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不知道是不是娄赐的错觉，他总觉得喻浮一直在看自己的头发。
娄赐:？？？
“怎么了？”
见偷瞄被发现，喻浮掩饰性的喝了一口粥，然后才慢慢开口：“你这头发…”
自从昨天认出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喻浮愿意开口和自己聊天，娄赐的手一抖，勺子差点被抖掉。
“前不久染的，怎么样？”娄赐说这话时像个小朋友朝大人炫耀自己的好成绩。
但喻浮明显没打算给娄赐好脸色看，他实在说不出违背良心的话，也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对方的发色真心杀马特。
“真丑。”
娄赐：“”
说完后，喻浮就像是要躲避什么，低下脑袋继续吃早饭，心里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直接。
但对面的娄赐听完喻浮的话后倒没有说什么，反而沉思了起来。
对面的人不开口说话，喻浮也拉不下脸找对方，两人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吃完了早饭。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窗外枝头上雏鸟叽叽喳喳叫着。
喻浮搬来的时候就考虑到自己不是什么会刷碗的人，于是就买了个刷碗机，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娄赐做饭，自己“刷碗”。
嗯，非常合理。
喻浮觉得现在是白天，雨也停了，是时候该让不该待在这里的人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走？”
娄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我不走啊，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有病。”
喻浮不想再理对方了。
因为昨天娄赐的阻挠，喻浮打算去拜访班主任的计划被耽搁了，于是打算今天去。
“随便你，我要出门了，你最好在我回来前离开。”
娄赐当然不会乖乖听喻浮的话，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门。
喻浮上了车，娄赐也上了副驾驶，还非常遵纪守法的把安全带给系上。
喻浮皱眉，不耐烦道:“下车。”
娄赐死皮赖脸：“不下。你让我下的话我就躺在车前面，你开车直接把我撞死吧。”
喻浮：“”
最后，喻浮还是没有把对方赶下车，载着他一起去了属城一中。
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娄赐还有些诧异，“昨天不是来过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一趟？”
喻浮：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再来一趟吗？
这句话喻浮也就在心里想想了，实际上他根本不想搭理娄赐，把车锁上后就向校门口走去了。
现在已经八点了，校门口除了门卫大爷就没有别人了。
喻浮认识那位大爷，印象中自己刚上高中的时候那位大爷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
喻浮走上前，问：“不好意思，大爷，请问陈离岩陈老师现在教哪个班？”
大爷听到声音抬起头，盯了喻浮老半天，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奥！你以前是这里的学生吧，我记得你！”
喻浮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毕业这么多年了门卫大爷居然还记得自己。
见喻浮像是不相信的样子，门卫大爷急了，“真的，你是不是叫那个什么喻浮，对，就叫这个，咱们学校的宣传栏里现在还贴着你的照片呢！”
喻浮：……
站在喻浮后面的娄赐听完大爷说的话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到喻浮幽怨的眼神看向他时才收敛起来。
“好了，我知道老陈现在教哪个年级，高二五班。”
喻浮不相信：“你怎么知道？”
不能怪喻浮不相信他，因为他口中的老陈高中三年压根就没有教过他。
这个时候，门卫大爷终于回答了喻浮的问题，“啊，这小伙子说的没错啊，确实是在教高二五班,诶，我怎么瞧着你也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后，大爷才说，“奥，你当年是不是经常在国旗下读检讨啊，我记得每个星期一你都会上去。”
喻浮刚开始听大爷的话还以为是认出了娄赐，谁能想到是这样认出来的，也真是难为大爷了，这么多年还记着。
这回嘲笑和被嘲笑的主角都换人了。
娄赐：“……”
“大爷，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喻浮嘴边带着笑意朝大爷挥挥手。
走在校园路上，耳边微弱的读书声让喻浮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熟悉又陌生。
喻浮觉得自己高中的前半段过得十分无趣，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而后半段则是不堪回首，是喻浮这辈子做过的最叛逆的事情。
“高二换教学楼了，往左走。”娄赐的声音把喻浮的思绪拉了回来。
喻浮把目光移向了走在自己前面的人。
而自己高中的不堪回首则与面前的人有关。
喻浮应了声便往娄赐指向的方向走去。
现在还正在上课，娄赐和喻浮两个人从窗边走过自然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尤其还是两个大帅哥，虽然其中一位戴着帽子看得不真切，但这不妨碍他们觉得对方很帅！俗话说的好，帅哥的朋友一定是帅哥！
来到五班门口，刚好是陈离岩的数学课。
喻浮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下课，想着自己等一下，但教室里面的那群学生可就没有那么安分了，表面上在听台上的老陈讲课，实则心思早就跑到了窗外。
要是一个两个还好，关键是几乎半个班的人都这样，老陈想要假装看不见都难，他把手中的课本放下，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扰自己上课。
“咳咳，好了，大家先上自习，我出去看看。”
打开教室门后，陈离岩还没来得及质问，就收到了两道整整齐齐的“老师好”。
陈离岩被吓得一愣，半天才认出来眼前人是谁。
陈离岩对娄赐简直不要太熟，每年总是要有那么几天要来骚扰自己，至于喻浮，虽然很多年没见了，但身为自己的得意门生，也是很快的认出来了。
陈离岩惊喜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还一起来了？”
喻浮：“前几天刚回国，原本打算早点来拜访你的，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今天才来。”说着，就把自己一开始就准备好的礼品递到了陈离岩面前。
陈离岩往里面看了看，见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才收下了。
“老陈，咱们俩什么关系，我就没准备了啊。”娄赐在一旁开着玩笑。
陈离岩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伸出拳头，一副要揍他的模样，不过考虑到娄赐的身份，还是给了他几分面子。
“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干什么的，戴了个帽子就出来了，也不怕粉丝堵你，行了，不在这里聊，先去办公室吧。”陈离岩看着教室里一个个恨不得把头露到外面的小兔崽子们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声说了句：“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你们自己自习！”
这句话吼完，教室里一个个才立马端正起来，装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
陈离岩也懒得揭穿他们，带着喻浮和娄赐去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陈离岩又开始问起了他们没有回答的问题，“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喻浮抿唇，说：“昨天刚好碰到了，就一起来了。”
陈离岩没有深究，继续笑道：“话说起来，你当年刚刚离开的时候还拜托我不要告诉娄赐你的去向，我还以为你们闹了什么别扭呢，这些年来他还经常向我打听你去哪了，看到你们两个现在相处的挺好我就放心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说完后面前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对劲。
陈离岩回忆起过往就有些停不下来了，“还记得你们高中那会儿，娄赐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你的后面，早饭午饭晚饭，一下课就去找你，要不是你们当时不是一个班的，他简直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你身上。”说到这，陈离岩有些忍俊不禁。
娄赐可能也是被勾起了回忆，嘴角挂着笑，反而喻浮笑得就有些牵强了。
因为陈离岩还有课，喻浮就没有再多聊，道了别就离开了，娄赐也跟在喻浮后面一起走。
两人经过校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和大爷再见。
娄赐为了更有理由跟着，在喻浮刚开完锁就立马打开了驾驶座车门，毛遂自荐要开车。
喻浮觉得自己肯定说不过他，就没说话，直接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两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封闭的环境里显得异常压抑，直到车在红绿灯时停下。
娄赐正襟危坐，“小鱼，当年”
他想要开口问四年前的事情，但喻浮却打断了他，“既然已经分手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当年的那些事了，你不会还记着吧？”
喻浮不想回答娄赐的问题，也觉得没有必要。
每回忆一次，就觉得当年的自己是个傻逼，干什么不好，非要和娄赐早恋。
娄赐听完喻浮的话后，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了几分，手指有些泛白。
心脏像是被针扎过一样，难受到开不了口。
在红灯即将变成绿灯之前，娄赐终于出了声，“好，不提了。”
“我会重新追你的。”娄赐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车又重新在道路行驶，喻浮把头转向窗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