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叶无心爷爷

    浙南山区有个叫景宁畲族县鸬鹚乡的地方，此地有个马仙殿，有着一千三百多年历史，马氏成仙的传说很多，流传很广，但大多传说中都相传马仙年轻时多艰辛，遇仙点化，感悟人生，最后修真升天，是一个（或多个）极尽孝道、精于医术、乐于公益事业的孝媳贤妇型的女性，求雨祈子、召圣兴云、驱瘟遣疫、降魔伏寇，都在马仙的主要职责之内。

    鸬鹚为信仰发源地。每年的七月初七，鸬鹚的马氏仙宫的七夕庙会热闹非凡，香客甚多。

    在鸬鹚乡边上有个叶姓为主的村落叫叶家村，有户人家在周边方圆百里内非常出名，因为他跳大神非常灵，不管周边老百姓生病丢物求雨求子求财什么的，基本会来找这户人家男主人帮忙跳大神看看结果。

    叶无心是这户人家男主人最大的长孙子，在学校里周围的同学也总是拿他寻开心，课间休息，就围着他，让他跳个大神，每次因为这样被同学嘲笑，叶无心开始还会和那些同学吵架争论甚至打架，最后时间久了也慢慢得变麻木了，他也懒得在去争论，所以被那些同学起了个外号，小神棍。

    其实在农村特别是八十年代，浙南农村小学生稍微年长点三年级以上的能帮家里砍柴拔草什么的，叶无心因为家里有个爷爷除了跳大神赚钱外，才五十来岁，算是一个中年劳动力，所以叶无心虽然读四年级了基本不用帮家里干活，日子过得比同龄人舒服，口袋里也永远有那么几毛零花钱。

    因为经常看各种人来家里找他爷爷跳大神，看得多了，对于他那个年龄段小孩来说，跳大神是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来找他爷爷跳大神，几乎没有概念，但是他爷爷动不动给他的几毛钱，让他去村里小卖店买糖吃是他最开心的时光。

    这天刚好周日，叶无心在村头的一片空地上和村里小朋友在玩，突然有个村里叫做叶小根的男孩跑过来喊道:快点到大qu(当地方言，很多人家共用的大堂称呼)去，那边在吵架，所有人不管年纪大小男女老少，全部一下往大qu方向跑去。

    此刻大堂里村里男女老少围着几个人在那里看，特别是那个年代又没有什么娱乐，不管哪里少不了凑热闹的人，原来里面有两个年轻人在激烈的说着，看打扮一看就是外村人，口音也完全不一样，边上一个年龄大的妇女使劲拉着他，用当地方言嘴巴里不停的在说着: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不要管。

    经过周围的人劝说，两个年轻人也安静了下来，原来他们两个陪着他妈妈来找叶无心爷爷跳大神，来了后，原本大家也很客气，后来一听说跳一下大神要两元钱，年轻人就说多了一句嘴说搞封建迷信还要收这么贵的钱，毕竟城市公务员在80年代初里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元，农村收入更低，后来边上其它人插嘴，意思是叶伯他收费就这样，如果你们嫌收费高就回去好了，又没有人抢强迫你们来，于是双方就吵了起来。

    最后虽然闹了点不愉快，毕竟大老远特意来找叶无心爷爷跳大神，两个年轻人妈妈还是道歉，让叶无心爷爷帮忙跳大神，叶无心爷爷本来就是一个很热心肠的人，也没有放在心上，让对方把跳大神所需要的香 蜡烛 黄纸 大米(大概3两左右) 红酒(农村酿的米酒红色的)拿出摆好。

    村里另外一个年长抽出一支香点好，用大碗倒好一碗水，然后用点着的香在水碗上面隔空写字，等写几遍后，叶无心爷爷就会把那碗水拿去，用手指沾一下水，把水滴到黄纸上，水不会沾在纸上，而是像黄豆一样滚到地上，然后把黄纸烧了，在把碗里的水喝了，跳大神也正式开始。

    碗里的水他们称呼为"圣水"方言发音，喝下"圣水"后，村里其它几个大人会围在主桌前面，当地农村每个村主屋大堂正常会摆一张八仙桌，方便祭祀用，几个大人手拉着手把叶无心爷爷围在里面，叶无心爷爷喝完"圣水"然后手里拿着点燃的香用黄纸包着，然后绕着几个大人围着的小圈子越走越快，到最后把香扔掉，拍着双手前后跳着，围着的大人放开拉着的手，坐到一边抽烟看着。

    跳着跳着，叶无心爷爷坐到了桌子上面边上，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用带着本土方言的普通话说道:我乃马氏夫人，今天何人找我，边上那个年轻人妈妈马上在村里长者帮助下赶紧说道:今天是鹤溪村张x来请你帮忙看病。

    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道:把香酒拿来，边上长者马上把准备好用黄纸包着的点着香递了上去，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拿着闻了闻)道:香纸是借来的。

    边上年轻人妈妈马上说道:确实是来的时候跟隔壁借来的，两个年轻人也是一愣，这个事情他们可没有跟这边村里人说起过，香纸还是早上他妈妈让他们到隔壁二婶家借来的，太急了，又不过节什么的，所以家里没有备着，听叶无心爷爷这么一说，简直太神奇了，他们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把酒拿来"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继续说道，边上长者赶紧把准备好倒在碗里的酒递了上去，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喝了一口道:酒也是借来的，今天让我看什么病。

    边上长者接过碗子道:是鹤溪张x家老人腿烂了一直治不好，想让你帮忙看看,

    年轻人妈妈在旁边附和着，这个事情现场他跟边上长者说，在由长者去说，毕竟她第一次来这里找叶无心爷爷跳大神，也不懂怎么说。

    "把路指来"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道。

    边上老者赶紧让年轻人妈妈把那个镇哪个村，大概的说了一下。

    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根据年轻人妈妈描述的地址，开口道"是不是门口有棵大树，大门进去一个堂屋，两侧有房间，中间堂屋放了张八仙桌等等"

    边上两个年轻人听的目瞪口呆，太神奇，他们来这里后，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家里，想不到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居然家里床怎么摆，床脚垫了块木头也知道，他们彻底的服了。

    在年轻人想着不可思议的时候，边上一问一答在继续着。

    "这个屋里有个男的，五十岁左右，身高大约一米七，很廋等等"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继续说道。边上年轻人妈妈赶紧说道:就是这个人，你帮忙看一下，他腿上烂了好几年，一直治不好。

    两个年轻人在心里道:这也太他妈神奇了，他们爸爸长相身高等居然被叶无心爷爷说的一点也不差。好像就站在他们家里看到一样。

    上边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继续道:他走夜路把两个在下棋的小鬼棋盘给踢了，被小鬼给打了一下腿上，所以这个腿就烂了。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边上长者和年轻人妈妈赶紧问道。

    "你们要去你们村口大石头边上去烧纸钱，赔偿给那两个小鬼就可以"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说到。

    边上年轻人妈妈赶紧接着问道:那还需要其它用什么药吗？

    "在山上摘伤玲叶(当地方言一种草药)可以捣碎外敷就可以"叶无心爷爷(马氏夫人)回到道。

    在两个年轻人的目瞪口呆中，那边叶无心爷爷也结束了答问后跳下桌子趴在桌上等待醒来。

    同时现场老者叮嘱年轻人妈妈，等一下付好钱直接走就可以，千万别跟叶无心爷爷说谢谢什么的，毕竟真正出力的是马氏夫人，而不是叶无心爷爷。

    曾经有很多次在跳大神结束后，很多客人很是客气的跟叶无心爷爷说谢谢，结果叶无心爷爷每次瘫在座位上起不来，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

    后来慢慢的叶无心爷爷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所以一开始就会叮嘱或者现场村里老者也会叮嘱那些来找叶无心爷爷跳大神的客人。

    由于经常会被其它同学说他是小神棍，所以叶无心不是很待见他爷爷跳大神。

    但是家里父母去外地种香菇，由于奶奶去世得早，他跟爷爷从小一起生活，感情也是最好，因为爷爷经常给他零花钱。

    任何一个小孩，特别是在那个物资匮乏，娱乐匮乏的农村，口袋里有零花钱，不用帮家里干农活，已经最幸福的了。

    叶无心平除了上学外，平时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村口小卖部，除了买零食，就是在那边可以看到电视，那边是整个村里唯一有电视的。

    据说电视是小卖部家小孩在温州打工赚钱买来的，那个年代能从农村到外面城市去打工也是很光荣的事。

    如果村里有在家不读书，又没有事情可干的，就会在年底等城市里打工的人回来让他们帮忙带着去城市里打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