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租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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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是混子的声音：“梅姐，你咋突然让我带着那小子啊，”
梅姐：“让你俩熟悉一下，顺便给他安排一下他的生活。”
混子爽快答应：“那行，我在商场给他买手机呢，你让他打个车来商场找我就行。”
电话挂断，梅姐从抽屉翻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林默：“这几天忘了取钱，这点钱你拿去打车，我让混子再转一些到你卡里，就当生活基金了。”
梅姐又紧接着补充道：“别不要，到时候你得还我，利息百分之五十，别不认账。”
“利息百分之五十？”林默不知道利息百分之五十是个什么概念，只是隐约觉得不大对劲。
“赶紧去吧，”梅姐催促道，“别让混子久等了。”
林默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几张百元大钞，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拿过最多的金额。
“谢谢。”
“别谢我，良心怪疼的…”
“不用送了，”林默回头看了一眼随着自己起身的梅姐，“我认得路。”
梅姐：“那你路上小心啊，祝你好运。”
梅姐目送少年走出房间，松了口气。
林默下了电梯，走到组织大门前。
按照混子交代的按了按指纹，大门“滴”地打开了。
林默走出大门，再次回头望了望这栋堪称完美的建筑。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火葬场就在旁边，身后是不知名乱葬岗。
林默不为所动地往来时的路走出去，没有一点儿害怕。
要真说有什么后怕的事情，林默当时签订合约时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咬破手指将指纹按在名字上，仅此而已。
他的处境就像入了虎穴的家猫，不能让老虎察觉自己的不知所措。
就算是感到害怕，也要表现出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
不管是入了虎穴还是进了贼船，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来说就像是一场游戏。
赌赢了就是赢了，赌输了就重开下辈子。
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火葬场附近几乎没有交通工具来往，有的也只是偶尔驶过的灵车。
林默没有怨言，独自行走在小路上。
一辆快速行驶的出租车从林默身边飞驰而过，林默眯着眼看了看远去车上的乘客。
大概是来送亲人最后一程的人。
林默沉思片刻，站在原地等候出租车从火葬场出来。
这里和火葬场只有一条路，出租车要回去必定会经过这里。
果不其然，出租车又以很快的速度从火葬场那头飞驰而出。
林默学着混子的模样，朝出租车挥了挥胳膊。
出租车在林默面前停下了，林默拉开车门，车里连同车外都是一片寂静。
隐隐约约从火葬场的方向有哭声传来。
“你好，去城中第四商业广场。”林默出声打破了僵局。
司机没有说话，猛地踩下油门，在不是很平整的道路上飞快行驶。
林默无意间抬起头，望见后视镜上的司机额头上已经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林默疑惑，现在的气温大概不过几度左右，车内虽然开了暖气，但不至于……
突然林默想到了什么，说到：“放心，我是个人。”
司机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激灵，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后视镜。
一个瘦弱的男孩，脸色白的发青，嘴唇在月光下没有一点血色。
司机再次猛踩油门，车子因为崎岖的路面颠簸个不停。路面依旧很滑，几次因为车速出现了打滑现象。
林默无奈：“我说了我是人。”
司机突然大吼到：“我王某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今日载客火葬场也是为民服务！如冒犯到各路朋友还请原谅！”
“小兄弟！”司机边大吼边放慢了车速，“我王某今天一定会将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如果下雨路滑耽误了小兄弟行程还请放王某一马！”
林默被司机的一阵输出说得一愣一愣的，司机话音落下，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林默干脆破罐子破摔，应了声：“好的。”
终于到了城中第四商业广场，林默向司机递了一张百元大钞。
回归到人来人往的城市中司机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口呼吸着闹市的空气。
司机没有接过钞票，反而双手抱拳：“小兄弟，请你保佑我一生平安！”
林默：“……”
林默把钱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拉开车门，关门时看到车窗玻璃上的倒影，突然理解了司机害怕的原因。
林默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再加上自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难怪司机怕成那个样子。
马路对面是一排宵夜摊，香味勾引着一天未进食的少年。
少年不为所动，转身消失在了商场的人山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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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
“我在这！”
林默刚出四楼电梯就被一个紫色头发，眉上纹身的人叫住。
“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在这，”混子笑嘻嘻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给你挑的最新款，怎么样？”
“我猜的，”林默耸了耸肩，“这是离我家最近的商场，你要办我家的事当然也会选择最近的商场，刚好这只有一个卖手机的地方，很简单就猜到了。”
“你还真是聪明，”混子又把手上的手机递给林默，似乎给林默买新手机比给自己买还高兴，“快看看，最新出的，”
“多少钱？”林默接过新手机，“我还要还给组织呢。”
混子啧的一声，搂住林默的脖子：“这是哥送你的，不用还！”
林默：“谢谢。”
混子搂着林默对一旁的柜姐礼貌的说到：“你好，美丽的小姐。请你把这款手机的所有颜色拿出来给我弟弟挑选，麻烦你了。”
林默：“不用了，拿个普通黑色就行。”
“那就普通黑色吧，麻烦美丽的小姐帮忙装起来，谢谢。”
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绅士般的微微弯腰，伸手握住柜台小姐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刷卡吧小姐，需要小费吗？”
柜台小姐：……
异样的目光从不同方向纷纷投向了混子身上。
林默：“你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啊，”混子一愣，“有吗？”
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