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
这次是温轻婉复工后第一次试镜，李素荷比她早十分钟到了现场向工作员打点好了，工作人员瞧见了很久没露面的温轻婉，对方人气大不如前，可毕竟人家是双料影后在身，以往她一向也是安静不爱说话，不过对待别人的态度比起其他高傲的女星好多了，所以他还是好好地接待，笑着与她讲解了一遍流程后便让她在等候室等试镜。
她是最后一个来到，等候室里有另外四位试镜女星，一眼看去要么正有热播剧集当红的，要么是拥有庞大流量的，要么是有颜有后台的，唯独只有温轻婉是过气影后，她的粉丝数没怎么暴跌，可说到流量确实大不如前，即使李姐让公关放消息出去让粉丝们知道温轻婉休息好准备复出，也仅只做了几天的热搜话题，忠粉当然摇旗吶喊，但依然很快被其他当红小花的绯闻消息盖过去了。
不过，至少圈里都知道温轻婉“病好”复出，在李素荷卖力的拉拢下，或多或少有些综艺、电视剧之类的工作投过来，可对温轻婉的身价来说，都是一些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少了一个机会。
所以李素荷还在考虑当中，未告诉温轻婉。
房间里的人闻开门声亦纷纷看向进来的温轻婉，四人表情各有不同，有两位交际经验丰厚的实力派女星抹着温笑朝她点了点头，另外两位比较年少气傲，以为自己有后台或者正大红的则不屑地瞥她一眼，带资的那一位更是嘴角嘲讽上勾，不把温轻婉放在眼里。
“呵，早前听助手说温鬼后要复出？原来是真的啊！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跟杂鱼一样来试镜，听说她有精神病才息影的，待会她病发发疯的时候会不会咬人？哎啊，我还是坐过一点。”正值大红的气傲女星瞧了眼身旁的助理，她把人推开，坐过去她原本坐的位置。
助理无辜被推开一脸错愕，心头忍了一道怒气。
“忍住忍住，妹妹靠我供读大学的！”
“哼，又来一个影后，不过是又老又过气的了，哎啊，这邦人全都没脑子，这年头还靠甚么实力不实力，女人要懂得爬上床，我可是凭“实力”爬上陈董的床，这套电影的女主角早就内定是我呢，不过看看这群老女人落选的表情，应该挺精彩”内定女星一副自在必得的在把玩指甲，完全不像其他人争取时间探研角色。
至于她身边的助理与主人一模一样，狗眼看人眼，内心尽是嘲讽着不自量力的温轻婉。
另外那两位实力派女星，内里没有对温轻婉说甚么难听的，却同样意外以往是导演抢手货的影后，如今要沦落来试镜，果然娱圈不能停歇，脚步停下又没后台的话，很快会被后浪淘汰。
房间里的“嚷嚷”让坐在温轻婉身边的时夜茉有些烦躁，从小习惯了别人丑恶的心声，今天她却莫名地听得非常厌恶，一脸冰冷，特别是温轻婉一进来后，那两个在心里嘲笑她又老又过气的。
老？
时夜茉暗暗哼笑了声。
说温轻婉过气她还可以认同，说她有精神病亦可以理解外界人并不知道真相，暖暖姐有跟她提过温轻婉现在的星途情况的。但老？温轻婉今天只画了眉毛和上了一层粉底，涂上豆沙色的口红，与素颜的时候没两样，比起那两个浓妆艳抹的，温轻婉看上去更像一个大学生或者初出社会的新鲜人一样水嫩年轻。
那两个(汝)臭未干的丫头还敢说人家老？都不看看自己的妆又浓又厚，假眼睫毛像挡雨篷一样，她们应该天天要用掉半瓶卸妆水才可以卸掉吧。
至于实际年龄，温轻婉上个月才踏正二十八，是女人开始拥有成熟韵味的年纪。
等等等，她怎么突然替温轻婉说话了？
时夜茉努了努嘴，瞥瞪着温轻婉，断定是这女人害的。
身边的人怎么也有过红极一时的时候，对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特别敏/感，温轻婉感受到时夜茉在看她，便放下剧本微微抬眼往她扫过去，用目光探问她在看甚么，是不是不习惯这种情景。
“这女人看甚么啊看！我读不了妳说甚么！”时夜茉着力地与她对视，分毫不输给她。
温轻婉歪了歪头，眉头轻蹙了下又松开，目光又从那双其实很漂亮的黑亮眸子里移开，心，莫名噗咚地跳了跳……
她……是不是又发“电”了？怎么她的心跳突然微微加速了一些……
自从上一次时夜茉表示可以令小姨妈它们彻底消灭，温轻婉并没有向时夜茉问个明白她为甚么可以令小姨妈它们消失，她从来都不是喜欢探听别人私人的人，事后也是小姨妈告诉她时夜茉似乎可以让空气中的电流袭击它们……
一场意外令她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温轻婉认同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所以到目前为止，她直觉以为时夜茉有特别的技能，可以操控“电”，想起以前汐暖把一些外国奇能异士的视频分享给她看，她也一笑带过，认为视频里能移动物体、隔空取物那些都是后制出来的，当时汐暖愤慨说是真的，如今看来，汐暖是因为从小认识时夜茉这号奇能异士，才这么相信那些视频。
时间久了，房间里的“嚷嚷”慢慢从讨论温轻婉转移到别的地方，除了说自己被内定的女明星外，其他三位内心都在认真思考着剧本里的角色，或者在排练待会用怎样的情绪去演。
一些不快时夜茉因为“安静”下来而消散，她默默抱臂地待在旁边等待，等了一会儿，刚才那个工作人员进来叫人，第一个叫进去的是嚷着温轻婉有神精病的女星，她自信满满地勾起嘴角从座位上起来，跟随他过去试镜室。
大约十五分钟，女星崩紧了一张脸回来，还呼喝助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可恶，莫导故意要我演不是预先给的剧本，根本是刁难人，这次没戏了，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有甚么剧本可挑的。”
那女星在离开前回身低哼了其他人一记，暗道：“我才不会告诉妳们手上的剧本是废的！总不能只有我死！”
除了温轻婉自我投入到剧本以及听见她心里说法的时夜茉外，其余的人无端被哼，带着疑惑地瞅住匆匆离开的那扇背影……
“呵，一定是演技烂被导演说了吧。”内定女星继续把玩指甲。
工作人员隔了几分钟把内定女星叫走，时夜茉静观其变，推算进去试镜的次序应该是以到达先后而定的，那么看来温轻婉会是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的话……是不是该告诉她那个甚么导演并不会考她手上剧本的内容
基于暖暖姐总唠叨她要好好护住温轻婉，时夜茉“勉为其难”地把身靠近她一点点，往她耳旁道：「导演并不会让妳演手上的桥段，别看了，花点时间了解角色的特点会比较有用。」
闻言的温轻婉再度抬眼扫向她，再扫一扫剧本，她又觉得……时夜茉说得挺对的，剧情甚么不太重要，重要是了解角色的人设，要如何演任何情节都能即时代入，就是考演员对角色的了解了。
但是，她又怎知道导演并不是让人演这段？
「妳怎么知道不演这段？」难得温轻婉想知道原因。
「走掉的那个丑八怪说的，她说导演要她演别的剧情。」时夜茉把身躯坐回来，眸子斜斜地瞥她一记。
丑……八怪？
温轻婉想了下走掉的只有第一个进去的何佳芯而已，但何佳芯进去试镜后回来只呼喝了助理动作快一些而已，由始至终没提过试镜室里的一个字。
以为何佳芯回来算快了，谁知吴碧千不到十分钟哼着小曲回来，她还特别好心情地让助理收拾东西，带她去吃甜品。
待吴碧千走了，时夜茉再往温轻婉耳边打报告「她说她爬上了陈董的床，是这部电影内定的女主角，其实妳也不必进去试镜了，直接打道回府。」
温轻婉看着她皱起了眉，李姐跟她提过电影己有内定女主角，可她并不知道是谁，连李姐都不知道的，她怎会知道内定女主角是吴碧千？还知道吴碧千是爬人家的床？
她越想越奇怪，汐暖说她这个妹妹没接触过娱乐圈，也对娱乐圈里的事不感兴趣，汐暖还怕她伤心，提前说了时夜茉甚么明星也不知道，所以也不认识她这位过气影后。
起初她觉得汐暖是安慰她而已，接触了时夜茉后便知道汐暖并不是安慰她，而是把事实说出来。
那么，一个不清楚娱乐圈生态的人，怎会知道如此多？
「妳又怎么知道的？」很好奇，温轻婉前所未有的想知道。
时夜茉瞧了她一眼，没心没肺直白说：「简单，因为我可以读取别人心里在想甚么，这才是我异于常人的地方。」
读……甚么？
意思是，她能知道别人心里想甚么吗？
温轻婉内心好奇得震动了，为了证实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温轻婉侧过身来看向时夜茉，内心道“时小姐，请问妳听见了吗？”
「………………」时夜茉淡淡地看着她，相对无言。
“时小姐妳听见了吗”温轻婉继续看着她，眨动着孤寂又泛着一丝娇媚的眼睛，里面难得地因为好奇而起了些跃动。
她俩这便对视了整整一分钟，期间温轻婉在内心多番叫唤她。
「……………………」得呢，时夜茉都要瞅得尴尬了。
她突然说不出口的是，唯独妳我读不出来，呵呵。
「成了，这些事后再说，妳还是专心应付试镜。」时夜茉心虚地飘开眼睛，内心还自我嘲笑地笑了两声。
「妳也说了有内定人选，我今天是来陪衬的，不用那么着紧。」温轻婉轻浅一叹，她说的是赌气的话，内心其实并不这么认为，待会试镜，即管明知道不会选上她，她也想拿出百分百的演技去演好每一次的角色。
时夜茉明明读不出她心里想法，此时却轻易地看出温轻婉说着违心的话。
不用着紧？不用着紧就不会一直在研究角色了。
她不懂娱乐圈的鸟事，论演技她连温轻婉的电影都没看过不好评论，其他人更加一无所知，可论外在、论颜值，时夜茉敢说在室内的五个女星里面，温轻婉绝对是最漂亮的，至少比起那个吴碧千美上几倍。
可能那位妖艳贱货卸了妆是一名丑女。
有后台而已，一套电影不是该以画面整体美观为重的吗？
用一个丑女做女主角……有观众入场看吗？时夜茉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她一定对这部电影感不起兴趣。
时夜茉除了小三她们之外基本上不会管其他人，从小她便疏远人群，无论是小学中学甚至大学，她只爱自己一个人做事，别人都把她分成为异类的孤独精，所以更加没与别人说上甚么话，导致时夜茉看着温轻婉表面装没事，内心应该在乎的时候，她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入手去……安慰她。
她俩就把话题谈死了，温轻婉知道导演不会用到手中的剧本也把它放到一边，垂下头让自己代进去角色里面，寻找感觉。坐在一边的时夜茉倒是内心忐忑，想说点甚么又找不到话，后来索性自闭不说话，安安静静待着。
后来两位女星的试镜时间也用上了二十分钟左右，温轻婉在等候室也整整待了一个小时，若是以前，她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导演也会让她插队第一个过去试镜，因为试完她还是有其他工作要赶。
如今……她的时间太多了，多待一个小时温轻婉也觉得没所谓。
终于工作人员敲门进来喊人，温轻婉淡笑起来，与此同时，时夜茉也跟着她起来打算陪她过去。
「妳不能进去的，在这等吧。」温轻婉侧身对她轻语。
「没事，坐久了，我在外面等妳，松松腿。」时夜茉适时小踢了一下腿，她确实是坐久了想活动一番，但更多的……是真的想陪她。
温轻婉总给她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