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抵达仓库核心:欠一个结果
钟航在密码门前磨蹭半天,一会儿借口要上厕所,一会儿又说记不清密码了。好不容易按了几下还按错了,总之就是迟迟不开门。
听着脚步声夹杂着枪械声在隧道里越来越清晰,谅是鬼渊再怎么有把握也没法保持冷静了。他抬枪抵上了青年太阳穴,脸上微笑不减:“孩子,别逼我动手。”
“行行行,我再试试……”钟航故作无奈点头妥协,他伸手极其熟练在数字键和字母键上轮换着按了一串。
只听轻微而清晰的一声“咔”,沉重的金属大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
众人一阵狂喜,鬼渊扯着钟航推门率先进去,不忘吩咐手下:“快点,别让军方追了上来!”
“怕是已经追上来了。”懒散轻佻的声音带着钟航熟悉的狂妄传了过来。
断后进来的那人要关门,却怎么也推不上。他想了想,小心探头往外看去。
下一瞬被外边伸进来一只手兜住他脑袋狠狠磕上了金属门,一秒晕了过去。
“嘭!”百斤重的金属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紧随而进的是一群身穿制服的维和兵,以大门为中心迅速向两边散开,形成半圆将鬼渊等人包围起来了。
门口,钟帆扛着冲锋枪,悠闲吹了声口哨,笑得尤为嚣张:“不好意思,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玖誉带人立马将鬼渊和钟航挡在后面,她微微眯了眼,怀疑打量钟帆:“就你一个人?”
“嗯?”钟帆左右看了看,轻哂:“合着我这帮弟兄不是人啊?”他忽然拔高了音调扬声喊了声:“兄弟们,他们骂咱不是人,这能忍吗!?”
“不能!”整齐划一,同样整齐的还有子弹上膛的括机声。
“住手!”鬼渊拉着青年走到前面,枪口抵上了他脖子:“你敢开枪试试?”
钟帆笑意玩味:“他可是你最成功的实验品,你舍得?”他四下扫了眼,和当年记忆中一模一样,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有氧液罐:“而且你今天带他来这儿,不就是想对他进行二次实验,将蛊王种进他体内?”
柳指山冷笑:“反正我们有过一次成功经验,并不介意放弃这个实验品。”
“噢。”不料钟帆轻飘飘扔出话来:“那你杀吧,我看个热闹。”
“……”对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噎住话了。
鬼渊拉下保险栓:“你别以为我不敢!”
“少废话……”钟帆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要杀就快点的,别妨碍我砸了这里。还有其他人等着我呢。”
“……”鬼渊一度语塞,只能干瞪眼。
钟航偏头冲鬼渊轻笑着扬眉,一脸“你能拿我怎么的”的表情。
正僵持不下间,门外传来脚步声,钟航回头,只见言傲天和照照远远走来,一旁跟着一脸惊慌的岁岁和阿初。
后面是凯文麦克杜威亲自押着冬灿灿跟来。
钟帆讶然:“兄弟,可真够光荣啊?上将军衔沦为战俘?”
“对象,人跑了。”言傲天笑意懒懒冲他后面抬了抬下巴。
钟帆转身,鬼渊一行人刚好消失在前方拐角处。他轻笑略冷:“想跑?给我追!”
众人听令,严谨有序自动分为三队追了过去,不用多说。
钟帆回头看了眼言傲天,后者冲他轻笑表示没事。钟帆退了两步,持枪也追了过去。
“小子,别耍我,鬼渊真这么打算的?”凯文松开冬灿灿,上前死死揪住言傲天衣领,质问。
言傲天轻哂了声:“哪敢骗您呢。军方掌握的情报可不比您的少。您还在这儿研究您几年前的胚胎寄生实验,鬼渊那边早就找到长生因子了,正要将那长生蛊王的血清和钟航的胎素血进行合并实验呢。一旦成功可就是真的长生了。”
“这只狐狸果然有诈,骗我来坐镇是假,为他做垫脚石才是真。”凯文冲后方招了招手:“雪。”
杨若雪上前,恭敬垂了头:“老板。”
“雪,带人去除了鬼渊,抢回蛊王和钟航。”
“是。”
后方,冬灿灿趁众人不注意,转身悄然离开了。
……
另一边,克娜和夏茵竹一路连打带躲藏,惊险从东边大楼出来又进了树林,刚好和寻找木喜儿的佐智碰上。
“你们怎么在这儿?档案部门毁了?”佐智一边躲枪子儿一边问两人。
夏茵竹手臂受伤,她紧贴树干匆忙包扎着:“毁个锤子,我们刚进楼就入了他们的套,冒死将大楼大致布局查看了一番才逃出来。”
克娜接过话:“而且还没找到档案部门。”
“去南边找找看!”清朗的女声冷不丁插进话来。
三人看去,一时被震惊住。只见女孩白发如雪,有着水晶般的质感,精致灵动的五官瞬间被衬托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再一看,可不正是木喜儿?
虽然早知道了少女药人的身份,但看到这般木喜儿还是不免惊讶到。
少女躲树后冲对面开枪,道:“南边有基地主力看守,档案部和运转部很有可能都在那边!韩程和格里已经过去了!”
克娜和夏茵竹对视,两人往林子另一侧退去,绕道往南边去。
“喜儿!”佐智举了举手里木盒。
木喜儿眼前一亮,道:“扔过来!”
“不能给她!”急切的声音远远响起,冬灿灿踉跄着赶来,靠着树蹲了下去:“钟航让你们小心她!盒子不能给她肯定有问题!”
闻言,木喜儿心中一颤,她闭了闭眼睛:他还是发现了。
佐智手中顿住,正辨别冬灿灿这话的真假,眼前飘然晃过白影,手里瞬间空了。
木喜儿抢过盒子便走,忽而转身迎来一掌!她忙后仰避开,退后几步警惕看着冬灿灿,有些意外:“你会武功?”
冬灿灿却讽笑:“就许你带着目的接近钟航,不许我隐藏身份接近他?”笑话,她若没点防身本领,早不知道被人害死在那个犄角旮旯了。
木喜儿垂眸瞥了眼手里木盒,后退几步,转而往地下仓库方向跑去了!
“追!”佐智起身跟了上去。
冬灿灿看了眼对面一干人死死追着他们不放,转身跟上了佐智。
……
经言傲天这么一挑拨,鬼渊和凯文算是彻底闹掰了,但也绝对不至于就会对言傲天放下戒备信任他。
当即分为好几波在偌大的地下仓库展开了追逐战。
一番交战下来令这处育养室里一片狼藉,有氧液罐不知道碎了多少。三拨人在尽头的实验室门外正面撞上,一时对峙不下。
杨若雪这边举枪对向了鬼渊一拨人,鬼渊这边却警戒钟帆,钟帆这边为军方,训练有素,立马分为两批分别将枪口同时对准了杨若雪和鬼渊的队伍。
“哦,各位。”鬼渊为难住了:“我想这样我们谁也进不去这个门的。”
钟帆无所谓:“没关系,你们拿不到蛊伏就行。”
“或许有第四队呢?”杨若雪扬眉轻笑。
话音刚落,冷不丁看见有氧液罐后冲出来一个人,径直从三队人面前飞快掠过,推门而入!
“操!”钟帆当即收枪转身一个侧翻也跟了进去。
余下杨若雪和鬼渊也顾不上彼此忌惮了,先后跟了进去。留下手下在门口顿时打成一片,谁也不让着谁。
门内的场景令几人都震惊住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实验设备,正中央圆台上巨大的圆柱体透明玻璃罩直冲穹顶。里面红外线密布,包裹着中心桌子上一只小巧的木盒。
细看会发现,和木喜儿的那只木盒一模一样。
音子趁乱进来,直奔正中央的玻璃舱,走近了才发现打开这个舱门需要密码。
来不及细想,身后响起枪声,紧跟着是鬼渊不再从容绅士的声音,而是怒吼:“住手!”
音子在枪响的同时转身退开,见到还欲冲她开第二枪的鬼渊下一秒被杨若雪抬腿踢落了手里的伤。两人当即打到一处。
钟帆跟进来,没走出几步便被柳指山缠住,也一时脱不开身。
短短几分钟,钟航就成功被所有人忽视了,他抬眸,径直跑上了圆台,在舱门边和音子对峙上。
少女看着他浅蓝色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她看着眼前恍若有些陌生的青年,半晌才开口:“打开舱门。”
说着,举枪对准了钟航。
“匿名短信是你发的吧?”钟航置若罔闻,道:“你动摇过。”
音子冷笑:“那又怎么样?我只能帮我爷爷,也只会帮他。”
“音子,现在投降还来得及。”钟航道:“跟我走。”
闻言,音子心中忽地一震,她看着青年出了神,持枪的手不自觉开始轻颤。
下一秒见青年忽然缓缓朝着她走了过来,音子立马双手握紧了手枪:“别过来!”
“跟我走,我带你自首,等你出来后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入伍。”钟航持续抛出诱惑,抬手按住了她枪口:“如果你只想好好生活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夕城,在那边给你找份工作,你忘掉从前……”
“闭嘴!”音子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她怒吼出声:“我无路可退了钟航!”她崩溃般忽然嘶吼着。
钟航看着她,轻轻摇头,笑了:“有退路,现在就跟我走,随时可以重来。”
“钟航,我很羡慕你。”少女却摇头,眼中闪过泪光:“你也是被亲人利用的,可凭什么你就依旧能让那么多人在乎你、关心你甚至喜欢你!我呢?我自小被我爷爷控制着,没有自由,只能在他的监视下一天天麻木长大,不知道什么是生死。”
钟航试图安抚她情绪:“你可以有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你?”音子笑了,摇头:“你太优秀了,值得全世界去爱。可自始至终配得上你的也只有木喜儿了,一个是半人半妖的南岭后裔,一个是转基因变异的人类,你们多配啊……”
钟航上前:“你……”
“打开舱门。”音子再次抬枪抵上了他胸膛,冷声道:“别逼我杀你。”
钟航微微垂眸看着她,没动作。
“打开!”音子怒吼着。
下方,鬼渊一枪逼退了杨若雪,紧接着对准钟航扣下了扳机:“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要!”
“砰!”
“砰!”
两枪同时响起,钟帆单手将柳指山压制住,抬手将鬼渊一枪爆头!
男人顿时怒目圆睁,缓缓倒地不断抽搐着。他视线渐渐模糊,脑海里有记忆疯狂涌现,从出生到少年、青年……往事如潮水般在他眼前走马观花般飞快掠过。
他这一生都在追求长生,到头来却还是躲不过意外。
或者说,是因果报应。
他中枪这瞬间没人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鬼渊却清晰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什么在抽着疼。良心上终究还是过不去的吧,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会忏悔。
害了太多人,满身罪行无处遁循,唯有以命抵命。
鬼渊张了张嘴,脸上表情彻底定格住。
但他那一枪还是不可避免打了出去。钟帆抬眸看去:“钟航!”
却见圆台上青年抱着缓缓下滑的音子蹲了下去。
“钟……钟航……”少女死死抓着青年衣服,咬牙切齿道:“你欠我……一个……结……结……”话没说完,便骤然松了力浅蓝色的眸子里渐渐蒙了白雾,瞳孔涣散。
她自始至终也没能说出那句话:你很优秀,还欠我一个结果,一个我喜欢你的结果。
钟航抱着她怔然半晌,抬手替帮她合上眼睛,轻声开口:“等我带你回夕城,音子小姐。”他放下少女,起身看向下方鬼渊的尸体,忽然拎起少女身上的冲锋枪对着一通扫射:
“砰砰砰砰砰……”
鬼渊的尸体被子弹打得不断颤动,直到一只弹夹打完。钟航松手扔开手枪,闭了闭眼。
钟帆和杨若雪看着,谁也没有动作。
青年来到舱门边,在键盘上熟练按下自己的身份编码,舱门滴地一声缓缓打开。
“钟航!小心喜儿!”
门口忽然传来佐智声音,钟航脑海中“嗡”地一鸣,他闭了眼,轻轻叹出声来:宋安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