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敲打施正清，洪钟展骗术
正清府上，议事大厅中。
洪钟跟茅德修到达时，并未见到施正清的人影。
“贾大人，老爷临时有事，你稍等片刻！”
府中下人端来茶水，客气道。
洪钟明白这多半是施正清故意为之，于是也不多问，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厅中灯火通明，洪钟站在中堂前，仰头凝视墙上的丈长刺绣。
刺绣绣工精绝，上面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做半扑之状。
在灯火照耀下，这猛虎随时都要活过来似的。
当真是威风凛凛，气吞山河。
“贾大人也懂字画？”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不出喜怒。
洪钟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不怒自威的青年，心中原本轻视的念头，顿时被抛却。
“不像是绣花枕头啊”
洪钟脸上顿时泛起笑意，对施正清拱手道：
“贾某一介粗人，如何懂得这些文雅？”
“只不过是看着这猛虎半伏，似要腾扑跃起，惊讶于这等霸气而已！”
施正清背着手，踱步至洪钟身前。
他视线一直放在猛虎图上，听到洪钟的点评，接着淡声说道：
“以前有个师傅，说我这猛虎带煞气，居中堂会坏财运，你认为呢？”
说着，他第一次将视线挪到洪钟身上。
跟在他身后的张顺，则是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看着施正清平静的目光，洪钟暗骂一声“还敢给老子出哑谜”，脸上却是笑了笑，答道：
“猛虎带不带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有人敢在我耳边如此说我钟爱之物，我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
施正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
“贾大人好见地！说这话的人，如今应该快两岁了”
“不知贾大人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洪钟对着茅德修点点头，说道：
“我今日探望何管事，听他讲，说施掌柜你喜欢刀剑。”
“我寻思着我那里刚好又打出了两把比较好的长剑，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
茅德修抱着装剑的木盒，走向施正清。
站在施正清身后的张顺踏步上前，接过茅德修手中长木盒。
利剑出鞘，寒光闪闪。
剑身上映着猛虎飞扑之影，周围空气中似乎都有剑鸣虎啸响起。
施正清接过长剑，反复察看，忍不住夸赞道：
“好剑！”
“贾大人，若你只是赠剑，施某就在此谢过了。”
施正清话只说一半，反正就不想引出有事相求的话题。
“只要你敢提要钱的事，我就立马赶人。”
施正清暗暗想道。
可是洪钟并不在意施正清的小心思，半字都没提到钱的事。
“施掌柜，我见着天色已晚，既然我剑已送到，我这就告辞了！”
说着，洪钟对施正清拱手道。
这一次，反倒是施正清有些莫名其妙。
“大晚上还真的只是来送一把剑？”
洪钟读心术下，此时施正清想法全部呈现。
“如此那我送贾大人出去。”
施正清把剑放回张顺手中剑盒，对洪钟微笑道。
洪钟点点头，跟着施正清朝屋外走去。
“对了”
“今日我在何管事屋中，见到一个女子。我见她相貌非常人，施掌柜见多识广，可能告知这人的来历？”
洪钟的问话，带着技巧。
他不问施正清是否清楚，而是直接默认施正清知道那女人身份。
果不其然，施正清步子微微一颤，反问道：
“女子？什么女子？”
心中却是在想：
“妖族来的高级货，岂是你这粗人能想象的？”
洪钟眉头微皱，对大衍商行有跟妖族走私之事，算是有了确定答案。
云梦国是二级业力国，修仙界基本上完全实现了仙凡分离。
可谁也没想到，在这修仙者不干涉的凡俗世界中，大衍商行竟然会跟妖族产生联系。
“当初胡大通派人盗走黑虎蚕，是怕大衍商行用妖族的东西嫁祸振金商行，从而夺取振金商行控制权”
洪钟一下子想了很多。
他赶紧止住念头，笑道：
“施掌柜不知道啊？唉，我是觉得具备如此异域风情的女子，如果能多搞个几十人，组成一个大型歌舞团，一定能引来天下人瞩目的。”
“我回头去问问何管事，我看这事真有的搞”
施正清皱着眉，不知洪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暗道：
“看来要跟老何交代清楚，这妖族女子之事，万不可给贾克斯看出什么端倪。”
“这狗东西最擅长小题大做扣帽子，万一被他发觉妖族走私通道的事，到时候肯定要被分走一大块肉。”
“不行，柯宰那边看似老成，实则中看不中用，让他参与到运输事务，恐怕会出问题，明天得重新跟他聊聊分工。”
洪钟将施正清的内心独白全部看在眼中，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没想到我离间不成，反而让大衍商行跟合江商行混到了一起”
洪钟对此颇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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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宰有个习惯，晚饭后会在后院戏台听戏。
今日也不例外。
天幕之上，月半如船，浮于星辰海。
月光化作流水，随星辉倾泻，将柯府后院镀上一层皓白辉茫。
“若那狐女愁人嫁啊莫道今宵无良人咦”
凄美高亢的曲子，听得柯宰脸上笑开了花。
“施掌柜，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啊！”
“那些妖族来的女子，果然不是凡俗妇人所能相比。我们这一票，只运了五人。等下一次，我们一定运他个十个八个。”
柯宰身旁，施正清面色冷峻，开口道：
“这事暂且不说，有个事情要找你一下。”
“哦？什么事？”
施正清指了指正清府方向，说道：
“先前铸造坊的贾克斯来找我，说连巢在募集军费，希望我们支持。”
柯宰微微皱眉，疑声道：
“那依你的意思？”
施正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回答道：
“叔父的意思，是给他十万两，但是不能以大衍商行的名义给。”
“这是为何？”
“大衍商行先前已经拿出十万两黄金，如果再拿出十万两，必定会让人觉得我们赚了不该赚的钱。”
柯宰沉默片刻，似乎所说有理。
“我看他们要得急，你今晚先把黄金给连巢府上送过去。”
“我给你留个手信，明天我安排人，从大衍商行调十万两黄金还给合江商行。”
施正清放下茶杯，凝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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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钟从柯宰府上离开后，确保无人跟踪，在无人处变回贾克斯形象。
“若那狐女愁人嫁啊莫道今宵无良人咦”
他口中哼着这刚听来的调子，皱眉暗骂：
“这是什么死人调？真是晦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