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瞒天过海智取药

    张文生说他有一个要求，家华抬手一让：“你请说。”

    “兄弟，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知道，你不姓国，就姓共。我不管你姓什么，日本人的药我只能帮你搞一半。毕竟我就是吃这碗饭的，现在把日本人逼急了，恐怕我和我的兄弟们就都完蛋了。再者，我只答应你做这一次，这一次成了，往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家华见他答应地痛快，就说：“好的哥哥，就按你说的做。你的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一定会还你！”

    张文生和家华一合计，从轮船上往驳船上卸货时，日本人会紧紧盯着药品一步步搬到驳船上，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药品上了岸，码头工人要用地排子车拉着送到仓库去。一旦药品进了仓库，日本人在四周一守，那就更没机会了。

    张文生拿来纸笔，把小港码头的情况大概画了一子，仔细想了想，嘴角一翘有了主意。然后用笔在纸上的两个位置画了几笔，把自己的计划跟家华一说，家华笑了：“这种事儿，还是要靠哥哥这样的老江湖。换了别人，既不熟悉港口情况，也操纵不了码头的工人，成功的可能性那是一点都没有！”

    张文生叫来两个心腹，交待了一番，让他们开车连夜进城去做安排，家华也就没在张家住下，跟上这两个人回了城。

    这段时间，费宗明也没闲着，上峰交待他抢日军的药品和军火，他一直在动脑筋。思来想去，他觉得必须在码头上有自己的内线，才能搞清楚日本人的货物怎么运输、在哪储藏。于是他就把刘山又找来了。

    刘山进到费宗明的房间：“站长您找我？”

    费宗明让刘山坐到椅子上，故意很认真地说：“刘山啊，你在青岛站有三年了吧？”

    “是啊站长，我来站里三年多，快四年了。”

    “刘山，你平时的工作表现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也非常相信你对党国的忠诚。欧阳兰尽忠了，家驹副站长又不在，我身边缺少得力的人啊！”

    费宗明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刘山连忙凑过去，掏出火柴给他点上：“站长，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站长您！您一直栽培我，对我刘山可以说是恩重如山！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打狗我不会骂鸡，让我向东我不会向西。有事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看着刘山拍胸赌咒的，费宗明说：“很好，党国就需要像你这样忠心耿耿地干部！”他转身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份委任状：“刘山，现在我任命你为军统青岛站上尉组长！”

    刘山一看，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啪”地立正敬礼，“请站长放心，卑职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费宗明又拿出一根小黄鱼拍到刘山手里，“你好好干，以后升官发财都不成问题！”

    刘山心里这个美啊，感觉自己终于等来了出头之日。

    费宗明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说：“今天我正好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

    刘山又赶紧敬了个礼：“请站长下命令吧！”

    费宗明说：“最近日本人要把一批军火和药材运到青岛，我想派你到码头上卧底，打听清楚日本人轮船到港的时间，运来以后存在什么地方？”

    刘山说：“我一切听您安排！”

    “这样，你混到小港码头当搬运工，和码头上的人一定要混熟。青岛的码头都是霸爷的人在管，我相信，有很多人都会对这批货感兴趣！只要有人下手，我们就有机会，到时坐等渔翁之利。”

    刘山一挑大拇指，拍马屁说：“站长高见啊！”

    第二天，刘山就找了霸爷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帮忙，到小港码头当了搬运工。初来乍到，刘山买了些酒菜和码头上的工人们一起吃吃喝喝，博得了大家一点好感。

    初九这天直到晚上九点，“赖利丸号”才抵达青岛。因为船很大，不能直接靠到码头上，就停在深水区。

    长野荣二专门驱车到了小港码头，登上一条驳船驶过去，爬上轮船，下到“赖利丸号”的货舱。他看到堆积如小山的军火和药品，对付八路军的信心又上来了：八路军的装备比日军差了很多，长期战斗消耗起来，他们的补给一定会跟不上。日军就是要耗也要把八路军耗死。

    回到岸上他立刻下令，让大岛清的宪兵队组织码头上的工人登船卸货。可是今天时间有点晚，工人都不在，驳船又太小，从货轮上往下搬运非常困难。长野荣二看了一下轮船和码头的情况，也只能明天再安排卸船了。

    第二天码头管事的人就安排工人上了轮船，但这活儿是说着容易做着难，一上午才把工作流程协调好。吃过午饭，工人们开始往驳船卸货。这工人当中有两个头，一个叫范前进，一个叫李友朋。范前进在船上指挥，李友朋在码头上安排。刘山因为才来没几天，李友朋还在防着他，就没把他安排到行动里。

    当第一船货上了岸，工人们用地板车从驳船上往仓库里运。李友朋趁日本人不注意，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改锥，把地板车的轮胎扎了一下子，他们经过码头边上一堆货物的时候，地板车胎漏气一下子翻倒在路中间，正好把路给堵上了。

    日本兵跑过来查看情况，看是车胎漏气，一大堆货物堵在路上，呵斥着工人让他们赶紧挪开。

    李友朋假装着急，就对日本兵说：“太君，船上的东西着急卸下来，这条路过不去了，为了不耽误时间，能不能从旁边的仓库里穿过去？”

    日本兵觉得反正是在码头上，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底下，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就把手一挥，“就按你说的办，快快地、快快地！”

    这个仓库是顺着码头的方向南北建的，南北两头各有一个门，中间还有贯穿东西墙的两个门。工人们要从中间的西门进去，然后从南门再出去，就能绕过码头上的坏车子，把货物送到药品仓库去。

    日本兵只看到工人源源不断地从中间的门把车子推进仓库，又从南门把车子推出去，万万不会想到，就在仓库里面，人和车都被换掉了。

    仓库里另有一队工人把换下来的药品箱推到了仓库的北门口，那里有两部卡车，如果日本兵上前仔细检查一下的话，就能发现木箱上写着布匹，但那字迹是刚刚用油漆写上去的。

    北门的两辆卡车装满后，直接开走了。开了有十几分钟，绕了一圈开进了与小港码头只隔了一条铁路线的恒昌贸易商行后面的院子里，随即两辆几乎一模一样的卡车开出院子上了路。

    商行的后院有两座巨大的圆柱型粮仓，粮仓中间的地面上有一个方形的木板盖子，盖子下面有一个大地窖。

    卡车把后屁股对着粮仓门停下，几个商行里的工人把药品箱子卸下来藏到地窖里，盖上木板，又搬来一包包粮食垛在上面，不到一个小时，仓库时就堆满了粮食。

    在码头上，李友朋他们推着替换出来的木箱进到药品仓库，日本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工人们忙了两天时间，药品和军火都进了仓库。

    最后几箱货物被运进仓库时，李友朋偷偷把几个金属盒塞到木箱堆上。这几个金属盒里面灌满了柴油，里面浸泡着白磷。在盒子底部有一个小孔，用蜡封着。李友朋把盒子塞进箱子堆之前，用改锥把蜡孔捅开了，让柴油慢慢渗了出来，最后把金属盒的盖子拧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白磷的活性非常强，如果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就会自燃，一般保存的时候都会浸泡在柴油中，隔绝空气。当盒子里的柴油渗透得差不多的时候，白磷就接触到空气，自燃起来。正好旁边还有柴油助燃，仓库里的物品就烧起来了。

    火烧起来的时候正是半夜时分，冬天的海风从仓库的缝隙里吹进去，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当站岗的日本兵发现仓库着火时，火势已经烧得非常旺了。

    日本兵拼命地吹响口哨，招呼人来救火，但那个时间码头的工人早就下了班，单纯靠几个日本兵根本招架不了这样的大火。等其他地方的日本人赶过来，火已经把整个仓库包裹了起来。仓库里面存放的弹药被火一点，“噼里啪啦”、“轰隆隆”地炸开了。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后，这个药品仓库就不复存在。

    本来长野荣二看到货轮运来军火和药品还觉得清剿计划有翻盘的可能性，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响起，他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当他意识到可能是码头仓库出事了，连忙打电话到小港码头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码头守军确认是药品仓库发生爆炸，他一口气没喘上来，一下子晕死过去了。

    当长野荣二苏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普济医院的急诊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