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开天窗
说实在话，《今天》到现在的确是小火了一把，连带着她这个《今天》和《明天》的创办人，也的确大出风头了一回。
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天》这个坐落在一栋写字楼的小小一层的杂志社，真的不太起眼。
毕竟现在的单位基本上都是国有单位，国家有钱哇，出手就是一栋楼几栋楼的，对比起来，《今天》杂志社这个小平层，真的不够看。
也很少有人能想到，《今天》杂志社的办公地点居然是这么一个小小空间。
所以，饶是杂志上已经公布了杂志社的收信地点，但真正能找过来的人真的不多。
这会儿有人找，还是指名道姓找自己，多少就有点儿奇怪了。
祝蹊让蔡颦颦跟李小妹先在办公室先整理着工作来，她去看看是什么“贵客”。
“咱们前面几期杂志因为初办，所以在栏目上没有很详细的规划，基本上能有合适的稿件就发，但长久发展肯定不可能就这样的，颦颦你这边先去找编辑们商量，看看怎么划分栏目，然后拿出几个方案出来，我们下周再开会讨论。”
这也是大事儿，但出于现在杂志社的编辑基本上都是兼职的，所以一直没能定下来，祝蹊自己倒是可以独断地去进行一个划分，但还是考虑了大众是一个比较庞大且丰富的群体，所以才没这么草率地去办这件事，思来想去兼职就兼职吧，群众的智慧总比她这个个人的智慧要强一些。
蔡颦颦没什么不同意的，也带上了李小妹。
虽然李小妹现在的业务能力还不如杂志社现有的编辑，但人家的身份特殊，是杂志社的正式编辑，哪怕还是在试用期，但总归不同，所以这样的大事儿让人参与进来，完全没问题。
有蔡颦颦这样得力的左右手，祝蹊做什么事儿都很放心，比如现在，很放心地就把事情交代下去，然后自个儿出去见客了。
说起来有点奇怪，听着像是什么风尘组织的人。
不重要，只是个过程。
祝蹊人到了杂志社门口——小单位小组织，当然也就没有设置前台了，所以门口的情况那是一目了然，祝蹊一眼就看到了在等的人。
“明月？！”看到人后，她略微有些惊喜，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毕业前，因为张明月时常来京大找她，顺便带一份《明天》回去，所以两个人见面唠嗑的时间一点儿都不短，这逐渐地么，也就熟悉了，再加上，张明月就跟自己笔下的“李越”一样，真的是个很自强自立的人，在许多事儿上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让祝蹊经常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所以祝蹊还蛮喜欢跟张明月聊天的。
毕业后这种机会就难得了。
首先，祝蹊太忙了，忙到都快没时间回家了，就不要说这种社交交际的事儿了，能体面地活成个人样在这段时间对她来说都是很难得的事儿了。
再来，张明月被分配到了京市的一个学校，这个学校不是说不好，就是离祝蹊生活工作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祝蹊很难抽出空来特地去，她估计也很难脱身说跑这么远来特地找祝蹊玩。
因为这样那样的客观因素，就导致了祝蹊现在见到了张明月后十分惊喜。
“有事儿得立马告诉你，所以我趁没课，赶紧过来了。”周末的时候张明月有其他的补课这一项赚外快的渠道，所以比工作日还更忙呢，这会儿趁着清闲的工作日过来，完全不意外，“咱们找个说话的地儿。”
祝蹊赶紧拉住要往外面走的张明月：“等等、等等，明月，我这边还上班呢，哪里能随意就跑，你来我办公室吧，虽然没什么好吃好喝的，但也是个说话的地儿啊。”
做老板的，当然是想自由就能自由啦，但祝蹊自个儿又不是出来就是老板，她也打过工，所以很清楚，老板在单位陪着一起上班跟老板不在单位上班，对员工的工作心情影响是很大的。
就拿她上辈子跟单位的新媒体编辑聊天时听对方说的，前领导在她加班的时候会留下来一起加班，这样加班的时候情绪就不会这么大，但换了现领导，加班的时候只会在微信里指手画脚，让人看了就不爽。
可想而知，人们对“同甘共苦”这个词语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老板跟自己一块未必是同甘，但能共苦的话，也会让大家心里好受许多。
所以祝蹊给自己制定下来的标准就是，没有特殊的要事的时候，单位在上班，那她就是上班时间，跟着员工的步伐来——做人呐，还是不能太自由了！
更何况，杂志社的上班时间已经够自由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张明月表示理解，跟着祝蹊就进了办公室，中途当然少不了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了。
说实在话，现在《今天》的办公场所，那比坐落在京市大学的《明天》看着可宽敞多了，张明月当初去京大找祝蹊的时候，在那里甚至无处下脚。
要让祝蹊来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明天》一开始的活动室只有一间教室呢！还是后来发展起来了，才让学校批下来了两间教室，不过很显然，两间教室显然也是很不够的，这才会让明明只有一个平层的《今天》杂志社，让张明月觉得宽敞。
嗯，只要没有看过其他的报刊杂志的办公场所，她们杂志社的地盘怎么就不算宽敞呢？
虽然左右环视了一圈杂志社觉得很新奇，但张明月也没有忘记正经事，到了办公室，还默默地帮祝蹊把门给关上了，都等不及祝蹊给她倒杯水，坐下就说：“希希，我听到有人要挖走李雪了。”
李雪的笔名是“不雪”，可以看出她是谁的书粉了，祝蹊当初知道了李雪对“不言”的喜爱也十分荣幸，但那会儿她其实已经可以很好地分割开“祝蹊”和“不言”这两个身份了，所以跟李雪的交谈当中也不会产生类似尴尬的情绪。
毕竟不雪的编辑是不言，这听着也有些微妙了。
可以说，李雪的马甲藏得绝对比祝蹊的马甲还更深，除了祝蹊这个做编辑的知道，也就只剩下张明月知道了，也因此，张明月清楚得很，那《今天》上发表的《包子婶儿》的作者，就是她舍友李雪！
《今天》的火爆，自然是少不了《醒来》的缘故，甚至连不言本人写的另外一篇《庭深深》在《醒来》面前都稍显逊色，但也不能说没有其他作品的功劳。
就说《包子婶儿》，这篇文章，可谓是俘获了中年妇女市场，好多妈妈辈的人都很爱。
这作品火了，自然就有盯上了的。
说来也奇怪，张明月就跟祝蹊说：“明明李雪的笔名知道的人就你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上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居然找到了她哪里去，想要李雪离开《今天》，上他们那儿去写，说什么违约金他们会出。”
很巧合的，张明月跟李雪分配到了同一个学校，所以两个人特地找学校要了同一个宿舍，张明月这才能不小心听到别人跟李雪的对话。
她虽然不是做杂志的，但想想办法到时候看杂志的时候好好连载的文章没了，也会对这本杂志有意见——《醒来》的死忠粉或许不在乎，但是其他人呢？
《今天》不可能不要别的受众了，所以一旦李雪出走，对《今天》的打击一定特别大。
所以，张明月听到了消息就跑到祝蹊这儿来“通风报信”了。
祝蹊觉得很奇怪，因为她很相信李雪不会这么轻易就背叛《今天》的，不看在自己这个她合作了这么久的编辑的面子上，不看在《今天》上面还有她的偶像不言的文章，她也得心里有数，知道《包子婶儿》这篇小说的主意是她出的，相当于是《今天》找她定制的小说，她违约也带不走的。
跑去这些所有，李雪本人的人品也是很值得信任的。
这点她都明白，没有道理张明月不明白啊。
她正想要开口问，结果张明月就跟未卜先知似的，直接解答了祝蹊的疑惑：“我知道，你一定是想问，为什么我不相信李雪。”
“我不是不相信李雪，我只是不相信那些找上门来了的人。”张明月叹了一口气，说，“我听到的可不仅仅只有利诱，还有威胁。”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李雪家里的联系方式，说是如果李雪不配合，就把她现在在京市工作的事儿透露到李雪家。”
李雪的情况跟张明月类似，祝蹊也略知一二，所以张明月这么一说，她心里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祝蹊停顿了片刻，然后说：“可是，他们能够威胁李雪这一次，就能威胁李雪第二次。”
当你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时候，等来的势必是无穷无尽的被压榨，只要你退让了第一次，肯定会有后面的无数次的。
张明月也懂这个道理，可是她也无解，这才找祝蹊，想要从她这儿得到解决的办法。
不得不说，祝蹊身边的人对她认知倒是出奇得一致，一个个的都觉得祝蹊总会有办法，所以遇到什么困难都喜欢找祝蹊。
张明月火急火燎赶过来，除了想要提醒祝蹊，让她注意点儿不要让《今天》空窗了，但要说其中没有几分想要让祝蹊伸出援手帮李雪一把的意思，那也自然是没有的。
她知道祝蹊的性子，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那怎么办？”
“虽然我知道你一定做好了应急预案，但是应急预案再怎么完美，也不如一切照常来得顺利吧？”张明月当然知道祝蹊的性格了，她做事周全，既然有胆子约别人写连载，那势必有那个自信能够保障对方就算是开天窗也不会对杂志造成太大的影响的，“帮了李雪，其实也是帮了《今天》，不是么？”
后面这话，她实在心虚，所以说出来的声音是真的越来越小。
祝蹊也不介意她这点小心思，毕竟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在她眼里张明月都不是排序第一的朋友，哪里能要求张明月把自个儿放到李雪前面。
“你放心，我既然提前知道了消息，那肯定是会帮忙的。”
但是现在的祝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学生祝蹊了，她现在可是新手资本家，那还是得有点儿资本家的样子了，所以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说：“但是我帮了李雪，可能也会需要李雪付出一点报酬。”
“我这个话说的有点儿直，所以有点儿难听，但其实就是想要李雪在这件事儿过后，跟我们《今天》杂志社签约，成为我们的签约作者。”
不仅如此，祝蹊还很有野望，试探地还是说说了：“而且我们今天还是很缺乏优秀编辑的，如果李雪愿意的话，也可以来我们杂志社工作，加入我们杂志社后，我保证，我提出的解决办法能更有效。”
张明月被祝蹊这一番一番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但好歹都是进入社会的人了，对祝蹊说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甚至也明白，这不是祝蹊不近人情。
毕竟李雪只是一个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作者，两个人没有签订任何契约，甚至李雪给《今天》供稿，那祝蹊也是支付了报酬的。
两个人钱货两讫，没什么好指摘的，这时候需要祝蹊额外出面了，那李雪自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东西的。
更重要的是，祝蹊提出来的要求一点儿都不过分，所以张明月接受良好。
“好，我这就回去跟李雪说，等她做出了选择，我再通知你。”
说完，张明月就说要赶回去了，祝蹊连忙把人拦住，然后塞了一张名片给她：“你拿着，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下回就不用跑这么老远来找我了，直接电话跟我说就行。”
不然这一来一回的，多折腾人啊！
现在又不是21世纪，整个首都城都能在便利的交通条件下显得无比渺小。
张明月点头，收下了名片，离开了杂志社。
但这事儿在祝蹊这儿却不算完。
就像张明月说的，她当然给连载文准备了应急预案，为的就是防止各种可能有的风险问题出现，现在也的确是派上用场了——虽然不是一定能派上。
但也需要做好准备工作。
正好，才跟蔡颦颦她们讲完了连载文带来的好处和风险，这不，真实案例就上门了？
那这应急预案，祝蹊也就毫不客气地交给她们俩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