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灯树千光照

    一排排红色的街灯绵延过去，映得青石路面微微发亮，行人熙熙攘攘，孩子提着灯嬉闹，女子拿着簪子往自己发上试戴，红妆春骑，踏月影，竿旗穿市。望不尽、楼台歌舞，习习香尘莲步底。箫声起，约彩鸾归去。

    “沄娘，你，你，你要这个嘛？”

    廿九拿起路边摊贩卖的莲花小灯，结结巴巴问着沄娘。

    沄娘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叶念继续往前走。廿九顿时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的。

    叶念回头看向跟在后面有些沮丧的廿九，冲他低声道。

    “蠢才！！你要送人家就直接买啊！还问什么问，什么要不要。”

    廿九听到后瞬间眼睛亮起来，点了点头。

    八宝阁门前摆着一个巨型花灯，约有一人来高，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银花雪浪，上面牡丹海棠芍药蜀葵各色花朵，都是用着绸绫纸绢作成，粘于枝上。还有各色小灯，悬挂在中心水晶玻璃风灯外，细细看来，都是用五光十色的贝壳打磨而成，攒成形式各异的花朵形状。

    沄娘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抬头仔细观摩着，止不住的惊叹，廿九害怕旁人碰撞到沄娘，在一旁护着她。

    叶念透过明晃晃的灯笼，依稀看见对面好像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叶念被灯光晃得眼花，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人不见了。

    “沄娘，我们去前面小摊子前，吃碗酒酿圆子吧。”

    叶念拉了拉沄娘的袖子，沄娘缓过神来，点点头。

    在小摊前坐定，叶念把兔子灯放在桌子上，环顾四周，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怎么了，叶姑娘？”

    沄娘看叶念的神态有些不自在，关切的开口询问着。

    “啊，没事，沄娘你吃樱桃酥酪么，我看到那边有个摊子，我还想吃这个了。”

    沄娘笑着摇了摇头，也要起身跟叶念一起去时，被叶念按住了手。

    “我自己去就行，告诉店家，我的那份酒酿圆子，多放糖。”

    沄娘点了点头。

    “人多，小心着些。廿九麻烦你跟着去吧。”

    “哎，不用不用。也不远，很快的。”

    叶念看着廿九也要起身，连忙摆手拒绝，然后往小摊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就淹没了叶念单薄背影，沄娘收回跟随的目光，看着廿九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一脸疑惑。

    “廿九，怎么了？”

    沄娘看到一个纸包打开，一小堆莲子糖躺在他的掌心，被他视若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捧着，这双手染过多少人的鲜血，沾了多少人的亡魂，此刻就这样捧着莲子糖，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沄娘捏了一颗莲子糖放入口中，扬起了头看向他，目光清澈如流水。

    “很甜。”

    瞬间，一声巨响，烟花在如墨的天空炸裂，千门万户，灯火辉煌，

    如同满天星斗，倒映入人间。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

    廿九看着沄娘清澈的眼中映着漫天烟花，嗫嚅道。

    “你，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