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照顾
过了几个小时，白玖笙和莫梵回到合租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
白玖笙找到藏在地毯下的备用钥匙，拧开门把手，整座屋子的灯都暗着。
皎洁的月光透过侧面的窗户透进空无一人的客厅，让这里显得不那么冷清。
白玖笙顺手按下客厅的灯，扶着门框把脚上穿得黑色登山鞋换成舒适的拖鞋，把换下的鞋放进门口的玄关鞋柜中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踏进屋子。
径直的走向沙发，毫无形象的瘫躺在宽大的沙发上。
莫梵跟在白玖笙身后，和前者一样换鞋进屋，一边迈向沙发上累瘫的omega，一边释放出香醇的安抚信息素来缓解omega疲劳的身心。
白玖笙的眼睛眯成两条缝，眼皮像是粘在一起似的动弹不了，“我好累。”
“乖，我先去放水，五分钟之后你就能去洗澡休息了。”
莫梵温柔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样，让白玖笙不禁沉醉其中不想醒来。
“嗯”白玖笙轻应一声，闭着双眸继续享受。
莫梵见白玖笙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去放水去了。
浴室内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一阵又一阵冲击着白玖笙疲惫的耳膜。
她听到那些水流的声音，困倦的大脑逐渐清醒起来，她侧过头望着浴室里莫梵正在放水的背影。
把一双又白又长的腿从沙发床上放下来，两手支撑着上半身体，走路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打开厨房冰箱拿出里面冷藏的白酒。
一手提着一整瓶白酒，一手拿着水杯，来到阳台靠到小圆桌旁的椅子上，倒上满满一杯然后仰头喝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滑入腹腔中，带起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白玖笙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白玖笙把玻璃酒杯“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小圆桌上，完全放松感受着清凉的晚风抚摸
莫梵在浴室里放好水，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水里试探水温，刚好合适准备去客厅叫白玖笙。
莫梵站起来转身看向客厅，却在对面的阳台发现了白玖笙的侧颜。
月光打在白玖笙的脸上，那月光就和给白玖笙披了一层白色的薄纱一样。
莫梵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注意到旁边圆桌上的白酒。
莫梵身后的狐狸尾巴低垂着，大步来到白玖笙身边。
桌子上的酒不一会就已经下去了一半，白玖笙又倒了一杯，刚准备送到嘴边，被突然出现的一只大手堵住杯口给压了下去。
一股淡淡的红茶味的信息素钻入白玖笙的鼻腔，高契合的信息素比吹风还要舒服。
白玖笙皱眉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alpha，脸颊因为酒精而染上了一层粉红。
莫梵一手撑在小圆桌上，另一只手握着白玖笙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她微弯着腰凑近白玖笙，"怎么又喝酒？心情不好？”
白玖笙把莫梵伸出的手打开，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全都喝了：“没有，我想自己呆会儿。”
见状，白玖笙皙白的手臂朝桌子的酒抓去，结果却扑了个空。
转眼一看，桌子上的酒到了莫梵的手里。
白玖笙一见酒在莫梵手里，有些生气的站起来去够alpha手里的酒。
可莫梵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一样，把手里的酒往后一躲。
白玖笙非但没有拿到就，反而是扑进了莫梵的怀里。
喝了那么多，也不知道白玖笙是醉红了脸还是这么近距离的在alpha怀里被抱着害羞脸红。
白玖笙醉醺醺的用冰凉的手抵在莫梵的胸前，大脑仅存的意识告诉她要赶紧往后退，当感觉到后腰处的一丝丝凉爽时才发觉已经被莫梵抵在了桌沿。
但是喝醉后的白玖笙又知道些什么呢，眼神迷离对视上莫梵赤红的瞳孔：“你又不喝，把酒还我。”
面对心上人近在咫尺的撩拨，alpha体内的燥火乱成一团。
左手垂在身侧紧紧握住，生怕一个忍不住将她吃了。
鲜红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眼前omega的样子，睫毛低垂：“有时间我和你一起喝，现在先去洗澡休息？”
白玖笙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莫梵在耳边说的什么，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莫梵见她答应了，就弯下腰将白玖笙打横抱起，然后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白玖笙双手搂住莫梵的脖颈，整张脸贴在莫梵健硕的肩膀上，闻着alpha身上淡淡的红茶味。
莫梵把白玖笙放进浴缸旁边，俯下身抬头仰望的问：“还可以自己洗吗？”
白玖笙白嫩的脸颊上泛起分红的摇摇头：“应该可以。”
莫梵被她这心口不一的模样逗的笑出了声，以白玖笙现在的样子，如果没有接触过，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呢。
莫梵唇角向上，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行，那你先洗，换洗的衣服在旁边，别睡着了。”
“嗯。”白玖笙乖巧的应了一声。
莫梵转身离开。
浴缸的水被溅起一圈涟漪，白玖笙趴在浴缸壁上，任由着浴缸中的热水把自己包裹起来。
莫梵来到客厅把酒放回到冰箱里，然后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放进了洗衣筐里。
alpha瘫在沙发上，脸颊通红，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飘满了整个客厅，凭着仅剩的意识，莫梵爬到卧室翻出了抽屉里的浓缩抑制器。
颤抖的手握紧抽屉里的抑制器，直接对上腺体注射了进去。
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死死咬着牙捂着后颈腺体，一阵痉挛过后，莫梵脱力的撑着地面，腿还有点打颤的站起来走回了客厅。
白玖笙趴在浴缸中泡着澡，身上沾上些许水珠，水珠顺着她雪白细腻的肌肤滑落。
白玖笙伸手擦拭干净水渍，用浴巾围上身体，从浴缸中出来。
白玖笙擦干头发，把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辫，然后拿着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莫梵见白玖笙出来了，立刻站起身把她牵到沙发上坐好一边帮忙擦拭头发一边说：“我先去给你拿睡衣，你自己吹一下头发？”
白玖笙咪咪愣愣好像听到了“睡衣”两个字。
白玖笙点点头，然后从沙发上下来，走进房间找睡衣穿。
莫梵帮白玖笙换上睡衣，然后把吹风机递给她，“我去洗澡了，你等会儿自己吹头发。”
“哦。”白玖笙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接过吹风机，一只手拿着毛巾在自己头发上揉搓着。
吹干头发后白玖笙躺在沙发床上直接睡着了。
莫梵冲完澡，换了家居服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白玖笙躺在沙发上呼吸均匀的睡着。
他关掉吹风机，走到白玖笙面前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放到床上。
莫梵坐在床边，看着白玖笙熟睡的容貌，不舍得离开。
莫梵抬起修长白皙的食指，轻柔的在白玖笙的额头上划过。
莫梵的手指停顿在她饱满的额头上，然后顺着额头慢慢向下滑动。
指尖碰到了白玖笙的唇，她轻轻摩挲了几下。
给白玖笙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带上了房门。
关上白玖笙卧室的房门，转头碰上了斜对面靠在门框的言礼。
两位alpha碰面，两种高阶信息素在空气中顿时炸开了火花。
并不是莫梵有多讨厌言礼，只是在第一次见面时，这家伙就给莫梵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言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手插着兜：“哎呀，这不是我们dc的主席吗？怎么这么晚了都还没睡呢。”
“怎么？难道这里是你的房子吗？”莫梵毫不留情的反驳言礼。
莫梵眼神冰冷，上下打量着言礼：看来这家伙是知道什么，我记得他好像是情报科技术部的。
两人的目光相交在空中撞击，火药味四溢。
言礼挑眉，“没什么，我只是关心一下而已，毕竟你们两个这么晚才回来。”
莫梵的眸色冷冽：“我和小白什么时候回来还用不着你一个小辈来管。”
言礼无所谓的耸耸肩：“是啊，是我逾越了，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滚！”莫梵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言礼笑了笑，然后走回房间。
亲眼看着莫梵关上了卧室的门，言礼脸上的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的表情。
言礼解锁手机锁屏，调出了穆泽川的聊天记录，在打字框里输入“多谢穆教授提供的资料。”
聊天记录的上一条正是莫梵的个人资料，邪门的是这份资料简直详细的不能再详细。
里面就连莫梵父母的资料都有。
言礼将手机息屏，回到床上去休息了。
几个小时以后，白玖笙的卧室里。
床上原本静静躺着的人儿，不明原因的额头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把干净的枕头都给浸湿了。
梦里。
白玖笙所在的华川市和之前完全变成了两个城市。
这一次，白玖笙不再是旁观者了，而是亲身体验但是依旧是只能默默的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城市中那些叫白玖笙熟悉的高楼大厦变的破烂不堪 。
一辆辆汽车被撞翻在地，路边的商店被砸的稀巴烂，还有那些人们的惨叫声，和周围的喧闹声。
这个世界仿佛陷入到了战争的漩涡中。
白玖笙站在街角，望着街道两侧那一片狼藉，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情况。
她想往后退去，却无论怎么努力也逃脱不了这个世界的束缚。
最终，她被逼到了死角。
周围的街道上都是血迹斑驳，到处弥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白玖笙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簌簌往下掉，拼命想要逃跑，却无法逃开。
这时，白玖笙感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自己逼近。
白玖笙下意识的往后躲避，可是周围到处都是血迹，根本就没地方让她可以躲藏。
白玖笙强迫自己稳定心神，沿着这条街道向前走去。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片，有的是死于枪械爆炸，有的是被砍断了脖子，还有的是被汽车碾压致死
白玖笙的双腿在颤抖，她的双眼死死盯着地面，生怕看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战争。
她想要离开，可是身体却好像失去控制一般，一步都无法移动。
她的视线里，除了血还是血，除了死人还是死人，除了死人就是死人
白玖笙的耳朵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白玖笙紧咬着嘴唇，努力使自己镇定，可是越来越慌乱，她越是想要平静，心跳声越加剧烈，就好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白玖笙捂住自己的心口，想要止住这种狂躁的心跳，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白玖笙的脑袋嗡嗡直响。
柏油街道上，以白玖笙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出裂缝，一个个深坑在路边形成，深深凹陷。
白玖笙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她感觉眼皮很重，很沉，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的她怎么都睁不开。
最后，白玖笙脚下的那道裂缝变大、变宽，形成了一道几米宽的深沟。
白玖笙脚下一软，跌倒在沟壑中。
她的手肘撑在沟渠中的石壁上，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白玖笙皱眉，想要挣扎着从沟壑里爬起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疼痛，好像骨头都散架了一样。
没坚持多长时间，白玖笙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拽她一样，那力气大到无法形容。
终究是敌不过那巨大的拉力，白玖笙被拉进了深沟里。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坠落。
白玖笙被梦惊醒后，头下的枕头大部分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眶通红，睫毛上挂满晶莹剔透的泪滴。
白玖笙呆滞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刚才的梦实在太真实了，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股窒息的感觉。
白玖笙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抬起头来望向窗外，这才发觉到已经天亮了不知道多久了。
伸手在枕头旁摸索到了手机，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白玖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可是，脚下刚一沾地便是一阵晕眩。
白玖笙扶住床沿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
她低垂着眼睑，望着地面上的影子，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绝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