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水兵俱乐部幽魂（4）
山下佐治感到自己心跳加速，胳膊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胸口有强烈地压迫感，似乎要窒息了。他努力吸进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头盔上的排气口冒出一长串气泡。他挤挤眼睛再看过去，面前又恢复了海底的黑暗景象，眼前的光亮只剩下了头盔上射出的光束，前面的女人不见了。
他左右看看，除了身边的伊藤没有其他人。他转身看向身后时，看到那个女人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山下佐治慌忙举起手中的撬棍，脚下向伊藤大介移动，用一只手抓向伊藤。
一旁的伊藤大介看到山下佐治突然一手举着撬棍、一手抓向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抓住山下伸向自己的手，看到了山下在头盔里惊惧的表情。山下用手里的撬棍向前方指了指，但是伊藤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山下佐治拉着伊藤大介向舱外走，伊藤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用最快地速度回到了岸上。
岸上的人帮助他俩把头盔拧下来，山下急促地呼吸着岸上的新鲜空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
伊藤上岸就一直看着他，等他稍微平静下来，问到：“山下君，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山下佐治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没看到吗？走廊里的那个女人，我刚刚在海底看到了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了。”
伊藤大介惊讶地说：“走廊里的那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海底呢？你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山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真的看到她在那里。”
伊藤关心地说：“可能是你的血压升高产生了错觉，我也感觉很不舒服，我们吃一片降压药吧。”
这时一个日本军曹走过来说：“你们这次下水的时间太短了，长野司令官非常不满意你们的打捞进度，赶紧下去把财宝捞上来吧！”
山下本想把真相告诉军曹，但又担心让对方误会是自己故意在找借口，到了嘴边的话就没说出口。伊藤看看山下，见他没有说话辩解，就也没有多言，而只是表示自己会马上下水。
他们俩服用了一片降压药，又喝了一杯水，慢慢走到码头边下了水。
七八分钟后，伊藤在海底感觉自己也看到了那个红裙女人，吓得他差点儿坐到海底。他没敢停留，拉上山下佐治就往回走，等到两人出水上了岸，他气喘吁吁地对山下说：“是真的，是真的，我也看到了那个女人！”
这次他俩下水的时间更短，军曹非常不满意，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伊藤和山下七嘴八舌地向军曹解释着，军曹一脸的疑惑，不明白两个人在说什么。
两个潜水员瘫坐在地上死活不肯再下海了，他们身体软弱无力，头疼欲裂，旁边的人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疲倦。
马家驹站在三楼窗口用望远镜盯着码头上一片忙乱地景象，嘴角翘起，心说看来行动有效果了。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军统特工说：“走，回去准备一下。”
两个潜水员一直休息到往常收工的时间，这才坐上车回水兵俱乐部。
他们垂头丧气地走进大门，踏上楼梯，在上到二楼时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胆战心惊地探头向走廊尽头看过去，还好，那边没有出现那个红裙女人。
往前走了两步，走廊里的灯又灭了，他们异口同声地惊叫了一声，但是灯亮的时候前面并没有出现红裙女人。伊藤大介拍拍自己的胸口，嘴里嘟囔着“万幸、万幸！”
两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又不约而同地转身向走廊那头看去，天哪！那个红裙女人正望着他们在笑。
两个人再次发出惊叫声，一起快速地跑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冲进去，把门反锁上。他们站在房间里惊魂略定，想想又不对，山下佐治对伊藤说：“咱们去找人！”
他们打开门，出门就大声喊着：“来人呢！服务员，服务员。”
有两个服务员听到喊声就跑过来，山下和伊藤要求服务员检查走廊两头的房间。那两个房间里都住着人，是两个日本人。山下把情况一说，他们都表现出莫名其妙地样子，表示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山下和伊藤看了一下他们房间，既没发现什么女人，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晚上12点，诡异地声音如约而至。
到了第四天早上，他俩决定在走廊上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要问问她是什么人，但是那个女人却没有出现。
上午下水，俩人各拿上了一支水下射枪，这种枪是用压缩空气作为动力来击发枪头的一支小标枪，射程大约10米多，但缺点是只能射击一次就没用了。标枪上系着一根很细但非常坚韧的尼龙绳，绳子的另一端就系在射枪上。
俩人胆战心惊地在海下作业，所幸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工作效率很低。因为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要东张西望地观察海底的情况，一上午两次下水只打捞上来三袋财宝。
但是下午第二次下水时还是出事了，两个人又在海底看到了红裙女人。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了岸，手里的水下射枪已经被击发过了，他们把绳子拉上来，标枪没有射中任何东西。
傍晚他们从码头回到俱乐部，在二楼走廊上也没有再看到那个红裙女人。但是半夜那个声音还是准点出现了。
第五天，在军曹的逼迫下，潜水员先服用了降压药才下水。他们下到海底后，岸上的人只拉上来一袋子东西，半天没有看到信号绳再晃动一下。
因为超过了往日潜水的时长，还不见他们发信号，岸上的人感到很奇怪，决定先把他们拉上来看看什么情况。在拉动缆绳的时候，感觉比往日要重很多，加了几个人一起拉才能拉得动。好不容易看到水面下出现潜水服的影子，才发现出了问题。两个潜水员是被硬生生拖上来的，往常他们会用一只手抓住绳子用力，岸上拉的人会轻松一点。把他们拽到岸上一看，两个潜水员面色发青，瞪着眼睛，已经没了呼吸。而两支标枪射中了对方的胸膛，应该是互相射击所致。
岸上的人急忙给潜水员脱掉潜水服，抱到车上，拉到普济医院，井上镜院长亲自进行了检查，发现他们已经死去多时。
井上镜院长检查后判断潜水员的死因主要是脑血管破裂，标枪虽然射中身体，但并没有射中要害部位，如果不是脑出血，他们完全可以自己爬到岸上。
他对赶过来的长野荣二说：“司令官阁下，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他们是长期水下作业身体血压过高引起的脑血管破裂导致的死亡。他们死去时眼睛睁着，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这也会导致情绪激动，加大脑出血的后果。至于他们互相射出的标枪，可能是幻觉产生后慌乱中发生的误伤。”
长野荣二得知潜水员突然在海底死亡的原因又惊惧又愤怒。他对于长期水下作业的人容易发生高血压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猜想这次可能是因为连续进行沉船打捞，潜水员的工作压力和体力付出超过了身体的负荷，引起了脑血管的破裂。但是他想不明白，两个潜水员会在海底看到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
二三十米的海洋深度应该不算什么，毕竟是在港口内。这个港口可能有鲨鱼，但对于成熟的潜水员来说，也算不上特别令人害怕的事情。岸上的人在海面上没有发现鲨鱼的踪迹，也没有发现他们被鲨鱼攻击的迹象，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是可以排除的。那潜水员到底看到的是什么呢？
没了潜水员，打捞海底沉船财宝的计划暂时就搁浅了。长野荣二对井上镜的这个结论半信半疑，但又没有其他什么证据，只能接受了。
几天后，在青岛发生了一个传闻，说是水兵俱乐部楼底下压着一个红衣女鬼，这两个日本潜水员不知什么缘故被女鬼盯上了，他们下海以后，女鬼缠上了他俩，他们吓得脑血管破裂，被活活吓死了。
从此，水兵俱乐部和小青岛港口的海底沉船多了几分神秘色彩。有些做过坏事的人不敢到俱乐部的房间居住，甚至去吃饭、喝咖啡、看电影都会心有余悸。
当然这都是传说，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过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到俱乐部的房间住一晚，体验一下，在走廊里是不是会见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
长野荣二从医院回到总督府立刻派由川加代子联系黑龙会的人在水兵俱乐部进行调查。
黑龙会在青岛的头目叫柳生敬一郎，据说是日本柳生一族的传人，武功高强，擅刀术和忍术。由川加代子向他陈述了发生在日本潜水员身上的故事，柳生根本不相信什么红裙幽灵的事情，他对加代子说：“荒唐，我决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传言。一定是有人在俱乐部设计的阴谋。我要查出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