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法磨灭的记忆
盛唐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了,盛爷爷竟然兑现承诺,也跟着早早起来洗漱穿衣,看样子是真的要带盛唐去县里找人。
盛奶奶撇撇嘴:“人家的孩子没了,自己都不着急,你们爷俩到是上心。”
盛爷爷掸了掸帽子上的灰,扣回头上,一脸严肃:“赵家人不像话,咱们能和他们一样吗?咱们小唐有情有义,我答应了他就得做到!”
盛唐想到赵悦的叮嘱,也没法和爷爷说自己已经见过赵悦,只能说:“爷爷,我想先去找欢欢姐问问,她昨天跟着一块去的,问清楚位置啥的,也好找。”
盛爷爷一想也有道理,就放他一个人出来了。
盛唐一开门,刚朝着赵家走了两步,就看见赵悦一个人坐在一家的柴堆上打着盹。
这个时间大家都还没开院门,没有人看见她,她眯着眼,好像很困。
盛唐连忙兴奋地跑上来:“悦悦,你昨晚去哪了?”
赵悦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了,盛唐听的哈哈大笑,有点佩服她:“你真厉害,他肯定吓得屁滚尿流。不过,你咋进的院里啊?”
“就……爬进去呗。”赵悦岔开话题:“盛唐,你吃完晌午饭以后去我家把我姐叫出来,我有事交代你俩。”
赵家那个院墙连两米都不到,她爬这种院墙都是小菜一碟。
她倒是很想趁这个机会直接跑路摆脱赵家,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崔俊兰和赵欢都成了她最珍贵的人,她不能扔下她们不管。
还有文悦馨,她好不容易有机会改变她被赵康华折磨的命运,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不过她也不能就这么让赵丰年过好日子,非得给他个教训不可。
赵悦暂时不想出现在别人眼中,于是她和盛唐约了在盛唐家老屋见面,两人就分开了。
盛家自从盖了新的砖瓦房,土窑洞老屋就空了出来。他们先前去过几次,把那里当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小人书就藏在那里。
赵悦从盛唐那里拿了钥匙,趁着大清早还没人,一路到了盛家的老屋,翻墙头跳了进去。
盛家的老屋只有两间房,盛奶奶时不时还会来拔一拔院子里的野草,所以还算整洁。
赵悦开了一间房门,屋里还摆放着旧家具,她拿着扫炕笤帚扫开一小块干净地方,倒头就睡。
以前她能够一天一夜不睡觉,现在这个身体着实太差,熬了一个通宵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
感觉只是一个闭眼睁眼的功夫,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哎?悦悦还没来吗?”盛唐看到大门还挂着锁,以为赵悦没来。一边疑惑一边打开门,让赵欢也进来。
赵欢说:“来了,屋门开着呢。”
两人进去,三个孩子先互相说了说各自的情况。
“他到现在还没起呢,脸色可不好看。吃饭都是我给端到炕上吃的。”赵欢也不喊赵丰年爸了,只称呼他。
赵悦笑了笑:“这只是开始,我后面还有狠的治治他!需要你俩帮忙。”
盛唐和赵欢还是头一次干坏事,有点兴奋。
“盛唐,你去卫生所找那老头,就说你最近便秘,拉不出来,让他给你开点药。”赵悦对盛唐说。
盛唐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听赵悦的一路飞奔着去了。
农村吃粗粮多,便秘不算什么稀奇事,老头给了他一小包火麻仁磨成的粉,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他每次的用量。
赵悦拿到火麻仁粉末递给赵欢:“姐,吃下晌饭的时候单独往他碗里下一把,让他半夜不得不上茅厕就行,别让别人发现了。”
赵欢本来有点犹豫,但是一想到崔俊兰还被打的起不了床,一咬牙,接过来揣兜里。
赵丰年在炕上昏睡了一天,下晌吃饭的时候才精神略好了一些。
按照赵财福的吩咐,李明秀和李招娣白天已经把消息散播出去了,说是赵悦跟着去县里给丢了,赵喜年和赵瑞年又的装模作样地出去找了一天,这事儿就算是成了真的了。
因为崔俊兰下不了炕,做饭这事就落在了赵欢和小雪身上。
好在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赵欢做饭的本事也和她妈妈差不多了。
晚上吃的疙瘩汤和馒头,赵欢趁着小雪不注意,单独拿了一碗去屋里,抓了一把火麻仁粉撒进去,拌匀了。
“欢欢,你那是放的啥啊?”崔俊兰躺在炕上看见赵欢的动作,惊奇地问。
赵欢把剩下的药收起来:“妈,就是让人拉拉肚子,我们要替你出口气,收拾一下我爸。”
崔俊兰想要阻止:“你别……欢欢,要是让他发现了,指不定要咋样。”
赵欢不听,端着碗出去:“妈你别管了,就是教训一下他,不会咋样的。”
她端着汤去了主屋,送上炕:“爸,吃疙瘩汤了。”
赵丰年不疑有他,呼噜呼噜地吃了。
许是赵欢下的药有点狠了,许是赵丰年肠胃本来就不不大好,天还没黑透,他就开始发功了,往厕所里跑了好几趟。
赵欢趴在西屋门口听,笑的前仰后合。
李明秀还来质问赵欢怎么做的饭,赵欢瞪着眼睛一脸无辜:“奶奶,咱们吃的都是一个锅里做的饭,为啥只有我爸这样?”
李明秀和赵财福琢磨半天也想不通到底什么情况,只能归咎于赵丰年自己的肠胃不好。
赵丰年临睡前灌了一杯热水,觉得好了许多。
可是到了半夜,他那肚子又开始叽里咕噜起来,一看外边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实在是不想出去。奈何肚子不允许,他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壮起胆子,拿着手电去了茅厕。
茅厕里黑洞洞的,他又担心“鬼”,和做贼一样左照右照,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本就神经紧绷,疑神疑鬼,却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底下绊了一下他的腿,他发出一声惨叫,猛地向前扑去,一下扑到了茅厕口上。
手里的手电噗通一声掉进了茅厕,污物溅了他一脸。
赵丰年的鼻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然而更可怕的是,因为这一吓,他那本就脆弱的肠道就承受不住这致命一击,已经倾泻而下。
等赵家人急匆匆赶出来的时候,茅厕里的情形简直令人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