，按着游戏中的卖身契的格式写了一份。他将写好的纸递给茜茜，“你签字画押后，你父母再找上来，我们就有帮你拒绝的资格了。”
“这……”茜茜看上去有些犹豫。
“只是逢场作戏。”莫玄笑道，“这也不不是真正的卖身契。”
“我知道……”茜茜签字画押，“只是觉得，这样他们会找你们麻烦。”
“给。”莫玄交给季兮禾，又对茜茜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剩下的，交给我们。”
“哦。”茜茜放下筷子，她心下很不安，从怀中取出帕子，蒙住脸。
“走吧。”莫玄背上仅有的包袱，拉着季兮禾一同下楼。
楼下，车夫已经吃完饭，正在剔牙。见几人下楼，连忙站起身，挥了挥手。
四人会和，一同出了客栈。
车夫牵来马车，莫玄扶季兮禾先上，又让茜茜做里面。
只是还未等茜茜上车，一旁突然窜出一黑影。
“谁！”莫玄连忙挡在茜茜身前，却被来者狠狠撞了一下。他忍不住后撤两步，“你怎么撞人！”
“我说你刚刚怎么对我针锋相对，原来我家女儿就是跟你走的！”男人冷哼，又看向茜茜，“好啊，居然都背着家人偷偷成亲了。”
“我没有！”茜茜眼中染上了一层薄怒。
“唉……”男人突然叹气，“我知道我态度不好，对你也不公平。但茜茜，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爹，我肯定是对你好的啊。我给你相看的那个人家，与我们门当户对，且又不是什么老头子……人家今年方才弱冠，与你也正合适。”
“说来说去，不也还是为了彩礼！”茜茜咬唇，将脸别到一边。
“就算没有彩礼，难道你要一辈子当老丫头吗？”男人蹙眉，“女孩总是要嫁人的，你弟弟如今病入膏肓，再不凑出钱，命都没了。茜茜，你也是看着弟弟长大的，难道真想那么小的生命消失吗？”
“我知道我比不上弟弟，从小到大，你们眼中只有弟弟。”茜茜眼中泛着泪水，“但在山匪手中，你们选择弟弟，而我已经被山匪带走了……现在，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或者还在山上不好吗？”
“可你还好好的站在我们面前。”男人道，“当时选你弟弟，不也是因为他小吗？若是选你，你弟弟那么大点，能逃出来吗？”
“哼……”茜茜冷笑，“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弟弟。”她翻身上马，“我不会回去的！”
“你！”男人握紧拳头，“是不是这个男的给你下迷魂药了！居然脸你爹都干反驳！”
“这位先生。”车帘被拉开，季兮禾静静的看着男人，“你要带走我的丫鬟吗？”
“你的丫鬟？”男人一愣。
“嗯。”季兮禾点点头，“这丫头是我在人贩子手中买来的，这是凭证。”她甩了甩手中的宣纸。
“你入奴籍了？”男人震惊。
“是啊，当时侥幸从山匪手中逃出，却被陌生人迷晕沦为奴籍了。”茜茜凉凉道，“爹，要不你把孩儿赎了吧。”
男人一愣，思考片刻，询问道，“多钱？”
“五十两。”
“五十两！”男人猛地瞪大双眼，“你五十两买这个丫头！”头大啊！
“……”茜茜也觉得后背发凉，她要是能值三十两，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嗯。”季兮禾点点头，“交钱？还是放我们离开？”
“钱……交钱……”不管怎么说，茜茜的彩礼价值要比这多。
“好。”季兮禾点点头。
“老板！”茜茜急了。
“五十两黄金，现在给吗？”季兮禾眼睛都不眨的开口询问道。
“五十两……黄金？”男人愣了，“什么？五十两黄金？”
“嗯。”季兮禾静静的看着他。
“你们……欺人太甚……”男人发觉这是在特意刁难自己，他蹙眉，望着季兮禾，却发现对方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仿佛在说“有什么问题吗？”
“大哥，如今呢，你女儿是咱老板的丫鬟，值多少钱，自然也是我们老板说的算。”莫玄笑嘻嘻搭话，“我看啊，你和女儿还是好聚好散为秒。”
“爹。”茜茜适时说话，“这是我在老板这攒下的钱……你拿给弟弟治病吧。我们从今往后，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男人伸手接过，面露难色，“茜茜，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先想着的是你弟弟，但毕竟我们血浓于水，我给你找的，也的确是好人家。”
“够了。”茜茜冷声道，“在你从山匪手中二选一，选择弟弟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们心灰意冷了。这次我来相城，也只是想给你们这笔钱……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给我生命，养我到这么大。”
虽然中间有很多不愉快，不公平的待遇。
“以后每月我都会给你们寄钱。”茜茜叹息，“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茜茜……”男人蹙眉。
“走吧。”莫玄坐在马车上，朝男人挥挥手，“走了，大哥~”
“……”男人紧紧握着手中的钱袋，却还是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马蹄得得，卷起一路风尘。
莫玄掀开帘子，“出相城了。”
“知道了。”茜茜很自觉走出车厢，给二人留空间。
“禾儿，感觉难受吗？”莫玄关切的问道，“我这里还有薄荷，还有果脯，你吃一些。”
“谢谢。”季兮禾从他手中接过，放在嘴中咀嚼。
薄荷叶辛辣清爽，刺激得她清醒许多。
“你看，其实如茜茜这样得吸血家庭，也是有方法解决的。”莫玄笑着与她说话。
“嗯。”
“这世上也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莫玄静静的看着她，“只要想，总是会有。况且对于一个只把孩子当利益的家庭，就不要做过多留情了。每月给些钱，也算是……仁至义尽。”
“……”季兮禾觉得他是在暗示自己前世的家庭环境。
“总有些父母，不配当父母。”莫玄柔声道，“谁都不能因为父母曾伤害自己，就对爱情、婚姻、生活产生恐惧。人都是要为自己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