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面秃鹫

    盯着地上拼凑而成的铜牌，回望墙壁上镂刻的人脸，苏秦打量着牌面模糊的字迹，反复思索“千面塔，神罚之城”，这七个字的具体含义。

    沉思良久，唯一能让人联想到的是，“镂刻的人脸都没有耳朵，与爾族人独有的生理特征相符，加上此地怪异的构造，想必应该就是‘千面塔’。”

    纵观整个无风谷，仅有一座城市，毋庸置喙“神罚之城”，应该就是黑岩铁城巴托爾了。

    至于每张人脸下面的特殊符号，苏秦也不认识，大概率是一种排序符号。

    让苏秦最为不解的是，“千面”与“塔”之间，居然被刻意地抹去了一个字，仿佛在遮掩什么秘密，一番思索无果后，起身再次来到墙体旁，抚摸感受着方格内，一张张栩栩如生的面庞。

    由下往上望去，墙面上正中偏上的某个方格内，裸露出一片漆黑。苏秦嘴中轻咦，仔细回想，前几分钟那个地方明明还有一张“人面”，为什么现在凭空消失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漆黑方格，苏秦心中再三确认，缓缓靠近墙面，轻敲墙体，附耳倾听，隐隐有回音传来。

    从敲击声音判断，墙体方格背后，应该是中空的，依据回音大小，断定墙后空间定然不小。

    苏秦正欲沿着墙体方格攀爬向上，一探究竟时，高空中传来似笑非笑的“咯咯”声，尖锐凄厉，回荡在整个空间，令人毛骨悚然，后背生凉。

    循声望去，水晶穹顶并无异样，仔细搜寻声音来源，“轰”一声，顶部墙体碎裂，撒落大量砖石碎屑，带起一片尘雾。

    忽然，一股劲风劈开空中尘雾，显露出一具庞大身躯，仰天嘶鸣，发出刺耳的“咯咯”声。

    透过尘埃，定睛细看，一头浑身附着银白羽翼，爪生尖刺的怪鸟，缩成一团，悬停在高空之中。

    怪鸟双翅猛张，伸出粗壮光滑的脖颈，头颅渐渐探出，竟展露出一副“人脸”，苏秦见状，顿觉心惊肉跳。

    头颅光秃，口耳眼鼻样样俱全，像极了五十余岁的小老头模样，活生生一头人面秃鹫。

    待看清怪鸟样貌，苏秦瞬觉不妙，迅速地朝铜门奔去。

    人面秃鹫扇动双翅，从水晶穹顶俯冲而下，瞬息之间，正好落在铜门位置，堵住苏秦去路。

    见势不妙，苏秦半路止住身形，紧握手中石剑。

    霎时，全身紫蓝电弧骤起，电弧涌入漆黑石剑，泛起丝丝蓝芒雷光。

    人面秃鹫微眯双眼，毫不在意苏秦身上的变化，“咯咯”怪笑了两声，使劲扑打着银白双翼。

    整个空间的空气随之倒流，不断压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人面秃鹫的双翅下，迅速地汇聚成了两个白色气旋，不待苏秦反应，径直朝其面门射来。

    气旋极具威势，卷起地上沙石、碎屑，整个空间变得混沌模糊。

    苏秦计算着气旋攻击而来的路径，连续侧翻、跳跃才勉强躲过两个气旋的夹击。

    此时，人面秃鹫假借气旋佯攻，掩藏气息，不知不觉中，已出现在苏秦落身的位置，挥出尖锐利爪，直刺其身体要害部位。

    心中大惊，苏秦连忙用石剑格挡，利爪与石剑相碰撞，发出清脆鸣响，有惊无险，后背冷汗直冒。

    电弧光芒大盛，人面秃鹫也不硬抗，索性收回利爪，又发出数声“咯咯”怪笑。

    气旋击打在墙壁上，渐渐失去威能，空气逐渐平缓下来。人面秃鹫挥动双翅，悬停在半空之中，二者拉开距离，恶狠狠地盯着地面上的苏秦。

    人面秃鹫故技重施，连续汇聚七八个气旋，都被苏秦轻松躲过。

    苏秦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人面秃鹫，不敢有一丝松懈，除了躲避气旋攻击外，还要提防人面秃鹫的偷袭，精神高度紧张。

    几轮攻击都未得手，人面秃鹫改变进攻策略，脖子收缩，双翅环抱，急速张合双翼，一张一合之间，射出无数银色羽翼。

    刹那，根根银白羽毛细如飞针，急如飞箭，齐齐射向苏秦。

    “咚咚咚”，银白羽毛如钢针般洞穿墙壁和地面，穿刺力极强。

    看着身前、脚下的银白羽毛扎进硬石板数寸之深，苏秦心中骇然，身形动作不敢停歇，边闪躲，边挥动手中石剑阻挡。

    银白羽毛撞击在石剑之上，震得石剑“铛铛”直响，苏秦心中叫苦不迭，思量着脱身之法。

    人面秃鹫屡屡失手，面目愈加狰狞，双翅挥舞得更加频繁，苏秦见识了银白羽毛的锐利，不敢与如暴雨梨花般的羽箭硬碰硬，只能不断变换位置，不动声响地朝铜门挪动。

    “二十米、十五米”离铜门越来越近，苏秦心中窃喜，正欲快速冲出铜门时，人面秃鹫眼神阴戾，看穿了苏秦的心思，嘶鸣一声，甩出两个气旋堵住铜门，转身再次射出无数羽箭。

    苏秦面露无奈，立马闪身躲在一张破损石台之后，暂避锋芒。

    耳畔传来石台“咚咚咚”的击打声响，苏秦时刻关注着人面秃鹫的动向。

    见羽翼攻击成效甚微，人面秃鹫俯冲而下，抓向石台，苏秦脑中灵光一闪，作出预备转身的姿势。

    当人面秃鹫抓向石台的瞬间，苏秦把握机会，转身绕到人面秃鹫后背，纵身跳跃，双手持剑，催动紫蓝电弧，重重劈向人面秃鹫的后颈。

    人面秃鹫大惊失色，见躲不掉苏秦的劈砍，脖颈猛收，双翅环抱其上，蓝芒石剑带起风雷之势，“哐当”砍在人面秃鹫右翼肘部，发出一阵敲击钢铁般的闷响，人面秃鹫的右翼被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流个不停，紫蓝电弧顺势没入其躯体，人面秃鹫直接撞倒在墙壁之上，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呻吟。

    一番挣扎后，人面秃鹫勉强用未受伤的翅膀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却，狠毒的看向苏秦，连续发出数声凄厉的“咯咯”声。

    表情极度扭曲，配上怪异的人面，看上去如恶鬼般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