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夜

    奕凯把北卧收拾了出来，让胡海歌以后就在这屋睡。胡海歌也不客气，脱了外套倒头就睡，或许因为喝了那几瓶酒，奕凯笑着想，这小子酒量一般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奕凯拿出证件，端详了好久，心想，踏上这条路，自己的选择对吗？摇了摇头，把证件放回口袋，便关灯睡觉了。

    2016年，q市的秋天，早晚温差各异，雨水总是不请自来，寂静的夜晚，一滴两滴，慢慢的大雨哗哗的下大了。

    手机铃声的响起，在偌大的雨声中显得那么微弱，响了好久，奕凯伸手接起电话，困意十足的放在耳边。猛然，奕凯从睡梦中惊醒，挂了电话，手忙脚乱的穿着衣物，边提鞋边往屋外跑，推开胡海歌的房门，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拖着还睡的迷迷糊糊不知所措的胡海歌往外奔去。

    凌晨三点半，一辆不知道几手的帕杰罗疾驰在雨中，雨太大，雨刷都刷不走车窗上的雨水。车内两个人年轻人，一脸严肃的看着前方，一点也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出丁点睡意，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项天革的电话，让奕凯和胡海歌十五分钟必须到达二十四中，来不及问清原因。但奕凯心中明白，凌晨三点的电话，多半是有紧急情况，不然项天革不会这时候把两个“菜鸟”叫出去。福州路旁边的二十四中？难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车子在二十四中学校门口紧急刹车，雨天路滑，滑出了两三米，二人跳下车，看到门口有警车，奕凯上前询问，看着车内巡警疑惑的表情，奕凯掏出证件，巡警看后指了指校内右侧的大楼。

    在德惠楼下，几个忙碌的警察拉着封锁线，奕凯二人拿着证件一亮，拉起封锁带跑进了大楼。项天革正站在大楼内侧，看到奕凯和胡海歌，随手招呼了一下，示意二人过来。

    项天革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接到报警，二十四中发生命案。巡夜的保安在巡逻时，发现一楼的阅读室有微弱的亮光，保安推开门看到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微弱的亮光是从桌上折现出的，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保安走到跟前，发现人已经死了，吓的跑到保安室报警。

    命案？死人了？奕凯心里特别震惊，脸上也露出些许慌乱。胡海歌更是一脸紧张，看看项天革，看看奕凯，不知所措。

    “还不错，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差劲。”项天革看着奕凯，再看看胡海歌，会心一笑。“走吧，法医痕迹也该差不多了，咱们进去看看，记住了，不要破坏现场！”项天革分给二人手套和脚套，便领着一脸懵逼的二人走进了现场。

    偌大的阅读室，最后排靠窗户的位置，一个男孩坐在书桌前，面朝墙呈俯视状，手里还捧着一本数学书，从远处看，并无异常，走近才会发现，身体已经僵硬，下巴被厚厚词典顶着，才使得身体没有倒在桌上。

    奕凯强忍住心里的恐慌，毕竟第一次见到死人，难免会有些害怕。胡海歌已经吓的目瞪口呆，不停的咽着唾沫。

    “人死后的身体会逐渐变得僵硬，这种现象被称之为尸僵。尸僵出现一般是在人死后的一到三个小时，肌肉出现了轻度收缩，关节不能屈伸。”项天革看了一眼，自顾自的说着，“注意细节性的东西，不要遗落任何感觉可疑的地方。”

    奕凯没等他说完，已经开始寻找蛛丝马迹，项天革赞赏的看了一眼。“你去帮廖法医拿东西，注意别弄坏了啊！”看着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胡海歌，项天革安排他去帮法医。

    根据痕迹组的排查，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脚印跟指纹，说明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根据廖法医的查看，死者应该是中毒身亡，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的11点到凌晨1点之间，具体还需要回局里解剖以后，才能下结论。

    奕凯仔细的看着阅读室的每一个角落，他并没有只观察死者周围区域，从阅读室门口到死者位置，所有的角落桌椅，都被他一一检查。

    “说说你的看法。”项天革走到奕凯身旁问道。“凶手将死者杀害后仍旧保持着学习的姿态，这一点说明死者生前应该是学霸一类的存在。”奕凯看向项天革，项天革示意他继续说。“从现场勘察来看，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现场都被他精心的打扫了一遍，除了保安的指纹和脚印，其他都被抹除了。”

    项天革意味深长的看着奕凯，没有打断他的话，“假设死者是一名学霸，那凶手做这样的姿势就有一定的针对性了，要么是嫉妒要么是欣赏。”

    “哦？为什么欣赏？”，项天革表示疑问。“这个我也一时半会说不出来，等后期调查调查吧。”奕凯没有正面回答，这只是自己的感觉，需要靠后期验证才能具有说服力。

    “不错，小奕，我没有看错你。你跟一般的新人不一样，你看胡海歌，他现在绝对还是不知道该做什么。”项天革大为开心，似乎像捡到宝一样。

    “这样，现场已经勘察完了，等廖法医出了结果再做推断。先回去休息，等上午九点左右的时候，你们过来排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项天革安排着奕凯，却发现奕凯并没有听他说话，反而一直在盯着窗户，还没等项天革询问，奕凯打开手电筒，仔仔细细的寻找了一番，从窗口的缝隙中夹出一根长发。

    “这个…”奕凯看向项天革，项天革一挥手把痕迹组的叫过来，将这根头发放入袋中，“拿回去做dna比对。”回头对奕凯说：“走吧，去看一下监控。”

    来到保安室，调出当晚10点到凌晨三点半的监控，阅读室走廊有一个监控，除了保安的身影什么也没有拍到。大楼外侧，阅读室窗口的位置，被树枝遮挡了一部分，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人影，不过当时雨下的太大了，监控有点模糊。项天革拷了下来，准备等技术科上班以后，再做分析。

    天空渐渐发白，雨也变小了，胡海歌跟在奕凯身后，上了车。看着惊魂未定的胡海歌，奕凯也没有说什么，发动车，便朝刑警队的方向开去。

    死者叫隋翔，男，19岁，二十四中学生，生前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学习成绩优异，家庭条件也算优越，父母均在大学内任教。

    看着手里的资料，奕凯明白，死者生前各方面都是优秀的存在，嫉妒和爱慕的人一定不少。法医报告需要下午才能出来，dna比对也要等到下午，收拾了一下手里掌握的资料，叫上胡海歌便前往二十四中。

    二十四中是q市一所高等高中，虽说不是最好的，但也不错。奕凯来到门卫处，出示了证件，保安一听是因为昨晚的命案，二话没说直接领着二人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走进校长办公室，校长连忙迎接握手示意入坐，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身体略微发福，满脸的焦急。“王校长不必客气，我们来只是做一下调查工作，还希望贵校支持。”从保安的口中得知，校长叫王德发，今年刚调到这里任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着急。

    “奕警官，配合，我们绝对配合，这样，我先把隋翔的班主任还有级部主任叫来。”王德发随即拿起电话。

    “王校长，咱们先说一下您对隋翔的认识吧？”见王德发打完电话，奕凯开口问道。胡海歌则拿出了笔和本子，做起了记录。

    “我今年刚调到这里任职，隋翔是学生会主席，品德兼优，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于其他的，还是让他班主任说一下吧”。王德发还是有点焦虑，奕凯心想也对，校长不一定会关注每一个学生，但班主任对品学兼优的学生，绝对会很重视。

    不一会，班主任跟级部主任一起赶到，王德发分别介绍了一下。“孙老师，请您说一下隋翔的情况，比如说他要好的同学，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之类的。”奕凯直接切入主题，他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太多的时间。

    “隋翔是学生会主席，也是我们班的班长，平常跟同学们相处的也不错，也没听说跟谁有过过节啊。”孙老师说话时，奕凯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和面部表情，确定孙老师没有说谎后，看向了级部主任。

    “要说关系不错的同学，这我没注意，不过隋翔跟他数学老师关系挺好的，两个人经常一起做习题，隋翔的数学成绩也是几科里面最好的。”看到奕凯看向他，级部主任赶紧说道。“其他倒没什么注意，毕竟好学生我们老师关注的只是学习成绩，个人生活什么的并不特别关注。”

    “数学老师？男的女的？”奕凯随口问道。“女的，去年到这来实习，今年年初刚过实习期，来这一年多。”孙老师解释道。

    “哦，女的…”奕凯随口问道，“等会！你说隋翔的数学老师是女的？！”突然，奕凯意识到什么，猛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