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婚(二)讨伐
在房间里的一个角落里,一位老妪,一直低眉顺眼安静地坐在一个蒲团上,不发一言。
此时老妪接到女人的指示,便缓缓地站了起来,佝偻着背,蹒跚着脚步来到小女孩身旁,一副战战兢兢、老态龙钟的样子。
小女孩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靠近自己的老妪,本能地挣扎着,从她那被破布塞住的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张小脸惨白如一张随时会破碎的白纸。
她本能地扭动着被大汉用手按住的小胳膊小腿,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小身板。但奈何她人小力气也太小,哪里能撼动几个粗壮的大汉?即便是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此时的她,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懵懂恐慌!
老妪直接无视小女孩的挣扎,将右手探进怀里。
此时,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很不合时宜、宽大不合体的长袍。
她半眯着眼,在怀里掏了掏,便慢条斯理地从胸前长袍的斜襟口处,掏出一把轻巧的手术刀。
她将小刀拿在手里掂了掂,再移到眼前晃了晃,一双浑浊的老眼,细细打量着手术刀。
她那脸上纵横交错的褶子,往两边扯了扯,干瘪的嘴咧开,似乎是笑了笑,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
小小的手术刀柄长寸许,刚好够老妪右手拇指与食指两个手指头捏住,两寸来长的刀片轻薄如纸片,在灯光下闪着森冷的光芒。
老妪用左手食指轻轻地在刀片上探了探,手指便被轻轻地划破一条线,渗出细细的血珠。
老妪极不在意地将左手送到干裂的嘴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渗血的手指头,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才扬起破钟似的声音,沙哑地说道:
“娃儿乖,婆婆会很轻很轻地切开你的小胸膛,然后只要将这条小虫子放进去,就会再缝合,你就会没事了。婆婆有秘制的药,一点也不会疼痛,也不会留疤痕。很快地,你都不会感觉到疼痛地,你要相信婆婆不会伤害你的哦。”
老妪用最温柔的声音,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说话间,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从哪里捏出了一条白色的小虫子,变戏法似地出现在她的右手掌心里,她用左手食中二指夹起,慢悠悠地递到小姑娘眼前,晃了晃。
小虫子在女孩眼前,不停地蠕动着白嫩的小身子。
小女孩被吓得瞳孔猛地一缩,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一张小脸惨白如死灰。
站在旁边的妖艳的女人,却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她一直就站在旁边,饶有兴趣地低着头,看着这一切,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柔弱女子的小模样?
她和老妪一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小女孩的死活,或者说一点也不在乎小女孩的死活。
其实要将毒虫寄生到寄主身上,有的是温和的法子,甚至都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寄养到寄主身上,但是她们却偏偏选择这种最残忍的方法,为的就是要折磨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就好像这个小女孩,跟她有着深仇大恨似地,以至于她要用这么残忍地方法折磨她。
“嘶啦”一声,小女孩的胸膛就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小女孩的身躯连同衣服一起,被破开了两半。
看到这里,在座的各位宾客,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站起来,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
这场面简直不要太血腥了。
那是一个才两三岁的孩子啊!她们怎么下得去手?
“哇!毒妇!”
“疯子!”
“残忍!”
“恶魔!”
“简直没眼看!”
“啊啊,人间炼狱!“”
“说好的玉女呢?”
“这人设崩塌了!”
“这就是人美心善的玉女?”
“这就是传说中的冰清玉洁?”
“蛇蝎心肠!”
“崩了崩了,这人设崩得没形了。”
“无耻之徒!”
“原来是朵白莲花啊!”
“亏得高大总裁,一世英明,这爱的却是个什么玩意!”
“眼瞎呗!”
“法律呢!”
“……”
在各大网站上,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的手机屏幕前,在各大直播间里,全都炸开了锅。
网民们都被气得浑身发抖,站着的气得直跺脚,坐着的气得跳了起来,躺着的气得翻身而起,都指着屏幕破口大骂,有些过于激愤的,直接摔了手里的手机。
在都市广场上的大屏幕前面,那也是一片混乱,一些激进的年轻人,直接冲到屏幕前,扬起手里的物什就砸了过去。
以至于,不消片刻,宽大的荧屏上,就挂满了各种汤汤水水,红的绿的,各种不名物。甚至屏幕都有碎裂的迹象,吓得各路保安,都从各个角落,飞奔过来,及时控制住失去理智的群众,这才免强维持秩序。
而在婚礼现场,场面也是一度失控!
今天是a城跺一跺脚,整个a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大婚,自然是高朋满坐,来的都是大人物。
但是此时,平素里冷静的大人物,此时也是群情激愤,都睁着一双腥红的眼睛,看着舞台上滑坐在地上的新娘。
此时此刻,新娘一张浓妆艳抹上的脸上,那厚厚的胭脂,也遮不住她的苍白与慌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着,她们做得那么隐秘,怎么会有视频流落出来?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在那样深的地下室,怎么会有人混迹进去,并拍下视频,还能隐藏10年,在今天自己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才拿出来?
“快,掐掉电源!”
同样有些慌乱的,还有安氏集团总裁安之文,他再次对着屏幕前的工作人员大喊着,有些失态,急切地向着幕后走去,但是很快就被几个黑衣人,挡住了脚步。
“我看谁敢!”
高涵厉声喝斥道。工作人员,在他的喝斥里,静止不动,他们只听命于他们的高总。
高涵双眼紧盯着屏幕,心痛如绞。
这些,他居然没有查到,10年来,他居然没有去细查过,他就是一个混蛋。
各种自责都涌上他的心头。他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女儿,小小的年纪,就遭受了这么大的罪。他们的女儿尚且如此,那他的妻子絮儿,又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儿呢?
一想到消失了10年的爱人,他更是各种懊悔痛苦自责,同时也恨得牙痒痒,一双眼睛通红,似乎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他仇视地看着安之文。
原来,他一直在对他的仇人太过于仁滋了,他以为一直委屈求全,就可以保自己的亲人平安,可是他错了,他还是太天真了。
舞台上短暂的骚动,并没有阻止屏幕上的事情继续发生。
更诡异更血腥的画面,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屏幕上,老妪正眯着眼睛,一边细细地端详着手里蠢蠢欲动的小白虫子,一边用手术刀在小女孩破开的胸口里面,不停地扒拉着,嘴里喃喃自语:
“我应该放在哪个位置呢?这?这?还是这?”
“咯咯咯!”
一旁看得兴起的女人,似乎被老妪的“幽默“给愉悦到了,”不时地发出狰狞恐怖的笑声。
看得一旁的几名大汉,却都不忍地扭过头去。
小孩如同破败的抹布一样,被摊在茶几上,双眼紧闭,了无生机。
已经不需要大汉的束缚了,但是大汉们没有得到指令,也不敢放开,就那么机械地按着小女孩冰凉的手脚,闭着眼睛,将头扭向一边。
“就这里吧!”
最终老妪还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将手里的虫子随意地丢进了小女孩破开的胸腔内,然后用小手术刀在里面划拉了几下,似乎在给虫子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
忙完这一切后,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将手术刀退出来,就着自己的衣襟擦了上面的血迹,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再用手指在胸口上按了按,确认手术刀放好了,这才正了衣服,坐直了身子。
坐正身子后,她又低头审视了一遍小女孩的胸口,这才抬起右手指,掐了个手诀,端在胸前,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放下手臂,将右手掌移到小女孩身前,贴着女孩被打开的胸口,张开五指,开始运掌平推,画着圆。
“装神弄鬼!”
屏幕前不知道谁骂了一声,但是他话音还未落,屏幕里的场面却发生了神奇而又诡异地变化。
屏幕里,时间似乎静止了几秒钟后,小女孩胸前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大概又过了两三分钟后,小女孩便又完好如初了,安静地躺在那里。
甚至连那纵横交错流了小女孩一身的血液也不见了,茶几上的,地面上的血液也消失得干干净净,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看得众人一阵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那么血腥的事情。
“是我玄幻了吗?”
“不止你,还有我!”
“附1”
“+1”
“……”
各大直播间都飘屏了。
但是小女孩那惨白的小脸,紧闭的双眼,看起来了无生机,却又在无声地提醒在座的以及屏幕前的各位,这里曾经真真实实地发过什么。
“这是重点吗?”
突然不知道谁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婚礼现场陷入惊讶沉默的众人,被惊醒了过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台上。
众人纷纷指着瘫坐在地上的新娘,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就是!恢复得再好,那也不能掩盖她们犯罪的事实!”
“这个疯女人,太恐怖了!”
“那虫子!”
“天啦,难道那个小女孩就是高总的女儿?”
“难道她这些年不成长不发育,是因为她身体里有虫子?”
“难道高总是被胁迫的?”
“哇,我可怜的涵大!”
粉丝群里,直播间里,各大广场上,再次沸腾了。
原本看着高涵还充满嘲讽的眼神,突然都换成了同情怜悯与心疼。
“这个女人真地太可怕了!”
“难道说之前的涵夫人,也是被这个蛇蝎女人给那啥了?”
一个不同的声音又跳了出来,不得不说他又真相了。
“哇,原来她一副人兽无害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啊!”
“简直不要太可怕!”
“……”
各路人马,都不异而同地指责安素,都主张立马将眼前的凶手绳之以法。
“就应该拉出去,枪毙n次!”
“就是!毙了还要再鞭尸”。
“恶魔!”
“……”
在一片讨伐声中,高涵也阴冷地看向滑坐在他脚边的女人,咬牙切齿,心中已是滔天怒火。
他向来清冷的脸上,一片惨白,他伟岸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旁的主持人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他。
他用力拂开主持人的手,转身继续看着地上的新娘,一双眼睛里喷着火,痛苦自责愤恨将他淹没。他嘴唇嗫嚅着,生平第一次,因为过度震惊悲伤愤怒而失声!
他抖着手,指着安素,手指快指到安素的鼻子上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他一只手抓向自己的胸口,揪着胸前的衣服,痛得面上冷汗直冒。
“噗”地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喷了安素一脸。
“涵少!”
“总裁!”
“高总!”
“……”
数道声音响起,几道身影迅速飞奔到高涵身边。
跑在最前面的是林小公子,他刚好来得及接住侧身倒下去的高涵。
林小公子半蹲着身子,曲膝让高涵靠进自己的怀里。
“这就是原因吗?”
他轻声问道,这一刻他全明白了。
高涵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10年来,他承受了什么,他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只是他还在苦撑着,只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他的絮儿,他也还没有陪伴他们的雅儿长大,所以他不能倒下。
“怎么样?”
韩特助俯身关切地问道。只有他懂,也只有他知道他们的总裁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过得有多辛苦!
“无碍!”
高涵说着,抬眼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女人,启唇冰冷地问道:
“为何?你没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