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往事如风差了味药
万生镜内,在银色的长河里,漂浮着一个银白色的物体,里面正有俩人在小憩。
剑尘看着花斐生没了生趣,觉得好笑的紧,拉着他坐下,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呢?”花斐生白了他一眼。
“你想从哪里听起?四百年前的神魔大战?还是无间的由来?或者说是金鹏鸟的前续?”
“无间不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人界地名?”花斐生有些疑惑,一直当它是个地名,从没想过还有由来。
“无间之地是你走后,魔尊为姚妖施下的诅咒之地,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她的母亲。”
“姚妖的母亲?”
“嗯,其中隐情很深,总归来说,无间之地困住了姚妖也救了姚妖。”
“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你陨落之后,紧接着姚妖为救陌白给他挡了致命一击,而身死神消,魔尊因此给她下了诅咒,打入了无间。”
花斐生正低着头思考着整件事的关联性,全然不知旁边人说起这事眼里的痛楚,以及那不愿移开的视线。
许是视线太过炽热,花斐生往旁边看去,有些不解,“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当年,为什么救我?”
剑尘稳住心神,问出了困扰他多年的问题,直至今日,他也只是浅浅的明了自己对他的心意。
除去这段日子对他的好以外,曾经的往年他对花斐生的态度,谈不上好,在他看来,还有些恶劣。
他不解,给不了自己答案。
被这么一问,花斐生也有些心虚,要问当年他的心境,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也许真如当年他们吵架原因一样,是他病了。
想起那日的光景,花斐生垂下了眼眸,回道:“你非要让说出个所以,那大概是因为我病了吧。”
“病?什么病?”剑尘更加疑惑了。
花斐生身上的阴霾更甚,却露出了笑颜,看着他,那双红眸里第一次染上了悲伤的水气。
他说:“忘了?那日你说我有病,我便为了治这病,找了药,才发现救你就是解药。”
剑尘哑言,喉咙里像是堵着东西,却迫切的想喊他的名字。
“花斐生。”
他叫他。
“嗯?”
“当年的事,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真心的?”
花斐生问,那水气早已不知何时被蒸发掉了,眸里只剩下狡黠。
“嗯。”剑尘顺着话接,表情认真又真诚,一时间让花斐生想起了在万花岭时凌尘捡到的小狗,同出一辙。
霎时间就低下头,忍住笑意,伸手拍了拍剑尘的肩膀,道:“你真信了?剑神君?”
问完却是破了防,笑出了声。
白色的蚕茧里,爽朗的笑声久持不下,一个没注意,花斐生失去平衡往后倒去,幸好空间足够大,组成蚕茧的物质也够软乎。
花斐生顺势躺在上面,微喘着气,再打趣道:“你还真信我给的理由?哪有人生那样的病?”
剑尘没说话,花斐生再接着道:“就算是真的生病,救你怎么能算解药?剑神君你莫不是傻了,这也信?”
花斐生小嘴叭叭个不停,完全没发现旁边人动了。
“你………”
花斐生一惊,瞬间住了嘴。
剑尘一手擒住花斐生的双手,将其按在头顶,一手撑在花斐生的脑袋边,与他对视。
“嗯?怎么不继续说了?”
声音张狂又邪魅,还有些蛊惑的味道。
“我说完了。”
花斐生别开眼,弱弱回道。
“是吗?我可听着你还意犹未尽,花斐生,给你胆了?嗯?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
剑尘轻眯着眼,低身下去,俩人离的极近,花斐生急了,用力挣扎,可脸却是不争气的先红了。
“放开!”花斐生温怒道,这幅模样落在剑尘眼里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猫,没有任何威慑力可言。
“我竟从来不知花神君喜欢这套。”
剑尘低头凑近花斐生的耳畔柔声道,未了,还加了一句,“你可知,你表露真情时,眼眸的颜色会变红?”
花斐生气极,手握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记腰弓,用膝盖顶了下剑尘的肚子。
用力之大,剑尘闷哼一声,从花斐生身上起来,坐回旁边。
没了禁锢,花斐生也顺势坐了起来,边揉揉被按红的手腕,边冷眼看他,皮笑肉不笑道:“好玩吗?剑神君?”
剑尘忍着痛意,扯出一抹笑,刚想回答,不曾想蚕茧一个动荡,来不及思考,剑尘先一步将人重新护回怀里。
蚕茧破裂,俩人凭空出现在空中,没有力的加持,向下落去。
哐当一声,俩人一齐从屋顶砸去,刚好掉在床上。
瞬息之间的事,让人难以反应。等灰尘散去,剑尘坐起,看向怀里这人,问道:“可有受伤?”
花斐生撑着身子摇头,先站了起来,打量着周围,这房间……
门外,有俩人走近,响起了声音,柔若无骨,“老爷,你怎么才来看奴家,真的是好坏。”
“美人,我这不是来了,可想死我了。”
声音循序渐近,这房间装潢以及那香炉里点的香,都在表明这不是个正经的地方。
“有人来了。”花斐生道。
“嗯。”剑尘回道,在灰尘中捡起了跟他们一起掉下来的木箱。
花斐生转身瞥向了剑尘手里的木箱,忽然有了想法。
他从袖口处掏出乾坤袋,试着从里拿出东西,一些金币从乾坤袋里掉落,看样子,乾坤袋是能用的。
“剑尘,用这个。”花斐生将乾坤袋扔给剑尘。
红面的乾坤袋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当当落在剑尘手里,若不是花斐生又补充了一句,还当是物归原主。
“借你。”
“好。”
剑尘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又以这种方式回到他身边,他掂掂乾坤袋,将手上的木箱以及花斐生的药箱一齐装入。
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门边出现了人,有人用手一推门,顿时惊恐。
房里的床上满是瓦砾,连同帷幔也被砸落,房顶破了个大洞。
“这是怎么回事?”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温怒,摸着自己富态臃肿的身子,神情不爽地盯着已经跨了的床。
僵持之际,那柔弱中带着嗲的声音又出现了,“老爷,消消气,我们再去别的房间就好了,别坏了气氛嘛,老爷~”
仔细一看,这老爷身上还挂着一位似水的女子,腰肢是盈盈一握,那脸上的胭脂水粉掩盖了原本的模样,却显得有别样的滋味。
头上的大丽花衬得她更加迷人,声音如媚,这老爷的魂都勾走了,连说了几个好,立马拥着人走远了。
见状,花斐生剑尘俩人从屏风后走出,危机已过,对视一眼,也离开了这个房间。
但一出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人一愣,一惊。
他们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有阵阵莺声燕语,推杯换盏之声袭来。
特别是旁边的房间还传来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可见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花斐生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却压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想一探究竟。
剑尘却是脸都黑了,气势开始变得可怕。
楼下的大厅上有不少公子哥正挑逗着美人,而美人是一个穿的比一个清凉,姿势是一个比一个奔放。
有舞伴奏,有歌姬唱乐,把酒寻欢,实乃风月场所。
剑尘阴沉着脸拉着花斐生往楼下走去,期间还有不少女子想贴上来,都被吓退,不敢近身。
花斐生也没反抗,剑尘开路,他便跟着,毕竟他虽好奇的很,也嫌弃的很。
出门后,俩人重新见到了阳光,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他们的长相打扮是那么引人注目,不一会,不少人的目光全落在他们身上。
有甚着,还有站在高处的女子将花掷在他们身上,但更多的,都砸在了花斐生身边,毕竟俩人虽都俊美万分,但相比脸黑成碳剑尘,还是面如冠玉好奇打量周围的花斐生更得人欢喜。
花斐生在这花的攻势,左右一个虚晃,或者拿扇一挡,虽说没有一朵是落在他的身上,但还是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什么行为?”花斐生不解问道。
“择偶。”剑尘冷声解释,神力如何都调动不出来。
“择偶?被花砸到了会怎么样?”花斐生皱着眉头,这有些过分热情了,便一个跨步躲在了剑尘身后。
众掷花的一看,便停了手,悠悠叹气。
“不怎么样,被抓去当别人相公罢了。”剑尘再答,走的越发的快,花斐生也自当快步跟上。
“你在生气?”
等人少了些,花斐生重新追上人,与人并肩同行。
“没有。”
剑尘看了跟上来的花斐生一眼,又重新目视前方。
花斐生不解,桃花眼里满是疑惑,探头去看他。
但这人变本加厉,越走越快,花斐生有些事情,快步赶上,挡在剑尘面前,质问道:“你明明就在生气,还耍性子,为何?”
剑尘停了脚步,盯着花斐生脸看,没说话。
花斐生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会,说出了原因,“你该不会是羡慕我吧?就因为她们没给你扔花?”
剑尘一愣,垂了眼,呼出一口长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好笑的回道:“想什么呢,我只是在责怪自己没准备稳妥。”
“还差什么吗?”花斐生又问。
“差了一味药。”可以易容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