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古代番外五
秦西也没真把全身重量都压上去, 眼看她要倒了，收了些力气，但仍压在她后背上, 说是让她背，实际不如说是从后面抱住了她。
推着她走了几步道：“背了你那么多次，也该你背我了, 走吧。”
许莺莺背上拖着他, 拉住他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道：“哪有这样走路的啊，你不正经。”
“谁跟你说我正经了？”秦西头支在她肩上, 手指在她下巴勾了一下道，“知道你背不动，半背着总行了吧？”
许莺莺甩不掉他, 只能认了，还好山里就他两人，不然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两人就这么摇摇摆摆走了一会儿，到了一条小河旁，许莺莺刚才吃了果子, 觉得手上有点黏, 想去洗手, 央求了他一会，秦西才放她恢复了自由。
溪水清冽，她蹲在岸边的石头上拨了几下水面，忽地“咦”了一声, 从水中捡抓起了一样东西，冲秦西喊道：“秦大哥你看！”
秦西怕她脚滑摔进水中，就在她身旁，看了看她手中的河虾, 也跟着朝水中摸去。
河面平静无波，水底沙石看得一清三楚，大概是因为山中人迹少，石头边上躲藏着的河虾一个个都不太机灵，一摸一个准。
许莺莺很惊喜，伏在石头上一个劲伸手去摸。
秦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也鲜少见到虾，跟她一起捞着道：“这么喜欢虾吗？”
“好吃啊。”许莺莺答道，“我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河虾，不然早就过来摸了。”
秦西怪了，“你不是对山里很熟悉，还有你不知道的？”
“以前村子里有小孩掉水里了没能救上来，阿翁知道后就一直不让我靠近水，我还没捉过虾呢。”
到这里秦西才明白过来，难怪她那么怕水，坐在船上都不敢动弹。
许莺莺起了兴致，与秦西商量道：“咱们多捉一些回去吧？晚上就吃这个。”
这一趟出来本来就是玩的，当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许莺莺吹了声哨子，没一会儿就有侍卫寻来了。
也没让侍卫插手，让他们去寻了木桶过来，两人就继续捉起了虾。
秦西见许莺莺兴致盎然的，心思浮动了起来，问道：“想不想去海边看看？”
“海边？”许莺莺显然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一时愣住。
“海边，能出海看日出，有吃不完的鱼虾，还有房子那么大的鲸鱼。”秦西觉得她表情可爱，背着手用指关节碰了下她脸颊，“一张口就能把你吞下。”
“那多吓人啊！”许莺莺想象了一下，觉得有些瘆人，接着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鱼？”
秦西给她讲了一些什么鲨鱼、鲸鱼之类的，还有退潮后海岸上留下的海螺鱼儿等等。
“还有海蚌，运气好能开出五颜六色的珍珠出来。”秦西在她颈间的珍珠颈链上点了一下，“比你现在戴的这个大很多。”
许莺莺听得入了迷，连河虾都忘了捉。
“当然也有危险，海面广阔，起雾时什么都看不到，甚至连方向都无法辨别，还时常会有海啸，要做好预判才能出海。”
这些都是许莺莺想象不到的场景，她想了会儿道：“秦大哥你怎么知道的啊？”
秦西没有明说，只是掬了一捧水洗着手道：“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那时我是想去海上的……”
“那我也要去！”许莺莺不管他一个人的时候是指什么时候，反正现在他是不能丢下自己的，去哪都得带着自己才行。
秦西笑她：“你连水都怕，去什么啊，小心掉水里喂鱼。”
许莺莺跟他斗嘴：“那我就把你一起拉下去，喂水鱼也要和你一起喂。”
“有你这个又香又软的小姑娘在，鱼儿哪会吃我，肯定都抢着冲你去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不知不觉河虾已经捉了小半桶。
秦西看了看桶里，抓住了许莺莺水中略凉的手道：“走了，吃完了过两天再来捉。”
让侍卫先把河虾带回去了，他俩继续在山中漫步，秋日和煦，凉风飒飒，林中鸟鸣声此起彼伏。
原本只是打算来林中摘些野果的，可这时候许莺莺似乎有了别的想法，带着秦西在林中绕了起来。
绕了半晌，停在了一处背阴的山坡上，灌木与杂草丛生，许莺莺左右看着周围，站定了脚步笑着对秦西问道：“秦大哥，你记得这里吗？”
秦西没什么印象，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隐约有猜测，问道：“难道是你把我救起的地方？”
许莺莺扑哧一笑，“还说我救你呢，明明是我打晕你的地方。”
她带秦西过来跟他说了，又不指明明确位置，只让他看了几眼就把他拉走了。
往回走时，路过了那个被灌木遮住洞口的山洞，洞中空旷，细小的灰尘浮在空中，也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
秦西拦着许莺莺没让她进去，只在周围看了一圈。
许莺莺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忽然有些难过，秦西察觉到她的情绪，问道：“我当时就是从这里把你背回去的？”
“嗯。”许莺莺注意力被转移走，提醒他，“那天还下了雨，好冷呢。”
秦西把她挽着自己的手拉开，看着她认真道：“那时候我把你背回去是觉得你小姑娘家孤苦伶仃的可怜，现在也想把你背回去，可不是因为你可怜了。”
“是因为你是我娘子，是我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他低声诉着衷情，许莺莺却惦记着别的，抓着他衣裳兴奋道：“你是说还要背我回去吗？”
“你就懒吧！”秦西摇头，在她身前半蹲了下来。
许莺莺双颊绯红，想起了当时，那时候她已经觉得秦西是个很好很好的好人了，但她从未与陌生男人这么亲近过，怎么想都觉得被他背着会很别扭。
想要拒绝的时候又想起她被盛岚掐着脖子的窒息感，那时候她喘气都困难，根本动弹不得，还是秦西把她抱出去的。
秦西还给她讲故事，不嫌她胆小，那天也是她第一次对秦西提要求，让秦西帮她把门拴上，秦西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好像从那以后，他就没有拒绝过自己的任何要求。
许莺莺傻笑了一下，又反应过来，不对，来的路上他不肯背自己，还反过来要自己背他。
“不让背？那自己走？等会可不要喊脚疼。”
“要！”许莺莺急忙说道，怕他反悔一样往他背上一趴抱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咕哝着，“就要你背我。”
秦西扶着她的腿弯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把她往上颠了下，侧头道：“让你背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爽快？”
“我哪背得动你啊？”许莺莺贴着他耳朵道，“你那么重，还比我高这么多，我怎么背啊？”
“我长得高就得一直做苦力啊？”
“好像是不太公平……那回去了我给你按肩捶腿？”许莺莺说着就抬了一只手在他肩头按了几下，“辛苦我秦大哥啦！”
秦西回她：“记得你说的话。”
许莺莺晃着腿道：“我又不跟你一样，我说到做到。”
秦西被内涵了一下，还没法反驳，谁让之前确实是他先说了要一直守着莺莺的，结果中途跑路了。
他无言以对，许莺莺就更嚣张了，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摸他耳朵，摸他头发，又往他喉结上摸去。
秦西被她弄得哪哪都痒，警告道：“再乱摸把你碰你扔下去了啊。”
“你才舍不得呢。”许莺莺说着，伸着脖子在他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秦西看着她惬意的模样，忍不住道：“你也就这时候嚣张了，动真格的时候别一直往被子里缩啊。”
许莺莺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脸一下红透了。
“晚上回去你最好跟现在一样主动点，别又只管闭眼哭……”秦西说了一半，被脖子上抱着的那只手捂住了嘴，许莺莺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羞赧得说不出话。
在这种事情上她越是不好意思，秦西就越是大胆，在她捂着自己嘴巴的掌心亲了亲，许莺莺迅速收了手，哼哼唧唧道：“大白天不许说这个。”
那就不说好了，秦西从善如流，“那不说了，我问问你……”
他心中有一个每次想起都让他觉得揪心的场景，趁着这时终于可以问出，“当初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一个人坐在山洞里出神，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唔……”许莺莺有点记不太清了，想了一想道，“那天荀盛岚忽然抓我的手，我害怕，就想去山里找你的，要是你在的话荀盛岚他肯定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可是山里太大了，我没找到你，又下雨了，只好先找地方躲着了。”
“那你怎么没说进山是特意来找我的？”
许莺莺贴着他的头把被风吹到面前的发丝蹭下，道：“我要假装一下啊，万一你发现我依赖你，就开始拿捏我了呢。”
秦西：“……哼。”
“秦大哥你不要生气。”许莺莺蹭着他耳朵，又道，“我一个人在山洞里好害怕……”
她一个人在山洞里，耳边是山中呼啸的寒风，一边想着秦西什么时候才会回去，一边想着荀盛岚没能从匕首上看出什么，那他和自己爹娘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一个人真的好孤独啊，这么多年她也是第一次找到父母的线索，要想办法跟荀盛岚旁敲侧击吗？
他那么凶，万一发觉了异常会不会杀了自己呢？
要是秦西愿意跟着一起就好了，他虽然来历成谜，但是个好人。可是无缘无故，他会愿意跟自己走吗？又万一他是假装的好人呢？
许莺莺想了好多，她又想阿翁阿婆了，要是有他们在自己就不用这么害怕了。
她愁绪纷纷，这时忽然听到有人高声喊了一声：“莺莺——”
那一刻她还以为是阿翁过来接她了，然后抬头看到了秦西，他看着很着急的样子。
他在担心我。许莺莺看着他的眼神心想，他还很心疼我，他可真好。
“你都不知道当时你那声音有多心疼。”许莺莺不闹了，贴着他乖乖巧巧的，“秦大哥，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男女之情，所以我想试你最后一次。”
“回去之后我是真的病了，也是故意借病亲近你的。秦大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秦西心中泛酸，他哪知道当时莺莺心里有这么多顾虑呢，他以为她只是在想念亲人。
她那会儿可才十五岁。
“要是我当时没有去找你，开春之后就走了呢？”
“你才不会呢，你那么心疼我，肯定舍不得。”许莺莺十分自信。
秦西奋力狡辩：“……我可没承认过，你不要自己瞎猜。”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许莺莺对此深信不疑。
秦西略一沉默，头往她脑袋上轻撞了一下道：“别打岔，要是我那时候真的走了没管你，或者我从未出现过，那你要怎么办？”
“我不放你走……”脑袋又被撞了一下，许莺莺才老实道，“那我只能想法设法去荀盛岚那找我爹娘的线索了。”
秦西心中长叹一声，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一个人跟他去京城……”
“可是他都对我动了心思，就算我不跟他走，我一个人，能有法子摆脱他吗？”
“……也是。”秦西道，又问，“那要是……要是有一个人，他囚禁你、虐待你，让你伤痛万分、肢体残破，你还能原谅他吗？”
“秦大哥你傻了是不是？”许莺莺嘟囔着，“真碰上这种人，谁会愿意原谅他啊，不想法子杀了他报仇，都是脑子有问题。”
那这么说，原著她原谅荀盛岚是假，想杀了他才是真？
“抱紧了别掉下去。”秦西叮嘱了她一句，被她抱着脖子心里十分温暖。
许莺莺按他说的抱紧了，嘴里道：“秦大哥你可不能摔着我了。”
秦西觉得她现在娇得不成样，但是这样总比她原本支零破碎的结局要好太多，再娇再闹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不摔着你。”他道。
许莺莺得寸进尺，“你那以前把我背到哪里才放下，现在也要把我背到那里才行。”
秦西回忆了下，以前是下雨天，他是直接把人背进了大堂，道：“现在家里可有你爹娘还有丫鬟侍卫在的，你就不怕被人看啊？”
“不怕，我们都成亲了。”许莺莺手中捻着他的发丝道，“不然我装睡好了，我看不到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秦西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但是貌似有一点问题，“那我呢？我就好意思被人看了？”
许莺莺去点他的侧脸，嬉笑道：“你不怕，反正你不正经。”
秦西：“……你赶紧下来吧，自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定错时间了……
下意识定了明天早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