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老情人不是老同学
第二天早上两人就去前台退了房，计划在这吃完早点再前往中心。
“hey，王奕！”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响亮热情的呼唤出现在两人右前方。
闯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粉色包臀裙，踩着十厘米恨天高，化着浓妆的气场型大美女。
“覃元，我高中同学。”看着不远处的人，王奕伸手撰住周诗雨的手，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掌心，同她小声介绍道。
“哦。”周诗雨看着渐行渐近的高挑美人，浅笑点点头。
“王奕，好巧，你也在这。吃过早点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吧？”覃元笑得明媚灿烂，把清冷的空气都带暖了。
王奕眉头微皱，罕见地没出声。
“这是你朋友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我请客。”覃元礼节周全，语气落落大方，让人不忍心拒绝。
周诗雨转头看了看王奕，询问她的意见，王奕神色淡然，满不在乎道：“随便。”
周诗雨不理解，为啥见到老同学，王奕居然摆着个臭脸，难不成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或许是老同学许久未见，她有距离感？
“这边。”覃元礼貌地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把她们带往包间。
一进到包间，一股豪华奢侈的贵族气息扑面而来。周诗雨的眼神在包间上下偷偷打量了一番，这真是个好地方，她在心里由衷赞叹了一番。
而周诗雨惊奇的眼神被覃元尽收眼底，她勾出一抹轻蔑的笑，继而又悄无声息地隐没在嘴角下。
“winter～”覃元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声调高扬，招呼服务生过来。
西装服务生微笑，弯腰把菜单递给她。
“这个，嗯……这个，还有这个都上来吧！”覃元朝熟练地看着菜单点菜，朝一旁的服务员微笑，举止优雅。
点菜完毕后，覃元转头朝一旁的周诗雨问候：“你好，覃元，王奕高中老同学。”覃元礼貌地朝她伸出友好手势。
“你好，我是周诗雨。”周诗雨回握她，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却没点明她与王奕之间的关系。
覃元投之以微笑，继而对王奕说：“一一，我不了解你们喜欢哪样，我把这里最贵的都点上了，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不要介意就好。”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喜欢。”周诗雨客气地应和她，别人都那么热情请客了，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呢？
周诗雨一转头就看见一旁的王奕脸色阴沉，眉头紧皱着，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对此，周诗雨深感疑惑，再看坐在王奕对面的覃元笑意粲然，与王奕有着截然相反的情绪。看这情形，难不成这两人先前真的有仇？
静默等待间隙，菜依序上齐了……
“一一，你先前最爱喝的小米粥。”
覃元盛了一小碗新鲜的小米粥贴心地递向王奕，王奕没并伸手去接，等粥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点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还有，你高中那会儿最喜欢吃的绿豆糕。这里的手艺虽然比不上高中门口小商贩那里正宗，但是品质绝对不差！”
覃元开始与她叙旧拉情，语气里满是遗憾与怀念，说着就把糕点往王奕面前放。
对于这突如其来、接踵而至的关切，王奕此刻的脑海里飞过一千万只乌鸦……她对绿豆糕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的忠爱，绿豆糕现在于她而言与普通糕点并无两样。
察觉到身旁的周诗雨一直没声，王奕偏头看她，发现她吃得正香。
虽然每道菜量少，但很每道都很精致、各具特色，周诗雨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菜上，而不去夹餐桌远处的。所以，她对王奕和覃元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并未细听，只沉浸在自己的美食小角落里。
“一一～”王奕偏头去看周诗雨那一刻，覃元突然把手搭在她手背上，嘟着小嘴，语气娇嗲地喊她的小名。
“注意分寸，我有女朋友了！”王奕眉头瞬间聚拢，极度嫌弃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大了不止一个度，听着像是在呵斥。
周诗雨闻声抬头，恰好看见了王奕用力甩开眼前这位大美女的手这瞬间。
“哟哟，原来不是老同学，是老情人呀！”周诗雨眉目微扬，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惊奇感叹号。
周诗雨选择做一只沉默的羔羊，任由这两人接着往下演。她只想好好犒劳自己的肚子，毕竟昨晚消耗太多体力了，这么丰富精致的早点不吃白不吃。
覃元被甩开手后，脸色窘迫，暗自咬了咬牙，不一会儿面色恢复如初，顺着王奕的呵斥镇定自若地打趣道：“哎哟，一一长大了，有女朋友了，也不打算给老朋友介绍一下么？”
听到这话，王奕不自觉地撩了撩长发，暗中用腿碰了碰周诗雨的腿，示意她向覃元自我介绍，点明她就是她女朋友这个事实。
周诗雨自然明白她的暗示，可是她却不顺着她，故意调侃道：“是吗，一一居然谈对象了，什么样，哪儿的人，我见过吗？”
听到周诗雨推拉的回答，王奕心里的“无语”渐渐泛滥成灾。
空气安静好了一会儿。
随后，王奕清冷的声音如骰子般掷地有声：“白色短t黑长发，坐在我左边的人，你照镜子就可以看见她。”
这番话，是连路过的狗都只承认就是周诗雨的程度。
周诗雨顿了顿，抬手尴尬地摸了摸鼻梁，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这……怎么让自己自圆其说呢，周诗雨头皮发麻，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属于是。
覃元瞬间眼冒星光，感觉自己像马戏团的猴子那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敢情这两个人，一个拐弯抹角的掩饰，一个千方百计的揭示，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周诗雨察觉到覃元的脸色变了，心脏猛然发麻，在心里搜肠刮肚地想着圆场的词语……
“我亲爱的女朋友，多吃点。”王奕直接忽略了一旁脸色扭曲的覃小姐，转而格外“细心体贴”地给周诗雨盛了碗清汤，‘女朋友’这个词她还咬硬了语气，似乎刻意说给她听的。
周诗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行，嘶！这硬来的关心比真诚的辱骂更令人心梗啊……
呆了一瞬过后，在覃元诧异的目视下，周诗雨朝她“呵呵”尬笑了一声，硬着头皮接过了王奕递过来的汤。
周诗雨脸色很囧，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奕在后面持着刀子抵着她要她接过来的呢。
总而言之，这顿早点吃得很不愉快，空气里飘散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因子，三个人各怀心事，最后客气散场了。
………………
周诗雨和王奕两人悠闲地走在前往中心路上，王奕插着兜，面色沉肃。
“你生气了？”周诗雨斟酌了一会儿，歪过头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她以为她还在在意刚刚那件事。
王奕不理。
“别生气啦，我今晚就发微博官宣咱俩。然后领着奔驰车队，放五十公里礼炮，八抬大轿去娶你好不好？”周诗雨抓着她的手摇啊摇，晃啊晃……说的信誓旦旦，不自觉地撒起娇来了。
王奕被她可爱的模样还有这些无厘头的吹词逗乐了，嘴角弯了弯，画得真是好大一张饼。
“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王奕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路面，淡声道。
其实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覃元这个人。
王奕六岁那年，胡同里新搬来了一家人，新来的人家有一个与她同岁的可爱小女孩，她就是覃元。王奕和覃元一起长大，一起度过了快乐的六年小学时光。而后，听闻是家庭方面的原因，覃元一家搬离了这个老胡同，初中三年她们没再有过联系。
而缘分自有天注定，初升高时，王奕和覃元在同一所重点高中再次相遇了，她们还被分配到了同一个班级，算得上是孽缘了。
高中的覃元仿佛换了一个人，成绩常驻年级前五，笑口常开，人缘广泛，比以前更爱笑更优秀了。
但王奕知道这都不是真正的她，小时候的覃元待人温和，话乏交际少，身上自带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一起长大的六年时光里，覃元不止一次和她袒露心声，她长大以后的心愿是成为小镇上的一名普通的卖花女。
现在的覃元犹如名利海中畅游的飞鱼，她处事圆滑，精明擅长算计，身为华盛娱乐极负盛名的年轻女总裁，华盛近几年发展得如此迅猛，她出了不少力。
高中之后的覃元，王奕再也没能从她身上找回来小时候的那种亲近感，她和覃元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这断断续续的十几年时光的物是人非，连她自己也无法清晰地讲诉全了。
思绪飘然停止，王奕把自己从意识拉回现实，不再去想覃元的事，转头对周诗雨打趣道：
“你说，怎么咱俩谈个恋爱搞得跟偷情似的。”
“怎么，和王大爷‘偷情’，我图你的低保？”周诗雨软软地给了她一拳，讥笑道。
“养老金归你，你给我养老。”
两个人挽着手走在向中心，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像千万对平凡而又普通的小情侣那样相互打趣嬉笑着……
………………
晚上八点整，王奕一如既往地按时去舞蹈室练习。
今天恰好没人，整个空旷的舞蹈室就她一个人在用。
王奕正聚精会神地抠舞蹈细节，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姿——是覃元。
她不知道覃元是怎么进到中心的舞蹈室的，当然也不想去管。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没再抬起正眼去注意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里了。
覃元见此，微微一笑，也不生急，在一旁默默坐下，目视她，眼神柔和。
一节课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王奕喘着气拧开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视线一瞟，淡淡地看向一旁的覃元。
这人大晚上的来这做什么？
“你那个所谓的‘女朋友’不过你前程路上的绊脚石罢了，有这么喜欢吗？”覃元大方从容地对上她的眼神，话里带笑。
王奕不懂这个疯女人为何无缘无故说出这些糊话，而且她对这种盲目下断论的人尤为反感。
“陪在我身边吧，我带你进盛华娱乐。”覃元迈着步子款款而来，轻飘飘地道出这一句。
这才是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所在。
盛华娱乐是什么地方？盛华娱乐是国内一家主打唱跳idol，涉及影视、家具、房产各个行业的公司，业务之广为国内首极。其旗下的艺人包揽了大部分新时代炙手可热的小生小花、实力派演员、国际电影新星……现下热播高分正剧、大ip几乎一半由盛华娱乐出品，说盛华娱乐为国内娱乐公司领头羊也不为过。
进盛华娱乐就意味着有资源、曝光、舞台……各种好处，如果再依附覃元这层关系，可以安全跳过各种名利场，享受到的好处与保护简直无法计算。
“覃小姐，我女朋友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还轮不到你来评价。我没空和你玩金丝雀游戏。”王奕合上瓶盖，收敛了眼眸，冷声道。
她知道她口中的“陪”含着其他方面的意思，高三那年她和自己表白过，自己委婉地拒绝了。所谓“陪她”就是本分地待在她身边做一只衣食无忧的金丝雀罢了，说直接点，就是给她暖chuang。
在常人看来如此荒谬的想法，但是出现在有钱人身上倒也不足为奇了。
“王奕，你很好。唯一不足的就是缺根筋，不太懂得变通。”覃元倾过身子靠近了她，声音魅惑撩人。
气氛微妙起来了。
覃元伸出食指挑起她精致的下巴，眼中闪着犹如欣赏宝物那般的金光，玩味十足：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低下头，距离她的薄唇仅剩几厘米的距离。
王奕的心梗了梗，猜不透这个疯女人又打算玩什么把戏，她现在身心俱疲，忍着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
仅一会儿，王奕直觉后背发酸，感觉后背被一道热烈的目光灼烧着，她侧目而视，看见周诗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舞蹈室的门口那儿。
王奕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
“王奕。”周诗雨轻声喊了喊她的名字，转眼再看几乎要贴在她身上的覃元。这样的场面，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都可以想到下一步要干什么了。
王奕眼神慌乱，她看向门口外的周诗雨，此刻她不知道解释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的双腿好似被浇筑了千万吨钢管水泥，沉重得她难以迈出步伐，像寻常那样走过去拥抱她。
周诗雨面露痛楚，她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轻轻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粥粥！”王奕猛然回神，极速拨开下巴上的手，拔腿向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