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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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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竟敢对本公主这般放肆?!”

    南越公主站起后瞬间气极咆哮,此刻她半边面庞都糊着污泞,说话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尤其显得骇目惊悚。

    韩烬面无表情,只担心身后娇滴滴的小公主会被这幕吓到,于是勉强压住心头的躁火,向前挪步将宁芙护在自己的可视范围。

    他敛神,语气佯装恭和,“卑职护主心切,一时情急才致手下失了力道,伤及公主实属不该,还望公主莫要怪罪,不然小打小闹事小,若影响两国联纵合谋,岂非是误了国事?”

    南越公主正准备不依不饶,闻听此话却是面色一僵,方才宁芙顾忌之事,现下也成了她的短处。

    “你敢威胁我?”

    “哪的话,只是觉得公主殿下执鞭的功夫太过皮毛,和卑职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半分便宜,这才只得忠言逆耳。”

    宁芙在后眨眨眼,听出阿烬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才南越公主还以她不会武艺来言语羞辱,眼下自己却被一府兵轻易击败,颜面尽失,阿烬这话简直是直戳她的痛处。

    眼见南越公主脸色愈发难看,宁芙轻弯了下唇角,心头密布的阴霾也悄然变淡,甚至还有些报复的爽快。

    尤其,阿烬本是南越人,今日竟肯为了她去冲撞母国公主,可见他心里的确已诚意认她为主。

    想到这,宁芙心头好像猝不及绽开了朵烟花,熠熠明灿,连带仙仙华裙被污的怨恼也全然消失不见。

    算他还有良心。

    宁芙恢复神采,心想既已出了气,便不欲再与那落汤泥鸡计较,只是见南越公主死死盯住阿烬,便不由心头犯疑,难道她未认出这是南越的贡奴?

    此念一出,果然听其愤恨向阿烬质问,“你究竟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还真如此。

    闻言,韩烬只看了宁芙一眼,继而淡淡回道:“卑职不过公主府的一寻常府兵。五公主殿下身娇体贵,何必她亲自出手,我们这些手下人自当为主分忧。”

    南越公主还想继续迁怒,却被身侧心腹敕禹拦住,他犹豫劝言,“围观的大醴百姓越来越多,此处不宜久留,殿下还是先回驿站换衣,之后再……”

    此人话还未说完,南越公主便跋扈地甩给对方一嘴巴,怒瞪道:“容得到你插嘴?”

    说罢,她视线越过韩烬,直逼到宁芙身上,冷声言嗤:“只会躲在人身后的弱小羔羊。”

    闻言,宁芙气哄哄地捏了捏拳头,但看对方骤然攥紧鞭柄,似真要抽打过来,于是慌慌碰了下韩烬的手臂,下意识想寻他的保护。

    她的确不精武艺,更打不过她,可只凭蛮力便随意欺凌,不见得就有多光彩,她应急躲躲,该也不算太丢人。

    再说,阿烬可是她的人。

    韩烬敛眸,倒十分受用小公主的依赖,他今日着这一身大醴兵卫的盔铠就是为了行事方便,于是当下再不顾忌,直接扬鞭再挥,鞭身精准打在南越公主面前。

    堪堪只留一寸的余地,吓得南越公主瞠目一声惊呼,忙拉过手下人来抗下这一击。

    见状,韩烬收鞭嘲弄一笑,目的自然达到,“只会躲人背后,这话到底指谁?”

    南越公主听明他的讽刺意味,当下虽咬牙切齿却也不敢随意擅动,在注定赢不过的对手面前,任何反击都会是自取其辱,自讨苦吃。

    心知继续僵持下去也讨不到丝毫便宜,南越公主将这梁子默默记下,随后被手下人劝拦着这才不情不愿上了马。

    走前,她将目光狠厉定在韩烬身上,稍稍蹙眉,忽觉得此人五官竟有些面熟。

    仔细思量也未有结果,她这才拧眉收勒缰绳,带着一应部下策马驰去。

    ……

    人走后,两人回了公主府偏院,一路畅通无阻。

    宁芙心思全在自己的华裙上,只想先把裙上的污点快些处理干净,于是丝毫未觉今日府中安静异常,弩手不再,就连院中的巡卫兵士都少了不少。

    进了内室,她还单手捏着一角衣尾,目光聚凝,根本没注意到两人刚一绕过屏风,韩烬便眸间深浓,一步一步地在前引着,把她渐渐逼到了隅落墙角处,纱幔也跟着在后放落。

    窗外风一吹,薄纱荡漾起。

    宁芙终于应觉地抬起眸,待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背靠墙面,受制于韩烬双臂之间,左右无处遁寻。

    “……阿烬,怎么了?”

    宁芙眨眨眼,不解当下情况,遂启齿轻唤了他一声。

    韩烬沉沉喘了口气,呼出的热气直扑到宁芙脖颈间,可他一点不知收敛,又伸手试探地抚贴在她腰窝位置,哑声问:“刚刚为何那样看我?”

    挑眉,勾唇,美得直晃眼。

    亦将他的心思拨搅得心猿意马。

    宁芙不知自己只是鼓励的眼神竟被他歪曲,当下腰窝被他摸得痒痒的,叫她脚底都开始有些站不稳。

    意识到他行止失礼,宁芙忙去推他的手,也下意识出言驯教,“之前说过的,你不能靠我这样近讲话,不合规矩。”

    “谁定的规矩?”

    历朝历代,素来都是如此,他叫自己怎么去溯源?

    宁芙推不动他,抿唇不禁为难,当下又想到南越公主那行事跋扈的做派,于是不由猜想,是否南越国民风便是如此,不管皇族还是百姓都少有法礼约束,这才叫他们行为这般大胆。

    思及此,宁芙只觉猜想合理,于是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要慢慢来教。

    她也不再推拒,只耐心言道:“跟谁定的规矩没有关系,你只要记住,只要未成婚,成年男子女子都该避嫌相处,你今后居于大醴,需记得这些礼教才是。”

    韩烬默默不语,只往前再逼进半步,这回真的险些就要实际挨到她。

    他沉声:“我本不会这样,是你方才那样看我。”

    引诱我。

    他心里想的其实是这三个字。

    宁芙闻言困惑了瞬,眨眸回想片刻,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确有冲他挑过一次眉,可她不过无意之举,难不成是叫他会错了什么意?

    她只好头痛解释:“是因为你帮我教训了南越公主,算是替我狠狠地出了口气,我在感谢你呀,嗯……要不这样,你有没有很想要的,我今日可以大方些,赐给你一个奖励。”

    说着,宁芙还是不习惯被他抵在墙面的亲昵姿态,尤其他非但不放手,指腹还似有若无地蹭她的腰窝。

    她衣裙是纱质锦缎,格外轻薄,所以当下,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就像有颗小小的沙砾,隔着布料,在用自身每个棱角每个凸点一齐磨着她。

    离太近了,宁芙呼吸屏住,完全无意识的轻喘就这样不自觉溢出。

    娇娇的一声,她自己都愣了。

    错愕之际,她慌着言道:“你别再……”

    “什么赏赐都行吗?”

    宁芙推拒不及,就听他先一步询问出声。

    她失神地眨眨眼,反应了瞬才瞥过眼去认真点头,“嗯,父皇的宝库里有好多稀奇珍宝,我便借花献佛,允你求赏,你想要什么?”

    宁芙只当男子想要的,一般都会是兵武铁器之类,毕竟二哥哥先前剿匪立功,父皇便赐给他一把古铜青霜宝剑,他当时面上喜色浓浓,而谢钧哥哥去年岁末得赏时,他求赐的也是一把稀世方天画戟。

    只是她不知,天下种类最齐全的武器库据于北域雍岐国都——郢都,而她面前所立男子,便是如今真正的雍岐主人。

    见韩烬只是看着她,眸色深深却不表态,她不自在地轻言:“不如你先想想?不急的。”

    “我想要……”

    韩烬随即摆出认真思量的神色,手下继续霸着,而后附耳过去磁沉言道,“抱你一下。”

    “什,什么?”宁芙以为自己听错。

    他面上却一派自然,似丝毫不觉得自己所提要求有何僭越不妥,甚至还寻她的言语疏漏处,“不是殿下亲口承诺,什么赏赐都行?”

    宁芙手指紧了紧,偏过眼去喃喃低语,“这个不行,你,你退后一些。”

    他说话间的热气都快燎她耳垂上了。

    “真的不行?”

    韩烬强势,话落,他指腹忽的深摁了下,宁芙腰间一软,险些就要站不稳,于是下意识伸手扶在他肩上,娇声颤颤,“放,放肆!”

    韩烬趁机再次倾身,步步紧逼,言辞却恭敬,“卑职只此一个请求,殿下能允否?”

    看他身上还穿着公主府府兵的盔铠,再听他当下的敬言,宁芙脸颊不由赧然更烫。

    两人面对着面,他又笼罩覆压,渐渐,宁芙被他的吐息灼得神思都不复清明,心想继续这般僵持下去,两人与实际拥抱其实也相差不了多少,要不就……

    她深陷纠结,韩烬顺势蛊动,“没有人会知道,这只是奖励。”

    宁芙眼睫微颤,心头一番深深纠结,最后终于鼓足勇气,细弱蚊蝇地低喃道:“你不可以叫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否则……”

    手心紧张握紧成拳,可她现在已经说不出威慑的话了。

    韩烬勾唇一笑,深眸幽幽,立刻承诺言说:“自然,这是我与公主的秘密。”

    宁芙偏眸,细微地点了下头。

    终于得了允,韩烬几乎半刻也等不了,于是立刻双手揽腰收紧,猛地把人箍在怀里。

    小公主软身在抖,明显从来没有应对过这样棘手的境况,韩烬顺发安抚,同时嗅到她领口的香,怔了怔,他忽而手臂收拢更紧,那香味便尽数被他所占。

    宁芙不知他在看哪,只觉得被勒得有些痛,心里便不由想到自己每次正装出席宫宴前,在寝宫内殿被嬷嬷推着背,用力束腰身的画面。

    大醴女子崇尚细腰之美,可因正式宫服过于华美繁复,每每收紧腰身的过程便向来费力不易,甚至有的裙装需要左右两人同时帮忙用力,才能贴和紧致。

    不过今日她身穿的并非这样的衣装,便衣适出行,此刻她着身的这套罗裙为宽敞式样,领口也微松,只是当下,腰间虽不再被束,可胸口位置却被压得有些过于合拢了些。

    她敛睫不好意思去提,更以为韩烬并未察觉,于是只好轻轻挪动,来尽量给自己蹭出点空量来。

    却单纯不知,此刻韩烬牙关都已咬紧,指腹是磨了再磨,才勉强克忍下掌心伸上剥抚的冲动。

    要慢慢来。

    总会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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