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挖苦失败变怜惜
点点路灯把黑夜照的昏暗，安声走在回家的小胡同里，心里依旧很澎湃。
相比大部分踏进演艺圈的艺人来说，她的运气无疑是好的，现在自己连一个糊卡都算不上，都签了公司。
但是演艺圈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充满玄学的存在，想要有番作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安声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路要走稳一些，不知不觉就走进每天回家的必经胡同。
她居住的是一片民房的居住楼，楼层与楼层之间会有很多小胡同，人员复杂，治安很乱。
但是租金便宜，很受像她一样北漂之人的喜爱。
刚才想得太过投入，完全没有发现前面站着几个刚从黑网吧出来的不良少年。
她借着微弱的路灯向他们那里看了一眼，三个染着黄的，白的鸡窝头，正在那里分享香烟。
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就硬着头皮走过去。
“嗨……”一个白毛的少年朝她吹来一个口哨，接着就是一阵哄笑。
安声心里求神告奶奶，只希望那几个人不要走过来，不由地加快脚步，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走后之后，背后传来更大的哄笑声，安声的后背禁不住覆盖了一层薄汗。
“人长大了，胆子也变得大了？”一个听起来有点生气的话从旁边的角落里传来。
安声不由地吓了一跳，向旁边退了两步，灯光昏暗，影影卓卓的一个人影正朝自己走来。
那人带着口罩，鸭舌帽，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夜晚，就很想像电影里的……逃犯！
安声噗嗤一笑，那人高大的身影，不是楚木还有谁？
只是他三更半夜到这地方干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安声刚刚悬着的心放下来，“刚才你都看见了。”
戴着口罩，安声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淡淡回答：“随便逛逛，迷路了。”
随便逛逛？说不好听的，这片地区就是贫民窟，一个影帝没事半夜去贫民窟逛逛？
安声心里不停地嘀咕：死鸭子嘴硬，不想说就不说。
安声没有继续说话，就快步向家里走，也不知道楚木到这里来有没有被狗仔盯上，先回到家再说。
楚木也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
他的确是迷路了，一个一个小胡同长的跟双胞胎似的，怎么也找不到王康告诉他的楼牌号。
他又不能开口问路人，只能瞎找，直到一阵哄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着她无所畏惧地走过来，他所有的耐心一下子消耗完了，就很想对她发一通火，怎么就不能等那几个小混混离开在走过来？
安声住在五楼，也是顶楼，每天都在爬楼梯，每次都起喘吁吁，爬到门口时，安声已经累得满脸通红。
而楚木什么事也没有，还能挑高语气：“就住这？”
“嗯。”安声打开门，打开灯。
楚木拿掉口罩与帽子就上下打量着。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卫生间，旁边还放着几个行李箱，再无其他。
望着三步就能走完的房间，楚木眉头蹙成两条虫。
惨，很惨！
惨不忍睹！
他本来还想挖苦几句，愣是说不出口，只好走到桌边坐下来。
同时，安声也打量着楚木。
灰色无袖t，泛白的破洞牛仔裤，被帽子压到没有型的头发，散乱地盖在额头上。
没有粉脂遮盖的皮肤，看起来不太好，眉间隐隐约约地露出几个红色的小痘。
真实了很多。
屏幕里的楚木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而现在就是一个真实到触手可摸的邻家小哥哥。
“看够了没有！”楚木忽然抬头对着安声说，“水，渴死了！”
“……哦。”安声回过神，从地上一提矿泉水中抽出一瓶递给他。
“你是来找我的吧。”安声坐在床上看着他。
楚木没有立即回答，拧开水“咕咚咕咚”地喝掉大半瓶，才面无表情说：“过几天我要进山，期间不能用手机……”
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来干什么呢？是来挖苦的！
于是乎他就换了一个语气，有点嘲笑的意味：“你跟副导演断了？”
“……”安声皱着眉头，就很，莫名其妙，“什么叫断了？”
安声脑子里突然出现小林子告诉过她，整个剧组都说安声与副导演有一腿，才有机会演阿奴那个角色的。
当时她只觉得谣言止于智者，就没有放在心里，没有想到楚木也是这样认为的。
安声心里一阵委屈：“楚木，你也相信剧组里的谣言？”
楚木没有说话，继续喝水。
“我跟副导演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个角色就是凑巧！”安声眼睛都有些红了，把那天的事情告诉楚木。
本以为那天是是自己走大运，没有想到……
越想越委屈，一阵酸楚卡在喉处，安声别过眼睛盯着窗外，她不想在楚木面前流眼泪。
初秋的晚风，不燥不凉，从窗中吹来，吹的眼睛泛酸。
“对不起！”楚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事情与自己想的不一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戏是今年的贺岁片，但是你露脸的镜头基本上都被删了。”
一个演员镜头被删意味着什么？楚木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很清楚。
要嘛是演员自身原因，遭到抵制，要嘛是得罪了高层，遭到报复。
而楚木认为安声肯定是第二个原因，而她能够得罪谁？除了副导演他想不出其他人来。
“全删了？”安声转过头，平静地像是他们在谈论一个八卦。
“嗯，露脸的都删了，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是得罪了副导演，他把我的戏份删了？”安声在他还没有回答完就抢先一步说。
“对不起。”楚木想安慰说，“别难过，以后有机会演戏。”
安声笑了一声：“不难过，本来那个戏就不是我的，片酬我也拿到手了，爱怎么删就怎么删！”
两个人又沉默一阵。
楚木动了动局促的两条腿，站起来：“有时间我帮你找个地方住吧，这里的治安也太不怎么样了。”
演员的作息时间很不固定，晚归是很正常的事情，想着今天晚上那几个小混混楚木还是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