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朱颜辞尽花辞树(6)
萧惜月和轩辕凛同乘一骑，她眼瞧着轩辕凛握着缰绳的手血迹斑斑，心中还是忍不住微微泛疼，即便如此，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之语，二人就这样默默骑了一段路。
终于，头顶上方传来他沙哑到极致的声音。
“为什么要走？”
萧惜月抬起头往后看了他一眼，就见他面色冷峻，鼻尖微微泛红，眼眸却已经是猩红无比。
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却只伏在马上静默不语。
轩辕凛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开始快马加鞭。
到了休息的时候。
眉娘和如初都依偎在萧惜月旁边，给她递了点吃的，萧惜月接了却并没有什么胃口。
“小姐好歹吃一点，这一日来小姐都没怎么吃东西，身子怕是受不住。”
萧惜月嗯了一声就咬了一口，半天也吞不下去。
轩辕凛在一旁瞥着她，无幻给他包扎了下手上的伤口，还没系好，他就站起身来走到萧惜月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方格间帕子，递给她。
萧惜月抬起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眉娘见状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打开来了，是两块玫瑰乳酥。
“小姐最爱吃这个了，吃点吧。”
萧惜月在心里叹了口气，摇摇头。
“你们吃吧，我不饿。”
轩辕凛见状，不发一言地走开了，走到无幻身边道:“你去，找一辆马车过来，要一应俱全的。”
无幻领命去了。
萧惜月实在累地不行，靠在眉娘身上就睡着了，等马车来了，还是轩辕凛把她抱上去的。
一到马车上她就醒了，幽幽地看了轩辕凛一眼，又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轩辕凛盯着她看了片刻，本来等着她跟自己解释不辞而别的事，现下看来她不仅不会解释，还准备不搭理自己了。
“为什么离开？”冷冰冰的一句。
萧惜月正等着他问，便转过身来，神色认真:“我要离开祁王府，还请王爷放我走。”
轩辕凛闻言眸光猛地一凝，随后死死盯住她，片刻后脸色铁青，恶狠狠道:“怎么放？”
萧惜月收回目光，低着头，双手勾在一起。
“怎么？看上赫连渊了，准备跟他回东嵩？”
萧惜月有时候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总会认为她跟师兄之间会有什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解释过很多次，他都不信。
轩辕凛见她不反驳便冷哼一声:“本王不管你现在心里装的是谁，你既入了祁王府，便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人，此生你只能是我轩辕凛的妻，若是谁敢觊觎你分毫，本王会让他后悔为人！”
萧惜月冷笑一声，放开一直勾在一起的双手:“王爷手下的人都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如此凶悍恐怖，是为了有朝一日，荡平三国吗？”
轩辕凛沉着个脸，拂了拂袖子，似乎不在意一般:“跟人斗能练出什么来，他们每天要对付的可是恶狼猛虎。”
萧惜月闻言胃里一阵恶心，这两天吃的少，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轩辕凛见状抬手想帮她顺顺气，被她一把呼开:“你让人跟猛兽相斗？你可知道他们是血有肉的人！不是你用来杀人的工具！轩辕凛，你还有没有一丝良心？”
轩辕凛见她看自己的眼神中都是嫌恶，一颗心跟被刺了一样疼，脸色也愈加不好:“我若非如此，早就被父皇剔地连骨头都不剩了。如今纷争不断，一统三国是轩辕氏历代子孙的夙愿，本王必遵之！”
“王爷以万物为刍狗，要的不过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罢了，便丝毫不顾念底下流多少血，死多少人，也不顾战争会给多少人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如此本末倒置，真是可笑！”
轩辕凛睨了她片刻，见她神色凄然便叹了口气:“当今天下，放眼望去，施仁政者，并非没有，但有几人成功？当此蛇虫鼠蚁祸乱之际，当然是杀人安人，以战止战。而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忍，酿成更大的灾祸。”
萧惜月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比起子嗣一事，旗帜鲜明的不同立场才是真正横亘在他们中间一条巨大鸿沟，且今生今世，无法跨越。
如今她想的只有一条路，便是离开他，离开祁王府，离开北晋。
思及此，她收起所有情绪，眼眸中再无波澜。
“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自是管不着。只求你休书一封，我与你不再是夫妻，你放心，我也不会再嫁，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轩辕凛闻言怒不可遏:“你休想！”
萧惜月突然转过头来也一样怒吼道:“那王爷就杀了我！左右我在王府也活不下去！”
轩辕凛见她对自己怒目圆瞪，一张小脸惨白，嘴唇颤抖，却还是心疼她，想向她伸手，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一拳打在车壁上，直把马车打地差点震裂，外面的无幻听到声音，问了一句，就被轩辕凛吼了回去。
萧惜月见他脸色铁青，薄唇紧抿，眉眼间都是冷峻的气息。便别过头，不再看他。
轩辕凛除了生气挫败之外，心中更是疑惑万千，不到一个月，她怎么能就对自己判若两人？
“到底是谁？是谁使你改了主意？”
“没有谁，我自己要走。”
轩辕凛尽量克制住自己，缓了缓怒意，温声道:“你说过要陪我一起……”
“床笫之语，王爷也当真吗？”
萧惜月说完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背对着他，拼命掩盖自己的情绪。
轩辕凛把她身子强行转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了她半响:“那我们之前那些都算什么？”
“逢场作戏罢了。”
轩辕凛闻言怔了一会随即勾起一抹冷笑，忽地变成大笑:“好，好的很。逢场作戏是吧？那就陪我演完这一辈子的戏。”
说完就紧拽住她的头，迫使她抬高脸，迎接他的吻，萧惜月的唇被他睹地严严实实，他几乎是在她唇上啃咬吸吮，恨不得把她吞进腹中。夏日薄薄的衣裙在他手中瞬间扯的粉碎，没一会就只剩一个束胸。
“唔……”
萧惜月被他吻地喘不过气来，身上马上就要不着寸缕，她一霎那羞愤难当，几欲寻死。
轩辕凛见她已经无法呼吸，才从她唇上下来，大手托起她就抱到了自己身上，两只手臂，把她莹白的身子捂得严严实实。自那日从萧府回来之后，她便找各种理由不让自己碰她，如今忍了快一个月，今日又被她伤地体无完肤，便什么也不想顾了。
萧惜月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想下来，奈何自己的力气在他面前就如同挠痒痒一般。
“轩辕凛，你今日若不想我死在这，就赶紧放开！否则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结结实实地占据了。
“啊……疼啊……”
萧惜月几乎是跪在他身上，仰着头，轩辕凛为防止她像上次一样拿命要挟，早就把她的发簪抽走了，如今便是三千发丝包裹住她的全身。
轩辕凛的手穿叉在她的乌发当中，埋首于她的胸前。前所未有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她此时此刻才知道他以前对自己是多么的循循善诱，又是多么的轻缓温柔。
“好疼……停下……”
轩辕凛闻言从她胸前抬头，看着她紧锁烟眉，脸上全是痛苦之色，心下总归是柔软了几分，缓了缓，才慢慢地带动她。
“月儿，忍一忍，待会就好了。”
轩辕凛知道如此疼痛是因为她丝毫没有为自己动情，便又欺身吻住了她，吻地缠绵悱恻，极尽云雨之能事。
马车的摇晃使外面的几个人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无幻和无波心照不宣地对看了一眼，克制住脸上的笑意，脸红的咳嗽了两声。
眉娘却是一脸担忧，如初时不时睨一眼马车，一张俏脸上扑闪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