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纸人
围观的，逃得远远的村民们此时也反应过来，慢慢围了过来。
那一团腐肉已经看不出尸体模样，只剩下一滩绿的发黑的污血。
“您找几个年轻人，属狗的最好，找些柴火把它烧了。”
九叔对着老村长说着，而后便又拉起黄炼，朝着不远处的河边一棵大柳树走去。
走着走着，黄炼感觉怀里痒痒，掀开一看，百鬼衣又长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一个绿毛僵尸迷你版，就待在里面。
很诡异的感觉，黄炼一时间发愣。
脑海中，百鬼谱又点亮一个，绿毛僵尸的生成到弱点，画册一般展示着。
这还真是一个养成系统啊。
四个瓶子，两个纸人，一个尸婴，一个绿毛僵尸，这么搞下去，我岂不是鬼王了吗？
黄炼胡思乱想着，来到那大柳树下。
深秋的天气，这柳树枝条都落得差不多了，只是树干粗的很，一道影子斜斜的照进河里。
“九叔，这是？”
“还记得昨天的小孩吗？”
“那个小水鬼？”
“嗯。就在这下面。“
九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日冕，抬头看了看太阳。
大树影子一点点挪动着。
“老爷子，找几个年轻人过来，你们村子失踪的小孩，应该就在这下面。”
“怎么可能，这条河，我们上上下下找了几十里的。”
村民们再次围过来，那绿毛僵尸正烧出一团黑烟，直窜天际。
“河水这么浅，什么都没有啊。”
村民们不敢质疑，却也只是说着实话。
小河这边，水清澈的很，除了鹅卵石，就是鹅卵石。
“等下。”
九叔看着手上玉石雕刻的日冕，阳光打在上面，巳时已到！
“小孩就在下面，搬开石头，就能看见。”
“这，不会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吧。”
“老三，你的幺儿在这里，大师说的。”
村民中，有人喊着，那边烧绿毛僵尸的男人中，慌慌忙忙的跑过来一个。
怕鬼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当爹的不怕。
那男人裤腿来不及撩起来，便冲进了河，按着九叔手指方向，一块块搬了起来。
“我来帮你。”
断了根手指都不会喊疼的汉子，此时眼泪一滴滴的砸在水面上。
黄炼撩起裤腿，一步步摸索着，下了河。
深秋的水真他妈凉啊！
石头上长满了绿苔，滑腻腻的，黄炼稳着重心，跟男人一块块的搬起了石头。
河水一点点浑浊起来，不多时，一只被泡的发白的小脚漏了出来。
马上就是中午，太阳那么大。
黄炼心里还是涌起一股寒意。
不敢再去搬石头。
那男人看见小脚，疯了一样，将石头一块块轻轻搬起来，狠狠甩开。
小腿，小肚子，小胳膊，小脸。
全都泡的发白，皱皱巴巴的。
眼睛紧紧闭着，小嘴却咧开着，像是在笑一样。
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怀里，眼里噙着泪。
黄炼一时间愣住，河水好像都不冷了，有点麻木。
“出来！”
突然的一声大喝，九叔拿着剑指着大树影子处。
黄炼被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
边看边往后撤，脚底石头滑的很，终于在上岸前，一下子摔打，半仰在河水里。
黄炼扑腾着，擦干眼前河水。
一个黑色纸人从大树影子处，那河底，浮了起来。
正是昨天晚上跟小孩一起玩的黑纸人，被九叔吓跑的黑纸人。
从河底浮起来，黑色纸人在阴影处慢慢舒展身体，然后一点点站直了。
黄炼依旧半躺在河水中，头发都湿了，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之前老三找儿子时候烧的纸人吗？成精了！”
村民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大树后面，眼前这一切既新奇又恐怖。
黑色纸人嘴歪眼斜，站在水面上竟也在打哆嗦。
而后倒头就拜，一个头磕在水面上，只激起了一点涟漪。
“九叔？交给我来吧。”
黄炼想知道，激活百鬼夜行谱会给什么奖励。
九叔点点头，收起了桃木剑背在身后，而后便开始说起了黑色纸人的弱点。
“黑色纸人，只有祭祀之人的七魄之一。因为是水祭，所以不怕水，只怕火，身子沉重，不能飞天。”
“你若想灭了他，就把体内阳气聚集，大吼一声，也能将它震散。”
九叔缓缓说着，黑色纸人则不停地磕着头。
“你体内是小孩的七魄之一，该上路了，留在尘世间，会投不了胎的。”
九叔本不爱杀生，但天道人伦有常，不能逆行。
纸人似乎听明白了，身子不在打颤，只是调转方向，对着黄炼。
黄炼这时已经从河里站起来，看着那剪纸粘的眼睛，呆滞，无神，甚至还有点滑稽。
“感受体内阳气，你既然能阳气化雷，肯定能做到。”
九叔靠在大柳树树干上，亲自指导着。
“先是从心口，有股灼热的气，你试着去引导它，然后喊出来就行。”
黄炼听着九叔的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百鬼衣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阳光好像假的一样。
黄炼忍不住的发抖，闭着眼，努力去感知九叔说的那股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