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焰火
林希染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脑子嗡嗡的。
她平时在团里，被粉丝称为大总攻，没有感情的跳舞机器。
可刚才，她着实被宋昂一句话撩到破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脸颊还在发烫。
一边害羞，一边捶床：“林希染你这个没出戏的！”
突然门卡的声音响起，是陈琳。
吓得林希染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陈琳看她一张小脸通红：“你没事吧？怎么脸红成这样？发烧了吗？”
说完就伸手来摸林希染的额头：“我靠，怎么这么烫？”
林希染走到柜子前，倒了点茶水：“我没生病，有点闷热。”
“这个天气还闷热啊，我家里都通暖气了。”
陈琳把签完字的合同递给她：“找你是说这个的，正式定了，明早就开拍，争取除夕夜的时候能上市。”
林希染接过合同，翻阅了一下：“知道了，今天他们负责人都和我说了。”
陈琳想起刚才的录制，问：“欸对了，刚试镜完我去和他们品牌方的人聊事情了，你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林希染又想到刚才宋昂说的话，有些结巴：“我我回来休息。”
“真的没有不舒服吗？你年前还有不少通告，不行我就帮你推一些。”
林希染问：“我过年要请几天假回香港，还记得吧。”
陈琳点头：“记得，你的签证这次我们回去就赶紧办了，后面的档期我都空出来了，一个星期，够你回家了吧。”
“够了够了”，林希染接过陈琳递来的日程表。
陈琳做的日程表都很简明扼要，抬头是日期，左侧表格是细化的时间，每一个单元格里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一周拉满了这只新广告和部分媒体采访。
紧接着圣诞周，杂志社的拍摄、品牌方的线下活动、真人秀飞行嘉宾。
再之后是各个平台和卫视的跨年晚会，还有各种年度红毯盛典。
“怎么这么多事情啊”，林希染看完最近一个月的安排：“不能过圣诞，也不能跨年55555！”
陈琳笑着说：“那我也不能啊，你想想这一个月的入账，是不是开心很多！？”
林希染鄙夷：“只有金钱！才能让你为这个资本市场添砖加瓦了吗？”
陈琳点头：“确实，不然是梦想吗？”
“拜托，我是贩卖梦想的爱豆，请不要给我传递错误的价值观。”
陈琳开玩笑地回答：“我贩卖的是你，又不是梦想，把你卖个好价钱，然后我们一起数钱不好吗？”
林希染开始哀嚎：“我还以为过年前不会太忙，又没进组又没有课，竟然还有这么多活动。”
“要维持高曝光的啊，你以为我拿几个微博营销号发点你的自拍就行了吗？赶紧调整一下，明天还要打工呢。”
“救命，你怎么这么push！尝到甜头的资本家！”
陈琳没有和她继续斗嘴，唠叨了几句就去开电话会议了。
她工作能力确实很强，短短几个月就能让圈内人，对量子传媒这家公司不再陌生，靠的不仅仅是台前的林希染。
更多是背后操持大小事务的她，和负责各种中后台工作的清荷。
林希染有种预感，用不了很久，曾经还需要在饭桌上办公的他们，会成为和光影比肩的文娱公司。
这次的拍摄进展得很顺利。
和顶尖的团队合作，完全不会出现颜沫那种撂挑子不干的情况。
在这样的环境中，林希染也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注意力，尽最大的努力完成这只广告。
拍摄结束后，林希染和几位工作人员也加上了微信。
陈琳教她，在片场嘴甜一些，亲和一些。
圈子就这么大，会做人才是最重要的。
和现场的人员告别后，林希染走到摄影棚出口时，心里总会想到宋昂。
甚至连他身上冬日午后一般温暖的香水味，都能够清晰地记起。
他今天会在这里等我吗？
林希染在心里抱着这样的期待，一步一步地向那个熟悉的转角走去。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林希染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一些期待，但就算他在，又能怎么样？
他不在那里，才是正常的情况不是吗？
陈琳见她在突然减慢脚步，又突然加快，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的飞机回去？”
陈琳才突然想起，有个项目临时改时间，明晚就得提前去现场。
“明天早上就得走，你还能在三亚呆不到20个小时了，抓紧时间休息吧，回去就要跑起来了。”
林希染点头：“我想去海滩走走，你先回去吧。”
“行”，陈琳转头说：“别弄太晚，晚餐我给你加一份肉汤，奖励一下！”
林希染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带脂肪的大块肉了。
高强度的工作加上饮食调整，她现在瘦得就像一个纸片人。
到了三亚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海边散心。
就在刚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宋昂，是有那么一些动心在的。
开始期待一个人的出现。
又因为他没有出现，而垂头丧气，和自己较着劲地难过。
林希染发脾气地嘟噜了一句：“撩了就跑！没出息！”
“林希染！”
！？
林希染顺着声音的源头转去，宋昂正站在她身后十步不到的距离。
她声音有些不确定：“你你怎么？”
为什么一许愿你就出现了？
宋昂无奈地说：“刚刚才结束电话会，听说你今天拍摄结束，想过来祝贺你，结果已经来晚了。”
他说完这句话，跨了几步走到林希染跟前。
颜沫她们离开后，这里更加空旷了。
沿着海岸线而建的高奢酒店本就昂贵，再加上淡季，根本就没几个人。
黄昏已过，这一整片沙滩上，除了几位工作人员，就只剩下他们俩。
林希染站在原地，抬头反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昂的今天没有梳他的商务发型，头发有些乱糟糟，却比平时看着自然了不少，少了几分距离感。
他回答道：“沙滩上就一个瘦得不行的小女孩，一看就知道是你，心情不好？”
林希染听他这么一问，有一些心虚。
她总不能说，因为今天录制结束没有见到他，所以跑来海边吹风散心吧。
丢死人了！她才不承认。
宋昂见她不说话，又猜测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听你爸爸说，你这几个月连轴转。”
林希染苦笑，这也算是她的一部分烦恼：“差不多，是有点太累了。”
“什么时候回去？”，宋昂站在她身边，和她并排散心。
“明天就走了，忙的不得了，回去一堆活动等着我飞来飞去。”
宋昂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林希染每次见到他，都能放下平时的戒备，舒服又安心地和他聊起自己的内心世界。
或许是因为宋昂给她留下的，是一个强大且温柔的形象。
不管她拜托什么事情，寻求什么样的建议，他都能顶住的那种感觉。
林希染彻底放开了：“不忙也不行啊，圣诞、跨年、元旦，很多活动要跟，马上又要过年了，我得维持自己的高曝光啊。”
宋昂听了后，安静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以前圣诞还能和同学去迪士尼看看烟花，跨年也能回家吃顿饭，现在”
没有朋友，没有烟花，也没有回家的饭。
就差把孤寡和搞钱两个词语贴在连上了。
林希染突然话锋一转：“哎呀，我每次见你都和你说这些，太负能量了。”
“不会”，宋昂的声音有些沙哑：“信任是很难得的。”
“你感冒了？”
“没有，最近会议比较多。”
林希染了然，资本家嘛，为了赚几个亿付出一些身体亚健康，也是正常的。
“我那里有润喉糖，参加节目常备，我回去给你拿过来。”
“不”
宋昂话都还没说完，林希染已经小跑着回酒店房间了。
“这急性子。”宋昂无奈地跟在她后面，往回走。
走了两步，他抬头看了一眼即将黑掉的天空，又想起了什么，马上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林希染跑了几步，见宋昂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发现他正在打电话。
资本家都这么忙的吗？
天已经黑了，海风吹得她有些冷。
林希染也不知道宋昂这个电话要打多久，只能给宋昂打了个手势，说自己先走了。
房间离海滩不算远，林希染回去后，很快就翻到了赵梦给她准备的润喉糖，草莓味的。
她本来想拿一盒没开封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但话已经给宋昂放出去了，这个款又是赵梦特意从日本带回来的，她只能把自己正在吃的那一盒翻出来。
上面还贴了一个星之卡比的贴纸。
林希染抠了半天，也抠不下来：“妈的，怎么扯不下来，怎么质量这么好！”
算了，她拿起盒子就往楼下走。
回到大厅的时候，宋昂已经打完电话了。
林希染小跑过去，把星之卡比x林希染ip合作款草莓润喉糖递给宋昂：“这个！”
宋昂没回答她，也没接过，反而抓着她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
这是在做什么？？？
宋昂步子迈的很快，林希染几乎是小跑着才跟上。
她还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但出于对宋昂莫名的信任感，就这样任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宋昂拉着她走到海滩的不远处，从林希染的手里拿过润喉糖，在自己眼前摇了摇：“又是卡比？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粉玩意儿？”
林希染有些火大：“你先是莫名其妙拉着我跑过来累死我了，又是嫌弃我跑上楼给你找的东西，不要还给我！”
说完，她就作势要去抢宋昂手中的润喉糖。
“乖”，宋昂一只手把她按下：“作为回报，给你一个小礼物。”
林希染听到这句话安静了下来，有些期待。
“不对吧，你手上没东西啊，也没带包，宋昂你别骗我！”
宋昂双手把她掰到自己面前，正对着她的眼睛，说：“你看天空。”
林希染顺着宋昂的手指方向看去。
什么都没有。
她正准备回头骂骂这个晚上拉她出来吹风的臭男人。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彩色的光，快速地向夜空上方划去，然后迅速地炸开。
是焰火。
一道又一道地窜到夜空，红绿交织的色彩让她有些恍惚。
焰火爆开的那一瞬间，都能看到林希染眼眶里晶莹的水光。
这是她刚刚提到的心愿。
有人帮她实现了。
宋昂站在她面前，俯身注视着她：“merrychristmas”
在十一月，她得到了今年第一个圣诞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