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有人相伴，连路走的都快了。
此时正值凌晨，天虽还未大亮，却已有妇人出门干活。
季兮禾认出不远处那妇人是经常坐在村门口嚼舌的npc，便朗声与一旁的莫玄说道，“这次若非你在，估计我就要嫁到城里做妾了。父亲临走前，把我托付给你，看来也是明智之选。”
那抬水的妇人身子一滞，侧耳去听。
“你……”莫玄一头雾水，见她似水双眸一片平静，只好干巴巴道，“我也没想到，你继母会这样对你。”
季兮禾见那妇人朝她这边张望，便停了脚步。
妇人见被发现，连忙转过头去。
“还请您别多想，这位是我父亲在城中帮助过的人。”季兮禾朗声道，“父亲临走前，托他照顾我……”
那妇人笑笑，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季兮禾脸颊上的巴掌印上。
“走吧。”季兮禾觉得自己已经讲话带到，证明自己与莫玄并非不正当男女关系。她还有生意要做，可不能让梁氏先一步造谣。
两人出了村子，上了去往县城赶集的马车。
“这点回去，好像差不多能赶上卖早点。”莫玄笑道。
“今天先不卖，我打算盘下一个店。”季兮禾道。
“盘店？”莫玄眼前一亮，“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住客栈了？”
“嗯。”季兮禾难得的露出一丝温和笑容。
叮——温柔+1、开朗+1
……
盘店也是个累心的活，两人到县城后，又是考察，又是走访，晚上才将店定好。
原本季兮禾还有些犹豫，但想想犹豫也没用。便与莫玄一合计，快刀斩乱麻，将目标定为离城中心稍远的，一个将近三十平的小铺子。
小铺子的房东是个身材略胖的男人。男人长得白白胖胖，身材稍矮。他一开始是要以每月五两银子出租，经莫玄一番唇枪舌战，软磨硬泡，硬生生降到二两五。最后又被莫玄以二两五寓意不好，又降到了二两四。
讲到最后，原本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一脸不耐烦，“得得得！你要再讲，我就不租你们了！”
“老丈莫气，老丈莫气。”莫玄笑呵呵从草筐中拿出一盒红糖来，“这是自家产的，您回去冲水喝，可甜了。”然后又用荷叶包了些蘑菇，“还有这蘑菇，回去跟鸡一起炖，特鲜！”
这两样都是好东西，尤其是菌类。世人不善分辨毒蘑菇，因而好的菌类也是非常贵的。
男人让小厮把东西拿好，佯怒道，“你倒是会做人，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哪里哪里，以后节日，我都给贵府送甜枣去~可不是一个甜枣。”莫玄笑道。
“行了行了。”男人摆摆手，看向季兮禾，“也是瞧你们小夫妻可怜，年纪轻轻开店，可不容易……到时候麻烦一堆堆，有你们受的。”
“……”季兮禾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不说话。
321：哎呀呀~恭喜宿主成功攻略一个小奶狗~什么时候成真夫妻啊？
季兮禾：你安静些。
那男人走后，莫玄笑嘻嘻凑到她身边，贱兮兮道，“小夫妻~”
“闭嘴。”
莫玄吐了吐舌头，小脸上是难以压制的笑意。他走到铺子中，拿起笤帚打扫卫生。
铺子起名为“肴香居”。
两人一下午都没闲着，将卫生搞好后，又开始置办锅碗瓢盆。
说起来铺子还是有些小，前厅的锅碗瓢盆就占了不少地方。剩下的空间用来放桌椅，相当的拥挤。后房更是只有十平，原先想放两张床，最后却发现，一张床都挤。
莫玄倒是很自觉，他给季兮禾铺好一张床，又在地上准备了一套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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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村。
梁氏穿着一身素色裙衫，手下抱着衣服，棒槌到河边洗衣。
这个时候，河边聚集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接着衣的名义，来此闲聊天。
此时这群人明显在说什么，脸上表情迥异。当看到梁氏吼，纷纷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各位嫂嫂好。”梁氏徐徐俯身，脚下一趔趄，跌倒于地。
“哎呀！季家的你没事吧？”有人喊了一声。
“没事……”梁氏摇摇头，脸上露出虚弱一笑，连着摇头叹气，“唉……”
“怎么了？”有好信者询问道。
“我那继女跟我闹脾气了。”梁氏揉了揉额头，“非要跟半路来的小伙跑，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唉……”
“我早上看到季大姑娘了。”一妇人道，“她脸上好大一个巴掌……说不准是你打了她，欺负她爹没了，赶走的吧？”
梁氏脸色微变，却依旧保持镇定，“怎么会呢？”
女人看女人最准，妇人们见她脸色白了一度，加上平常在村中的那娇柔样，心中的天枰纷纷倾向于季兮禾。
虽面上并未多说，但梁氏也明白，这群人不相信她。
她暗暗咬着嘴唇，逼迫自己掉下两滴眼泪，“她爹刚去，我怎么可能赶她？明明就是被那不知名的混小子拐走的……你们在哪听到的消息啊？我怎可能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许是见她哭的伤心，妇人们也不再多说，反倒好言安慰。
“继母真是难当，我天天早起给一家人做饭，晚上小禾回来碗，我还会亲自下厨做炒饭煎蛋……”梁氏摇摇头，“可能也是我的方式不对，比不上那小伙会哄女孩儿开心……”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在心中纳闷。这是从哪听的消息？她平时在村中名声颇好，怎么还惹上这传言了？季兮禾不像能做出这事的人……难不成是那个男的？
也不知道最近会穿什么，她还是安分些，等风波过去再寻那两人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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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夜幕降临。
夏季的蝉鸣声一浪接着一浪，此起彼伏。夜晚的空气也带着丝闷热。
季兮禾不习惯房间还有其他人，一时睡不着。翻个身的功夫，便对上了那对漆黑的葡萄眼，视线甫一对视，那双眼便弯成了月牙。她开口，“为什么笑得那么傻？”
“因为开心啊。”莫玄看着她，双眸微闪。
“开心什么？”季兮禾看着他头顶上的那个爱心，扑闪扑闪的，停在了60上。
“因为有一个家啊~这个家还是你和我的家。”莫玄笑着说，“其实，从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有好感了。”他坦率道。
当时，小姑娘落水，不带丝毫不慌张，甚至有意沉入水底。虽然河不深，但一直沉底，肯定也是会死的。
他很心疼。
“她居然一点求生欲都没有。”是他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句话。
“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季兮禾悠悠道，“我不喜欢。”
“我不觉得。”莫玄安静道，“若是第一眼没有感觉，以后就不会有第二次接触，第三次接触。我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我是这样~”
“哦。”季兮禾翻了个身，轻声叹气。“睡觉吧。”
——
“你叫……季兮禾？”
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微微咧嘴，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的绕行。
“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昨天晚上可是救了你的~”少年笑嘻嘻追上去，“我姓程，程清和。”
“嗯。”少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空气有一瞬间沉默，许久，少年跟在她身侧，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闷啊？平时这样也就算了，受了欺负，也不呼救？不怕他们打你吗？”
“不怕，我也会打他们。”少女一本正经。
“呵呵~哈哈哈~”少年由一开始的轻笑转为大笑，“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我不可爱。”少女绕过他，不想过多交流。
但自那日起，少年便时常出现在她面前——
“你成绩居然这么好？以后准备考哪？”
“我这道题不会，你教教我呗。”
“听说了吗？一班班长好像恋爱了……你说恋爱是什么感觉？”
……
“小季姑娘！小季姑娘！”
季兮禾是被摇醒的，她睁着朦胧的睡眼，呆呆的望了会儿莫玄，“程清和……”
“什么？”莫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你喜欢的人？”
“没。”季兮禾坐起身，扶着头。可能是因为做梦，醒来脑子沉沉的，“什么时辰了？”
“卯时。”
“起的有些晚了。”季兮禾起身，昨夜是和衣而眠的，此刻只需稍加整理。
她按惯例，将面与鸡蛋搅成糊。又想着，等会儿去买些肉来，做些混沌饺子之类的，一并作为早餐明早开卖。
“呀~老板娘，盘个铺子卖了呀？”时常光顾鸡蛋饼的大哥今日颇为惊讶，“怪不得今儿去摊上没瞧见你。”
“哈哈~这只是一小步，等以后，我们店肯定会越干越大的！”莫玄在一旁笑嘻嘻跟男人唠嗑。
莫玄是个话痨，跟谁都能扯上一两句。
也不知道他们唠了什么，只听——
“那个谁和那个谁那啥了，结果还被还被那谁发现了……你说神不神？”莫玄说的眉飞色舞，他扬眉，可爱的小白脸都拧在了一起。
季兮禾一边烙饼，一边蹙眉，这说的什么？客人能听明白吗？
“真的啊！”男人一脸惊讶，唏嘘道，“可了不得，我就合计得那啥。”
季兮禾：……
是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的人吗？为什么什么都听不明白？
“唉~客人你饼好了~”莫玄非常有眼力见，从季兮禾手中接过盘子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饼，又与莫玄唠了两句，方才扔下铜板离开。
随着时间推移，街上的人陆陆续续见多。
毕竟离城不远，客流还是比较大的。加上她卖的也实惠，来客颇多。
待日上三竿，人见少时，季兮禾搅了些糊，让莫玄留在店里，有人卖饼，就给烙。
莫玄直言没问题，放心~
结束多日的雨水天气，此时天光大好，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不染一丝杂陈，季兮禾背上草筐，走出铺子。
“小季姑娘~可要早点回来啊~”莫玄在她身后呼唤道，“我会想你的~”
“闭嘴！”季兮禾回头瞪了他一眼，迎上的却是他开心的笑颜。
321：唉呀~宿主你干嘛这么冷漠呢？人多好一个孩子啊？我带过这么多失败的宿主，就你是最……
“最差的？”季兮禾声音冷飕飕的。
“倒也不是，搞事业，比不上第三任，搞爱情，比不上第二任……”
季兮禾：……你可以别说话了。
“但宿主你有一点还是值得夸讲的。”321见她不往下问，便主动道，“你足够冷淡，足够有神秘感。”
“……”
走过两条街，季兮禾来到一处卖肉的铺子。这铺子老板是刘大户的对家，人也还不错。
季兮禾买了五斤前槽肉，又买了一些菜。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脑子，便想着去买些纸笔，用来记账。
但到了卖墨宝的地方，她心肝颤了颤，这笔纸居然这么贵了吗？
卖墨宝的老板也没有不耐烦，一直跟她介绍店里的墨宝。
季兮禾有些尴尬，她偷偷掂量了一下兜子里的银钱，感觉头皮发麻。
“季姑娘？”
季兮禾一愣，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身着捕快服的少年。少年脸色坚毅，手中还拿着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