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城区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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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市中，两个截然不同的年轻人站在老巷子前。
一个是紫头纹身的混混，一个是穿着朴素的好学生，怎么看都像是社会青年带坏好学生的现场。
林默：“怎么去？”
混混：“打…打车。”
林默应了声哦，偷偷在心里想着：还以为会是飞着去或者有什么神秘豪车接送呢，原来神秘组织也要打车回基地。
林默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心里光怪陆离的想法从来不异于同龄人，只是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把自己隐藏在了伪装的成熟之下。
一辆出租车在混混不停地招手下缓缓停下，停在了离二人大概二百多米的前面。
“这车子停得也太远了，”混混踮着脚，跨过了一滩积水。
昨晚的雨下得很大，一直到现在路上还处处是积水。
林默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踩在了积水之中，若无其事的淌过了积水。
林默知道出租车司机继续行驶了百米才停下的原因大概是不太待见一副混混模样的混混，以及看起来一贫如洗的自己。
混混先一步打开了车门，进门前特地抖了抖鞋子上的水滴：“你好师傅，请把我们送到老城区火葬场，路口就行，路太窄了车子进去了不好调头。”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八十，去那边不打表。”
混混：“好的师傅，谢谢你。”
林默：……
从林默家这条老巷子到老城区不过也就十几公里，最多算二十里路。
混混对这样的狮子大开口也没有犹豫，林默心中诧异，自己一天的工钱也就二十块钱，什么时候麒麟市的出租车计价这么高了。
一路上小小的车内空间里没有一点声音，林默摸着屁股下的皮制座椅，他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好像自己还是第一次乘坐出租车。
林默来到世界的这十几年来，活动范围只局限在学校、家、还有他打工的地方。
家里的父母自然是不会多管林默的死活，是林默自己为了省钱省力，从来不会让自己去远一点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林默开口问道。
混混：“我叫吴淼昆，你叫我混子就行。”
林默：“淼昆…混子…你这外号起得也太…”
混子面露喜色，兴高采烈地看向林默：“是吧，被你看出来了，我这个外号是不是起得很有深度，”
林默：“深度没看出来，不过还是挺符合你的气质的，”
混子：“不应该啊，你想想看啊，淼字是不是三个水，我的名字叫淼昆，三点水加个昆，是不是就成混了。”
林默：“这…”
混子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像在喃喃自语：“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孩嘛，估计你在学校成绩和我当年差不了多少…”
林默：“……”
……
“……爸爸妈妈给我的不少不多，足够我在这年代奔波足够我生活……”
车里响起一阵电话铃声让林默眉毛轻轻皱起，这个音乐显然戳中了少年的痛处。
音乐铃声来源于坐在前座司机的手机，司机犹豫了半天，单手拿起手机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宝贝女儿。
看到是自己宝贝女儿打来的电话，嘴角微微有了一丝弧度，按下了接听按钮，打开了免提：
“喂，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今天爸爸开心，下班回去给思思买零食怎么样呀？”
“我不要，我要爸爸回来陪我打游戏。”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稚嫩，傲娇中带着任性。
恍惚间林默觉得好像这种说话语气自己在哪听过。
司机大笑：“好啊，今晚爸爸回去陪思思打游戏，是想吃什么吗？怎么突然给爸爸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委屈下来：“今天段考成绩下来了，我拿了年纪第二。”
司机：“哎哟我的好女儿真棒…”
“棒什么呀，”电话那头打断了司机的夸赞，“这次的年级第一还是林默那个闷小子，他今天还旷了一整天的课，好学生都这样吗…”
混子一脸不可思议，看了看司机，又看了看林默，偷偷指了指司机的手机，又指了指林默。
林默看懂了混子一连串的动作，点了点头。
这下林默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会感觉电话那头嚣张任性的语气熟悉。
司机手机里头的宝贝女儿，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不得不说，林默还真有些羡慕这个同学。
“好了好了，爸爸先工作，晚上回家陪女儿，”司机挂断了电话，在火葬场的路口处停了下来。
“到了。”
“好嘞师傅，”混子细心地伸手拉开林默右边的车门，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现金，“不用找了师傅，谢谢你。”
林默和混子一前一后下了车，混子下车时还说了句：“生意兴隆啊，师傅。”
等林默和混子走出百米后，出租车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默大概已经猜想到了司机脸上的表情，毕竟谁家的混混大方又礼貌。
加上一开始他并不是太愿意让这两个少年上自己的车，也许今晚他会在内疚中入睡也不一定。
“那个司机女儿嘴里的林默真是你啊，”混子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年级第一怎么还会猜不出我外号的完美含义呢，难道是我外号起得太深奥了？”
林默不露声色，淡淡到：“我可没说过我不懂。”
“行吧，”混子摊了摊手。
刚开始混子还会觉得被一个比自己要小个几岁的林默教训是一件没有面子的事情。
经过短短几十分钟的相处，已经差不多免疫了。
混子：“你可别怕啊，这旁边虽然是火葬场，但是后山以前还是个乱葬岗。”
林默：“你最好是真的想让我别怕。”
混子继续说：“我们的基地就在这附近，往这条小路走大概十分钟就到了。你先认认路，下次我就不一定能亲自带你来了。”
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晚上这里很黑。……不过看你这样应该也不怕黑，这里路窄，我到时候给你配台手机，也方便我们联系你。”
林默心想：这个组织还真够大方的，手机都计划着给人配好。
这条小路不宽，大概是一条宽为两米的路。
路是简单用泥土铺的，刚下过雨，很滑。
也有可能这条路根本就不是人修出来的，而是人走多了，自然就形成了路。
“就是这儿了。”混子叉着腰，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