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吃个饭,拐个鬼灵当丫鬟
第60章 寻金鲛萧萧探亲 过芹关路遇精魔
伯光在稍远处等着,听见吴霜等人的脚步行来,便与一名弟子结束谈话,立刻分开。
只看到一个身着乌青色长袍的魁梧背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又在山道上走了半个多时辰,三人终于来到山下。
芹关两名守军,窝在门后,就着一包花生米,喝酒闲聊。
“赵大哥,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五年之内,朝廷必打大仗……”
“张三封你个炮仗,前年我家老黄牛都学会了夜观星象,掐着牛蹄子说兴武十三年夏初今日,你小子会在城楼子底下吹打仗的牛!”
“赵大哥,这次你一定信我,这次是真的要打仗了!”
“切!你当吹牛就是抬着脑袋,唾沫星子乱飞?”
“你不也这么吹吗?”
“你看看咱吕统领,人家那才叫本事呢!一本正经,头头是道,吹的人不敢不信,不得不信,嘿嘿……那叫会吹!我常琢磨,吹牛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吹不了……”
“你要说吕统领那吹牛技术,我张三封拍着胸脯,打心眼里服!其他人……姥姥!”
二人轮番,嘴对嘴的吹葫芦,刚喝一口酒,听身后有人故意咳出声,一回头,立刻站的笔直,齐齐行礼:“吕统领!”
吕统领呵斥道:“好好站岗,别一天到晚胡咧咧……老子早晚毁在你俩这张破嘴上!”
伯光朗声招呼:“吕统领!忙着呢?”
三人循声望来,见是熟人,立刻露出一张笑脸。
“呦!这不是伯光吗?峰上这几天不太安生呐,这一晚上进进出出好几趟,可把我这俩兄弟累个够呛……”
丁伯光陪着笑脸道:“嗨!吕统领今日行个方便,改天,我请兄弟们喝酒!”
吕统领朝二人挥挥手,示意打开大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得闲了兄弟们少不了叨扰几杯……”
四人出关,循着市集进发。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天色渐亮。空气中飘散的鱼腥味道愈来愈重,萧萧低声道:“公子,这里的路萧萧认得,这一夜尽赶路了,前面有个茶摊,咱去吃杯早茶吧!”
吴霜觉得有些疲累,几人坐在茶摊上,小二睡眼惺忪,懒懒散散的招呼着。
萧萧问小二:“怎么不见萧四哥前来招呼?”
小二困的直眨眼:“小姐多久没来喝茶了?萧四哥去年就死了……”
萧萧一愣:“死了?”
小二扶了扶歪了的帽巾,低声道:“活了一百多岁,不奇怪……”
萧萧呆坐原处,良久不吭声。
泪眼迷离的看了吴霜一眼,又细细打量了茶铺一圈。
吴霜见她入神,自顾喝茶,心道:大概是睹物思人了吧。
吴霜站起身,站在伯光和斯年中间,两只胳膊搭在二人肩上,低声道:“你俩在此处喝茶,我和司空郡主回来时还来这里找你们!若你俩敢偷偷跟来,当心我回去在秦峰主面前胡言乱语,保管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对视一眼,伯光愉快的答应:“是!我准保一直呆在这儿,哪都不去!”
斯年也忙道:“是!我和师兄哪都不去!”
萧萧回过神,在前面领路,吴霜走在身边,低声道:“萧萧,你刚才打听萧四哥,他是你什么人?”
萧萧轻声叹了口气,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是我弟弟,我走那年,他还在这个茶摊当小伙计,这一晃眼,他都死了。弹指一挥间,一百年眨眼就过去了,哎,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吴霜感慨道:“是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咱好不容易争来了活的机会,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人生而不同,那便光芒万丈的活一次!”
萧萧破涕为笑:“你在安慰我吗?”
吴霜笑道:“也许吧……”
二人来到萧萧所说的秘密捕捞金鲛鱼的地方,翻过矮坡,顿时傻眼。
河岸边堆起一座土堤,看起来,此处已干涸多年,种上了庄稼。
吴霜低声道:“走错地方了?”
萧萧摇摇头,叹了口气:“沧海桑田,一百年间,有太多变化,公子对不起,看来我们要空手而归了!”
吴霜笑了笑道:“没关系,你本来也不亏欠我什么!故地重回,你不想回家看看吗?”
萧萧悲伤的低下头,是啊,亲人都已经作古,家?哪里还有可回的家?
吴霜轻声道:“既然来了,那就回去看一眼,尽管不能事事如意,但也不要留下遗憾!”
萧萧轻轻的点了点头,默默的顺着她记忆中熟悉的小路来到一处破烂的农家小院前,犹豫几次,这才走进院子。
一个妇人臂上绣着着“孝”字,忙放下手里的农活,站起身,怔然望着眼前衣着华丽的萧萧,低声道:“小姐,您是?”
萧萧笑了笑,径直走到屋内,点上三柱香,静静的看着萧四哥的灵牌,眼角泛着泪光。
吴霜从怀里掏出一把龙涎奇香,递给慌乱无措的妇人,轻声道:“我家小姐也姓萧,是你家的远房亲戚,替她父亲前来祭拜萧四哥!这把豆子你收好,回头去永安城里变卖,一颗豆子至少要卖一万灵石,一定要一颗的卖,记住了吗?”
妇人将双手藏在身后,不敢去接,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吴霜轻轻将龙涎奇香放在她身边的木桌上,在屋外等候。
萧萧抹了会眼泪,讲起从前小时候的往事,清贫而又平静的生活。
良久……
萧萧轻轻朝着灵牌挥挥手,低声道:“姐姐走了,不哭,乖……”
门外,妇人取下头上的发巾,将龙涎奇香仔细包好,只留下一颗,将其余的又塞进吴霜手中,颤抖着说道:“小户人家,几辈子也用不完一万灵石,留一颗就够了!”
吴霜正要说些什么,萧萧却道:“走吧,这种东西,留再多他们也守不住,说不定还会惹出祸事,到最后闹个家破人亡……”
妇人竟像是没听到一般,又道:“贵客稍等……”
说着转身回屋,从屋里又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吴霜的手中,低声道:“穷苦人家,也没什么像样的回礼,这盒子里的东西您一定要收下!”
萧萧看着木盒,愣了愣,低声道:“这是娘用过的妆盒……”
吴霜打开木盒,见盒中放着一条早已风干的金褐色鱼干,吃惊的看向萧萧。
萧萧点了点头,低声道:“鱼干烤来更香!既然如此,那便收下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妇人看着二人离去,一直送到村口。
吴霜和萧萧抱着木盒,被迎面走来的四五个厮混于市井,形骸浪荡的家伙拦住去路。
为首的中年男子腰里别着纸扇,鬓角插着一簇艳丽的锦花,下巴上长着一颗痦子,斜眼盯着司空霓,上下打量。
“嘿……爷们今个走了桃花运了,瞧那小娘子,长的真水灵……”
萧娘子一愣,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眉头紧皱,看了吴霜一眼,连声道:“公子快走,这家伙不好对付!”
“你认得我?”萧萧冷冷道。
“小娘子美貌动人,咱遇见了就是缘分,我叫朱镇坤,还未请教小娘子闺名何字,几许芳龄呢?嘿嘿……”
吴霜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把碎石,左手剑指,右手融汇金顶渊崖磨剑的心得,以石为剑,打出一颗石子,直朝朱镇坤额头射去。
只见他轻轻伸出手掌抵挡,将石子稳稳攥进掌中。
朱镇坤脸上的肉抖了抖,讪笑着扭头看向吴霜,脸上恍惚间显出暴齿獠牙。
吴霜一愣:丑成这样,亲娘都认不得了吧!
萧萧以为这浪荡痞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一定修为不凡,为护吴霜周全,这便挺身而出。
而吴霜暗忖“小娘子”听起来像极了“萧娘子”,萧萧该不会误以为被识破身份,这才要自己离去。
哪知冒然一出手,反倒激怒了朱振坤。
吴霜凛然:“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洞入星图,老者正望着璁岭和衍横山,低声道:“星主,这么着急,该不会见着鬼了吧……”
吴霜点点头又摇摇头:“方才被一颗猪头给丑惊了,你快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星灵笑道:“星主快些走吧,你奈不了他!”
吴霜叹了口气:“我跑了,萧萧怎么办?”
星灵不解:“萧萧是鬼灵,这东西看中的身体是司空霓的肉身,你尽管跑就是了,萧萧不会受到伤害,你不用担心!”
吴霜固执的摇头道:“不能跑,我还要脸呢!”
星灵双手筒进袖筒:“这就难办了……刚鬣族群,是真正的精魔,奸yin意奢,纵是星主竭尽全力,也伤他不得!”
吴霜一愣:“这丑货竟如此厉害?”
星灵道:“昔年魔宗垩山帐下,魔道正脉,刚鬣一族名列上三魔,一身糙皮坚如甲胄,想要杀它,人间的力量,几乎做不到!”
吴霜叹了口气道:“真的只有逃跑一条路了吗?”
星灵点点头道:“这是星主最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