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仪式
入了夜，村子里反而热闹起来。
家家户户门前亮着火把。
黄连借宿的这家少年，早早的脱了衣服，只留下一顶绿巾，一个大蓝色的裤衩子，胸口上，被父母画着不知名的神像，三头六尾的，很是恶心。
闭目养神之际，族群里，梆子声四下响起，瞬间乱作一团。
“子时到了，走吧。”
少年喊着黄炼，出了门，一片火把海洋。
这成百上千支火把，宛如长龙，一直蔓延到山谷里去。
“等下你对我也不要留情啊！”
少年举着火把，一个翻身跳进了旁边的雪堆，滚了几滚才站起身来。
眉开眼笑，神采奕奕的。
沿着火龙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山谷深处。
眼前的雪山上，一个黑影站着，手里提着的正是火狐狸。
火狐狸身上不知抹了什么东西，平时火红的眼睛，今天竟是两点蓝色，深邃的幽蓝。
“我现在宣布仪式规则。“
声音正是白天的族长，洪亮而悠远，在山谷间不停回响。
”第一，抓到我手里的火狐狸，天亮前放到这山顶上。“
“吼！吼！”
无数火把举起，人群中吼声一片，震得大片的雪花崩落。
“第二，生死由命，百家取长！
“吼！吼！”
人群中再次欢呼起来。
“第三，欢迎我们的神，巫蛊大人！”
“吼！吼！”
“吼！吼！”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老头身边渐渐站出了个三头六尾的大虫子来，比老头还高些。
浑身绿油油的，每个三角形脑袋上，都是一对蓝色眼睛，正注视着场内狂欢。而尾巴上，则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腿，无规则的抖动着。
像是螳螂与蜈蚣的结合体，好怪异。
月光照亮山谷，仪式就要开始了。
“百家族族长选举仪式，现在开始！”
山顶的族长一声令下，手中火狐狸落地，随即消失在视线中。
人群中，疯了一般，手中火把纷纷丢弃，朝着山顶冲去。
黄炼看着蓝色大裤衩的少年一马当先，踩在厚厚的雪地之中。
随即视线转到山上，族长已经被身边的巫蛊大人吃的只剩一半了。
两只尾巴撑着地面，四只尾巴抓着那半截身子，蓝色大眼一闪不闪，张嘴闭嘴之间，族长彻底消失。
“这什么鬼东西？”
黄炼好歹也曾来过这十万大山数次，这诡异的东西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雪山不算太高，大蓝裤衩少年第一个爬上了山顶，只是还没来得及搜寻火狐狸身影，便被那巫蛊用尾巴抓过来，轻轻这么一拉扯，雪地又被染红一片。
巫蛊兀自开心的吃着，六只眼睛却时刻盯着山间雪地上的众人。
抓什么火狐狸，抓巫蛊！
为什么会有人信仰这种邪物。
黄炼从腰间抽出七星铜钱剑，炽白光芒很快就吸引了那巫蛊的注意。
怀中青光闪动，玉尸赤红的身体出现在月光下。
这被黄炼用丹药加持过的玉尸，彻底放飞，每一下，便是十数米高，很快便抢先众人，站在了巫蛊的对面。
“是你下拉，还是我上去？”
黄炼把七星铜钱剑指向山顶，铜钱嗡嗡作响。
见其没有反应，玉尸一个大跳，笔直的双臂如双刀一般，直直朝着脑袋刺了过去。
突变的情况让山间的无数黑影呆立在原地，从未想过的道路。
为什么会有人敢对神下手。
巫蛊反应极快，却快不过玉尸！
跳到一边时，还是断了条尾巴。
尾巴上小腿在月光下仍旧是无规则的乱动着，没有一点离开本体的意思。
受了伤，那空中的巫蛊一声乱叫，山间的一个个黑影双眼慢慢变成了蓝色。
转过身，把视线对准了黄炼。
无数少年眼睛变蓝之后，速度更快，三步并做两步，嘴里嘶吼着，要把黄炼撕碎。
“真的是，逼我是吧。”
黄炼手中七星铜钱剑炽白光芒再次加剧，然后崩落成一枚枚，犹如一道道光，朝着巫蛊飞去。
“砰砰。”
两只眼睛爆裂，巫蛊惨叫一声，从空中滚落下来。
玉尸随后跟上，又是两条尾巴。
“解开蛊惑，现在，立刻！”
玉尸双手插着挣扎的巫蛊，站在黄炼身前，仅剩的三条尾巴还到处挣扎着，一次次的刺向玉尸。
挣扎个什么劲！
铜钱回落，又是两只蓝色大眼。
巫蛊彻底放弃挣扎，嘴里哀嚎一声。
少年们眼神清明过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所措。
神被抓住了？
那僵尸又是什么鬼？
黄炼举着七星铜钱剑，对准巫蛊那最中间的脑袋，狠狠刺了下去，莹绿色一体溅落一地。
两队獠牙还在上下闭合，做着最后的挣扎。
月光下，雪山顶上，火狐狸双眼赤红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
她明明把他当主人，可她为了一匹马转身就把自己卖掉。
犹豫再三，火狐狸还是一个翻身，跳进了身后的雪地里，消失在黄炼眼中。
“她生气了哦。”
张恨水凑到黄连耳边，轻轻说道。
”随她吧！“
黄炼手上用力，巫蛊彻底停止了挣扎。
少年们像丢了魂一般，用雪擦去胸前才画的信仰，死气沉沉的从山腰处走下来，回家去了。
也许那不是神，就是个虫呢？
对，就是个虫！
没人在乎巫蛊，也没人想着朝黄炼报仇。
族长没了，百家族也没了。
本来就是百家，为什么要叫族呢，真是奇怪。
黄炼跟在少年们后面，手里拿着青绿瓶子，看着其中的巫蛊，那曾经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