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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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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西遥城之前,几人曾在马车上闲聊,顾伊问苏辰苏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苏辰就和她们讲,小时候苏将军把苏辰扛在肩膀上看烟花,将她放在马背上由苏将军亲自牵着马走在万人军队之前,陪她去集市上看庙会等各样故事。

    顾伊不禁感叹“伯父好疼你,他这么疼你,肯定舍不得你嫁人。不像我和第五卿。”

    第五卿的眼皮跳了一下,幽幽问“伯父应该不会把你关起来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凤兮撩开马车帘子探头进来补了一刀“要是我,我肯定会把你关起来。”

    苏辰摇摇头,坚定道“不会,父亲很疼我的。”

    第五卿提醒她“话虽如此,但以我的经验,是有备无患。”

    又沉默一阵,苏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顾伊道“其实……苏辰,你家里那么好,为什么要出来闯江湖呢?要是我,我巴不得在家当我的大小姐。”

    “因为……”父亲所拥有的一切,都不会留给她。尽管父母很疼她,但身为女子,能够从父母那得来的财富,不过是十里红妆和十几年温馨回忆而已。

    一旦父母离去,苏家便如大厦倾倒,顷刻消散。她也如浮萍,再没有依靠,可她不想做浮萍,她想做树木。

    苏辰独自笑笑道“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先问清楚卿儿你的事情,然后……咱们不妨往坏处想想,以防万一。”

    当时她们想了很多坏的结果,但这样的结果,还是意料之外。

    她们几个厚着脸皮在将军府住下。第五卿和顾伊坐在一处没人的庭院角落,愁眉苦脸的琢磨如何同苏将军开口,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机。凤兮却自顾自去把她们的马车赶来,说要将东西卸下来。

    凤兮正将马车停在一个角落,自己把东西往下搬。她们这一路上走走逛逛,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苏辰,她见到什么都想给苏将军买一些。

    苏丙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开始只是在远处默默看,后来看见凤兮搬下来一个什么东西,忽然就凑过来了。

    他指着那个点心盒子问“这个是?”

    凤兮将盒子转过来面向他,露出几个大字“诚如将军所见,这是菊叶果。”

    “菊叶果?”菊叶果这东西是华京特产,用料讲究,工艺精细,而且很难保存。从华京到这千里路,哪来的菊叶果?苏丙成问“这还能吃吗?”

    “怎么不能?早上新做的,新鲜的很。”说着,凤兮已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精致小巧的糕点,呼吸间可以闻到新鲜菊花的的清新气味。

    苏丙成小心翼翼的用手捏起一块放在嘴里,舌尖一抿,化成甜糯糖水,一点蛋黄的沙质感增加咸香的风味,中和了菊花的苦涩,回味绵长。

    苏丙成是华京城人,菊叶果是华京城地道家常的小食,这一块小小糕点,熨帖了了心中万续乡愁。

    他咂了咂嘴道“菊花用的是华京的黄莲羹,做的也很讲究。这是哪来的?该不会是你做的?”

    “苏辰做的。”

    “苏辰?你少骗我了。我那丫头根本不会做菜,从来就没下过厨房。”

    “骗你干什么?”凤兮将一盒子糕点都丢给他,继续从马车上搬东西“苏辰说,父亲最喜欢的就是这道点心。所以在家里一想念父亲就会去厨房,就是希望父亲回来的时候做给他吃。这次来西遥城,今天早上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我们打尖的客栈做的这点心。”

    苏丙成看着这糕点,想再吃些,却似乎又舍不得吃。他伸进食盒里的手拿出来又伸进去又拿出来,最后悬在那轻轻叹气。

    “苏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凤兮微微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充满真诚与期待,似乎看懂了他。

    “哈哈哈”苏丙成大笑起来,笑声戛然而止,男人冷下了脸道“不亏被誉为解语花的京城第一花魁,这双含情眼真是我见犹怜。不过在老子这没用!收收你那勾引男人的手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凤兮面不改色,只是摇摇头继续搬她的东西。

    苏丙成愤慨的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糕点也带上。等苏丙成回到自己的书房,才看见盒子里有一封信。

    聂非的信。

    晚上的时候,她们见到了苏辰。苏辰换了女装,用白纱遮面盖住了脸上的伤痕。一双眼睛古井无波,看不出悲喜,只是更深沉了些。

    “没事吧。”

    “没事。”

    看苏辰不太想提这事,大家也就不再多说。苏辰对第五卿道“一会带你去见父亲,先办正事。”

    第五卿有些担忧“苏伯父恐怕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没事,按咱们计划来。”

    第五卿想起了她们的计划,点了点头。

    苏将军才从营帐回来,一身金色铠甲让他本就高大的身躯显的更壮些,他从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小孩,已经料到她们会来。

    “你就是第五卿。”

    “刚刚未曾好好拜见伯父,请伯父赎罪。”

    “你随我进来吧。”苏丙成下马,一边解下自己盔甲一边往书房去“苏辰你回去,招待招待你那些朋友。”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苏辰就先离开了。

    进了书房,苏丙成让其他人都去门外守着,自己坐在高堂上的椅子上,示意第五卿也坐。他眼神淡淡扫过第五卿身上,道“你和你母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吗?伯父见过我母亲?”

    “见过。”苏丙成回忆飘回了当年的秦阳战场上,无数宗门子弟连铠甲都没有,一身单衣就上了战场,有女子有少年,有老人有孩子。若没有那几万宗门子弟,他当时便死在了秦阳。

    “伯父,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您能不能告诉我?”第五卿胸口起伏,她起身行跪拜大礼,给苏丙成叩首。

    苏丙成将她扶起来,叹了口气道“我听说你要成亲了。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那伯父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有没有谋反?”

    “我问你,如何才算谋反?”

    这问题倒让第五卿一愣,她想了想道“《大历律》中说了很多,比如所建造的院落超出规模,谋毁坏皇帝的宗庙、山陵、宫阙,私自铸造大量兵器,私自组建军队,刺杀皇室宗族,破坏义和、和亲、诏安等。但父亲集结四大门派乃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前去秦阳县边界处与您所率领麒麟军汇合。这不能算谋逆。”

    “那如果,你父亲杀了太子呢?”

    第五卿如被焦雷击中,脑袋里的思绪乱成一锅粥,她怔怔道“怎么可能?父亲不是去增援的吗?怎么会谋杀太子?”

    苏丙成默默铺开一张边疆地图,用手指给她看“当年你父亲在灵山派这里集结四大门派,然后向西到达秦阳战场,救下了我。我请他再向西五十里,去与太子汇合。就在秦阳西的凤凰山这里。当时太子被围困多时,弹尽粮绝,谋士沈齐出了个注意,让太子换上奢比尸国的衣服,一队人马保护太子突围。你父亲的人马在路上遭遇十三小国的军队,击破敌军后乘胜追击,正好遇上了太子。”

    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顿了顿,苏丙成继续道“后来聂非奉命,杀了你父亲,他回京复命之后,选择自尽。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皇帝对武林人士恨之入骨,对我们这些当兵的也不信任了。”

    第五卿盯着那张老旧的地图,似乎一瞬间看见了金戈铁马,看见了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看见父亲和母亲饱经摧残、奋勇杀敌的样子,看见她们惨死战场时的可怖。

    未等她再细看,苏丙成已将地图收回。

    他疲倦道“你们第五家能够保住已经是万幸,其他门派,灵山派被灭门,凤栖楼三百年积蓄毁于一旦,青山派掌门于战场中死里逃生却死在断头台上……如今也已经销声匿迹。第五卿,你应该知足。”

    “晚辈还有疑问。”

    “嗯?”

    苏丙成看少女,脸上是十足十的冷漠,这样动人心魄的故事在她听来,似乎没什么感染力。她垂着的眼眸遮盖住一双滑溜溜的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但抬头的瞬间,已戴好了防御假面。

    “苏伯父,自从那场战争后,你为何一直没回过京城?”

    “驻守边疆,回不去罢了。这和你父母的事情有关系吗?”

    第五卿不依不饶“据我所知,您这样的将军立下那样的战功,应该召回京城加以封赏才是,为什么五年来既无封赏也未回京。”

    “事关朝中政局,我无法回答你。”

    “那好,第二个问题。民间都传闻聂非大侠死在战场,您却说他是自杀,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自杀。”

    “晚辈是问,何时,何地,何种方法,又有谁能证明?”

    “据我所知,他于御书阁复命,于皇帝说忠义难两全,无法苟活于世,而后便当场自杀,死于自己的剑下。皇帝念他一生忠烈,给了他死后英明,宣告天下他是战死。至于尸体葬在哪,我不知道。”

    “入皇宫时,他如何能将配剑带进去?”

    “旁人的确带不进去,可他是聂非,皇帝给了他特权。”

    “入宫时应该层层通传,定然有很多人知道他进京入宫的事情?”

    “皇宫乃是皇帝的地方,皇帝想要抹除他出入过的痕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第五卿问的极快,苏丙成被迫答的更快,一个个问题追着,苏丙成额头上冒出了汗。第五卿依旧不依不饶继续问“那当年秦阳战场上的其他人呢?为何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你这话说的不对,当年有活下来的人,一些小兵虽然活下来了,却不知道当年事情的内幕。当年战争惨烈,存活下来的人确实所剩无几。”

    “将军可有名单?他们如今都在什么地方?”

    苏丙成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道“当年清点人数时,确实有名单,可过去这么多年,有的退伍,有的升迁,有的死在其他战场上,早不知道都还有谁知道了。”

    第五卿冷冷道“就是没法给晚辈名单了吗。”

    “哼。注意你这态度!”

    第五卿又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气道“伯父一直驻守在西遥城,对于聂非的事情是如何得知的?您确定他已经……不在了吗?”

    苏丙成没好气道“若我连这些事都不知道,我还如何在官场里混!你也别同我较劲,他聂非若是没死,就算他是孬种,我这个做大哥的,情愿他就是个孬种!”

    苏丙成说的义愤填膺,伤心欲绝,甚至眼中布满血丝和愁续,除非演技超群,否则怎么看都没有破绽

    “晚辈唐突了,晚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要回答我这些问题?”

    “……”苏丙成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顿时暴跳如雷,怒道“你这倒霉孩子!滚!”

    “好的,晚辈告辞。”第五卿脸上挂着一个脸谱似的笑容,很有礼貌的退了出去。

    苏丙成偷偷看了眼少女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比他们年轻的时候还难搞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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