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玄鉴导引法》
直到半夜，合江商行终于派人来铸造坊。
洪钟退让一步，收了对方十万两黄金，才允许把大门口十余具尸体收走。
翌日大早，洪钟带着二十名卫兵，慢慢悠悠朝振金商行方向走去。
“殷三，你是哪里人？”
清晨的街道，行人较少。
路旁除了偶有包点店铺开档，其余商铺、酒肆都还大门紧闭。
被叫做殷三的领兵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听到洪钟问话，恭敬回答道：
“回大人，小的是太州府人氏。”
洪钟微微一怔：
“太州府？”
此时洪钟脑中浮现出一个老者身影。
当日洪钟化名马化云，在中元展销会沙盘竞赛上，帮定州府打败对象，便是来自太州府。
“骆文柏？”
洪钟还记得那老者自报过姓名，说是朝廷五品谋官。
此时殷三提到太州府，洪钟下意识想到当日发生之事。
“是的大人，小的自小在太州府长大，成年后为谋生计，去到京城，结果机缘之下投入朝廷，成为鲁将军麾下一员。”
殷三继续回答道。
洪钟点点头，笑道：
“太州府跟京城相隔将近两千里距离，跑这么远谋生，难道太州府没有活路？”
殷三有些迟疑，但想到昨日洪钟的勇猛，不敢有欺骗，于是抱拳坦诚道：
“大人，不瞒您讲，太州府虽然地处云梦国西南边陲，但若说谋生活路，自然是很多。”
“只是近年来太州府重税赋，各种苛捐杂税名目繁多，让百姓生活很是艰难。”
“鉴于此，我才带着家人奔到京城去的。”
洪钟一听“重税赋”三个字，顿时眉毛一挑，恍然大悟。
“当日沙盘赛上，骆文柏对失去十万两黄金毫不放在心上，我以为太州府很富饶，原来是收刮民脂民膏”
洪钟扫去心中所想，轻笑一声，说道：
“如今太州府镇守是谁？”
“是水永丰水总兵。”
“总兵做镇守？”
“没错，我年幼时，水大人就已经是总兵了。”
两人交谈间，行至振金商行总部。
洪钟行事，倒也不算蛮横不讲理，比如这次来到振金商行，便率先让殷三进去通报。
振金商行总掌柜是一个名叫龚鹤轩的人。
此人为朝廷直派，日常事务向连巢汇报，重大事故同时会向朝廷汇报。
“大人，已做通报！”
殷三小跑至洪钟身前，躬身道。
“好。”
应声过后，洪钟大步迈进红木大楼。
“哎呀，贾监事大清早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大堂内，一个颧骨高挺的老者快步上前，大笑道。
这是洪钟第二次来振金商行总部。
上一次来时，他跟工部中书符永寿结拜为异性兄弟。
顺便收了一个干侄儿子符伦。
洪钟笑眯眯的看着老者，调侃道：
“卢管事精力充沛啊，我一般这个时候都在睡觉。”
老者名叫卢笙，听到洪钟调侃话语后，不但没有不悦，反而脸上笑容更甚：
“唉，一把老骨头了，睡不着，天没亮就起来咯”
说着，卢笙的手朝外边天空指了指。
洪钟笑着摇摇头，直奔主题道：
“卢管事，今日我来，是要盘点在库物资情况。”
卢笙连连拱手，迎合道：
“大人如今掌管军备事务，这些事何须大人亲自查看？”
洪钟点点头，表示对这话的肯定，笑道：
“你说得对，我自然不能亲自上阵，你把物资名录拿来，我让他们去核查。”
说着，洪钟的手指向身后。
二十名持剑士兵鱼贯入内，站到洪钟身后。
卢笙笑了笑，手朝柜台处招了招：
“给大人取物资名录来。”
一本厚厚的名录本送到洪钟手上。
里面记录着各种军备物质的数量、规格、出入库日期、锻造标准等信息。
洪钟对这玩意相当熟悉。
进销存账本，一般来讲，会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洪钟没有多问，随手将名录本交给殷三，交代道：
“先确定物资种类，再分下去确认数量。”
“盘点期间，严谨闲杂人进出，并且停止一切出入库。”
卢笙微微皱眉。
洪钟的表现，略微有些专业，卢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卢管事，先带我们去库房吧，这展架上的东西，最后再做统计。”
“好的，大人！”
重任在卢笙带领下，行至大楼后屋，进入一个巨大的地下室。
走下通道的时候，洪钟想到当日跟随长青子进入地下密室的场景，心中不由得生起一阵感慨：
“害，也不知道老头子还在世上没有”
巨大的地下仓库，货架林立，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器件。
空气中更是裹杂着油漆、铁锈、皮革腐朽的气息。
“大人，这里就是我们总仓库，分行出售之物，但凡跟军器沾边的，全部都由此仓库出库交货的。”
卢笙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要盘点库存，只需要在这个仓库盘查就够了。
洪钟笑了笑，说道：
“接下来就让他们去点数吧！”
“对了卢管事，你们这里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供人消遣？”
“唉，库房商行之地，哪有什么供人消遣的。若要说道消遣，潇湘楼跟元亨赌坊，算是城南边最好的去处了，不知大人”
卢笙说到这，脸上浮现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就在这时，殷三快步走到洪钟身旁，拱手道：
“大人，库房里面有一堆书籍，物资名录上面没有提到，您看需要怎么处理？”
洪钟看了一眼卢笙，笑道：
“你们还卖书么？”
卢笙摇摇头，摆手道：
“都是一些废品，堆在里面估计都要坏了。”
洪钟读心意念扫过卢笙，一条信息瞬间浮现：
“糟糕，也不知道废书堆中有没有账务方面的记录资料。”
洪钟笑了笑，努努嘴，随口说道：
“走，一起去看看，要是没啥用就给他弄出去，书籍放久了容易受潮生虫，到时候损坏了库房物件就不好了。”
不等卢笙回答，洪钟便示意殷三带路。
地下库房最里边角落，摆放着一口大木箱子。
明珠光照下，木箱中堆满了已经泛黄的书本。
这些书籍封面大多都是一些“游记”、“纪事”、“列传”、“房事录”等字眼。
洪钟捡起几本老书，简单翻了几页，里面内容的确跟书名相符。
见书籍没有不妥，他随手将其丢回木箱。
就在这时，木箱中一个书名引起洪钟注意。
《玄鉴导引法》。
洪钟心神一怔，顺手将其连同其他几本书籍捡了起来。
翻到这本名为《玄鉴导引法》的古书时，洪钟心中顿时生起惊涛骇浪。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