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洪钟借剑取人头，锻造坊中立大威
胡大通的府邸位于江安城南部区域，跟洪钟居住客栈相隔不远。
翌日大早，洪钟确定无人监视，便以贾克斯的形象来到侍郎府前。
门前早已有管事等候迎接。
府上议事大厅中，此时以胡大通为首，共六人围坐在屋中间圆桌上，吃着早点，轻松交谈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报，贾先生已到。”
屋外，走在洪钟前面的管事示意他止步，远远对屋内报信道。
不等屋内回话，管事便示意洪钟跟自己进屋。
这个细节，洪钟看在眼里。
“官家的礼节还真是麻烦”
洪钟心中暗道。
大厅中，胡大通坐着纹丝不动，其余五人也都只是扭头看了一眼洪钟，并未打招呼。
“来了”
胡大通看向洪钟，只是随口招呼道，“这位就是我招纳的司谏，今后负责一些谏言类的事务。”
在座五人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含糊点头，以示了解。
这场景，洪钟自然是明白胡大通是在杀自己威风。
洪钟并没生气，跟管事点头表示谢意后，笑着对胡大通说道：
“大人昨晚叫我今早过来共用早膳，却不知我座位是在哪里呢？”
没等胡大通答话，坐在他右侧的一个精壮中年男子突然咳嗽一声，一边往嘴里塞进一个包点，一边含糊道：
“哦，我见这里空着位子，就坐了。”
“如果不介意，你等我吃完后再坐上来吃。”
中年男子自始至终，只瞟了一眼洪钟。
而坐主位的胡大通，只是故作尴尬，平淡的说道：
“这位是铸造坊的管事，鲁则。”
洪钟微微点着头，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四下打量一番。
大厅中装饰得富丽堂皇，就连撑顶大柱上，都描刻着许多仙鸟神兽图案。
地板上，更是铺着一张大毯，上面镶着精美刺绣。
片刻后，洪钟收回目光，看向被叫做鲁则的铸造坊管事，微微一笑道：
“占人位置，总归是不好的。”
鲁则听罢，当即坐直身子，转头看向洪钟，冷笑一声，道：
“先来后到，懂不懂规矩？”
这再明显不过的杀威话语，令在座众人都放下手中碗筷。
洪钟脸上笑意不减，说道：
“你说得对。”
鲁则以为是自己话语起了效果，正要再说，洪钟的话语又响了起来：
“你有带剑吗？”
鲁则微微一愣，冷笑道：
“我向来剑不离身。”
“很好，可敢借剑一用？”
鲁则不明所以，但此时自己站在气势高峰，自是不能说不敢，于是轻蔑道：
“有何不敢，你大可过来取剑。”
说着，从腰间摘下佩剑，一把拍在桌上。
洪钟依然笑呵呵，移步上前，从桌上拿起长剑。
利剑出鞘，上面反复锻打的纹路仿佛有生命，隐隐泛着寒光。
洪钟看过利剑后，并未对剑进行点评，而是看向鲁则，笑着问道：
“另外，可否借你人头一用？”
话一出，满座皆惊。
鲁则脸上变色之际，一道剑光闪过，顿时身首异处。
飞在空中的头颅，脸上带着惊恐。
座位上，包括胡大通在内，五人全部站起身来，满是戒备。
门口处的管事更是吓得瘫坐在地，忘了召唤卫兵。
洪钟顺手扔掉手中长剑，提着鲁则背后衣裳，一把将尸体甩到墙角处。
鲜血从脖子断口喷涌而出，将奢华地毯浸透，通红一片。
“没事了，大家不用紧张，接着吃接着吃”
洪钟扶正倒下的凳子，一边坐上去，一边对对面五人摆手道。
他伸手拿起一个包点，咬了一口，笑道：
“味道不错”
胡大通脸上变色数次，最终平静下来，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
“大家接着吃”
说罢，他回到座位坐下。
只是经此事件，胡大通等人再无食欲。
桌子上，只剩下洪钟有条不紊的吃着东西，还不忘随时点评一番。
这一日，锻铸司侍郎府上，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那就是铸造坊管事鲁则，挑衅新来司谏贾克斯，于争斗中被杀。
事后，侍郎府上口风一致，都说鲁则死有余辜。
洪钟在管事恭敬安排下，办了入职手续。
从管事手中接过身份令牌跟官服后，他突然觉得身上多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在寒冬中，突然有一层衣物将自己包裹。
然而这层衣物并非完全是御寒之用，还将自己跟外界进行了隔离。
“这就是官运下的业力变化么？”
洪钟静静感受着这种变化。
“业力浓郁后，是否会是一种牢笼，将人的仙凡属性完全分开呢？”
奇怪的念头。
洪钟初来此世界，了解甚少，于是也不再多想。
谢过管事，才开口问道：
“詹伯，胡大人说过，铸造坊那边暂由我看管，相关事务你给我讲一讲。”
管事名叫詹泰初，年约六十往上。
今日早上之事，他全程看在眼中。
对于眼前这位年轻人，已经完全不敢轻视。
此时听到对方叫自己“詹伯”，心中反而生起几分暖意，于是恭敬道：
“铸造坊在城西南，那里紧邻府江湍流位置。”
“如今铸造坊中，连同守卫在内，加上匠人一共有一百九十六人，主要锻铸长剑、跟短刀。”
“刀剑月生产量，大概有两万把。”
詹泰初将所有情况都跟洪钟讲了一遍，洪钟心中大致对铸造坊有了判断。
在詹泰初的带领下，洪钟身着司谏官服，腰间配着铸造坊管事令牌，上了马车。
马车在热闹的展销节人群中穿行，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城西南铸造坊。
“叮叮叮”的铁器锻打声，混着浓浓黑烟，从联排砖瓦屋中传出来。
或是日积月累久了，就连附近青石地板，都浸透了黑色污渍。
洪钟跟着詹泰初左绕右绕，参观了仓库、锻铸房、煤矸炉库、磨剑室等设备区域，对铸造坊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在詹泰初的安排下，所有铸剑匠人全部停下手中活计，连同所有辅助协同人员，全部来到堆放煤矸石的大院子中。
待众人到齐，洪钟越众而出，站在众人前面，伸手压下众人窃窃私语，开口道：
“我叫贾克斯，锻铸司新任司谏。”
“鲁则因不配合我工作，已被我斩杀，所以我会同时监管铸造坊所有事务。”
“从现在起，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支持我的工作。”
“谢谢大家！”
下一刻，人群中一阵轰动。
洪钟看在眼里，没有制止，而是向一旁管事詹泰初点头示意。
詹泰初走到一旁堆砌物旁边，撤掉覆盖在上面的大布。
露出数个大筐，以及里面黄灿灿俺的金锭。
“见面礼，一人一块。”
洪钟笑道，语气相当轻松。
在场所有人莫不惊呼。
一旁的詹泰初心中则是感慨不已，暗暗想着：
“拿鲁则的私囊，做自己的慈善，恩威并施，这一手收揽人心手段，当真大魄力！”
詹泰初琢磨之余，洪钟话语再次响起：
“不过有一点我不满意，刚才我看了你们做的东西，简直就是狗屎”
此话一出，所有人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