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空魔
“它总是很饿啊。明明还那么小，就被人类杀死了吗？”
元萨有些同情地看向鬼婴离开的地方，可惜它的脸部完全没有办法体现出来，它始终面瘫着，像是失去了表达情绪的能力。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们还是不聊了吧。”巢虫淡淡地说道。
鬼统沉默着，它是知道的。
不过，在零号城，每个人的故事都是悲惨的，恐怕也包括伟大的主。
“巢虫，你这具身体是什么情况？沉睡之前还没有见过……”
元萨朝向巢虫。
“你说这具身体？这是最近搞到的，挺漂亮的吧。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呢。”巢虫笑起来，美丽动人。
“是可以。”
元萨说道，嘴巴一开一合，很是木讷。
“话说你为什么不让械脑给你做一副仿生身体呢？以械脑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出与人类没有区别的身体吧？你现在这样的身体不是很僵硬吗？”
巢虫有些疑惑。
“我……讨厌机械。这副身体是用木头做的，哪怕精度再高，脸部的表情也做不好。我倒是已经习惯了。”
“哦，是我多嘴了，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
巢虫带着抱歉的眼神看向元萨。
“没事，就算你不说，我也忘不掉。”
元萨说道。
“下次来第四域，我好好招待你。我先回去了。”
巢虫说着飞起，往远处去离开了零域。
“咦？小海灵睡着了吗？小孩子觉确实不少。她还小呢……我先回去了，有事让械脑通知我。”
元萨小声说道，怕惊吓道海灵。
鬼统目送着元萨离开。
“小家伙睡得还挺香，我先把你送回去好了。”
鬼统看着怀里睡着的海灵，叹了口气，“械脑，记得继续算。”
海灵睡得很香，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械脑明白，已经加入任务列表。”
……
“空魔，你看，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吧。”
零指着遥远的云彩，那里的云朵像是薄薄的纱布，透明而又空灵，舞动着飘逸的身姿。
两人站在浮空城的外壳上，在圆盘似的平台上踱步。
风咧咧地呼啸着刮过，却被浮空城外层的蔚蓝能量盾挡在外面。零号城移动着，像是一把破风的尖刀，切开了一切阻碍。
“主，是很好看，像柔弱的女孩子一样。零号城的视线很开阔，不像地面，视野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建筑遮挡住。”
模糊的人影看向远方，感慨的说道。
“你的比喻总是很奇妙。”
零看向空魔，左眼中的三个猩红瞳孔轮转着。
“让主见笑了。”
模糊的人影拱手道。
零直视着白炽烈日，“空魔，你恨人类吗？”
模糊的人影沉默不语。
“说不恨是假的，但是我只是恨人类的自私和贪婪……我……不恨人类。毕竟我曾经是人类，那是无法抹去的岁月，那段记忆中的美好让我实在是恨不了人类。”
“哪怕他们最后背叛了你？哪怕他们鞭打你的肉体，摧残你的精神，践踏你的尊严？把你变成这副模样，你依然认同人类？”
猩红的瞳孔盯着空魔。
模糊的人影沉默片刻，回答道，“是的，主。”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存在？”
“主，您是我的创造者，是赋予了我第二次生命的神明，如果不是主，我就是一具沉沦在空间乱流中的破碎尸体，将永无止境地沉睡……”
“您是最为强大的序列持有者，是所有源厄的支配者。”
模糊的人影不假思索地说道。
“神？我不是那种东西，神是假的，那不过是人类编造出来麻痹自己的人造物。但……如果有神……这个世界也许不会这样……”
零很平静地看着天空的变幻，云层变化着，向看不清的远方飘去。
“你很特殊，你人类时候的记忆保存的很完整，它们让你仍然保持着对人类族群的认同感。”
“巢虫的提议让你为难了。对吗？”
模糊的人影直接跪了下来，“不敢。主的旨意是要坚决执行的。”
“起来吧，我不在乎。”零平静地俯视着模糊的人影，哪怕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也无法看清空魔的面目，它就是这样的存在。
无法接近，无法看清。
模糊的人影沉默地站起来。
“我……我不想看到人类毁灭，他们中有邪恶的部分，但是我认为善良是存在的，他们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人类，是有价值的。”
模糊的人影坚定地直视着零。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人类的价值。但人类不是善良的物种，只有部分的灵才是纯粹的善，就像海灵……”
模糊的人影波动起来，显然它难冷静下来。
“我们不可避免的要做一些染血的事，这会弄脏善良的灵魂，你不像我们。鬼婴，鬼统，元萨，巢虫，还有我……我们已经属于恶了，你不需要进来，我会尽量不让你做违背你原则的事。”
“它们从前也是善良，你是知道的。”
“是的，主，我知道。”
空魔点了点头，零号城里，都是那样的人。
“海灵的手下有可以进源城的灵，你的手下也有。”
模糊的人影剧烈地波动起来，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是，我主。”
“放心，他们不需要去做那些事，我自己会解决问题。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但是你要记住，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你也不行。”
“主，我发过誓，将用自己的一生报答您的再造之恩，您吩咐的事，我是一定会去做的。哪怕违背我的原则。”
零最后看了一眼空魔，什么也没说，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