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5.9
回周府的路上闲聊，他冒出一句：“要是被宝姨娘数落婚礼操办的许多问题，我定会无地自容。”
我回他：“你太多虑啦，你不知道，我娘与我爹是在山中破庙拜的天地。姨娘与我爹更是在战乱中订下终生。她们都与我爹爹感情甚笃，可见真心相爱，比那些虚礼重要。我未必能像她们那般轰轰烈烈，可我们相敬如宾，细水长流，像我娘给我起的名字一样，简单安宁，也是极好的。况且，姨娘还一直夸你办事利落可靠呢。”
他握住我的手：“诺诺！你想怎样与我轰轰烈烈，我都可以！”
我：“……”
太子要拜访周府。
在他对着街景与我碎念东一棵柳树西一座庙之中恍惚听到他说。
嗯？太子要拜访周府？再回过神来，周宁义正在说：“谢大少说没有喝到我和你的喜酒，趁今晚诗会与大家聚齐，要好好喝几杯，今晚约在水月画舫赏灯，你陪我同去可好？”
我摆手：“不必了不必了，你们聚你们的，我谁也不认识，我去做什么。”
他送我回府再出门，我正好去找瑄瑄姐检阅她新的挑战结果如何。
“圆圆姜母红枣茶？”我捧着炖盅，“味道不错，名字会不会有点一般了？这配搭，你说是芋圆加桂圆？会不会有点上火？”
瑄瑄姐露出一丝不满，淑芬大姐目露寒光。我赶紧将眼睛聚焦在勺子上：”呀！这第二口吃下去才发现配料是如此丰富又不失层次感！这芋圆，一看就是精心磨制。正好这秋凉时节，非常暖身，这还有几碗，我全包了！”
这个芋圆茶很是顶饱，大概是有些吃撑了，半晚上我还没睡着。
周宁义打着诗会名号的酒会看来非常尽兴，子时过了人才回来，没进门酒气先飘进来。
小张扶他到门口，冲内室的我说：“惊扰夫人好梦还请恕罪！公子已收拾妥帖了，不会给夫人添麻烦。我让下人备下洗漱热水润口香茶放在这就走，劳烦夫人扶公子休息，有事喊我们即可。”
我无奈下床扶他，不是出门时穿的一身衣服，看来是吐爽利了？换过了。
那便只剩个醉字。
似乎喝了不少，何事如此开心？
他步子不稳，我先扶他在八仙椅坐下。
看他微眯着眼，双颊粉红，我便倒热水再帮他擦擦手脸。姨娘常这样服侍爹爹。
热帕子敷脸应当是舒服的，他舒口长气往后一靠。
我以为他要就此靠着睡着，不想再管他，他却拿开帕子蓦地睁开眼睛看我，目光清澈，看着我说：“还有不知根底的人来说恭喜我，娶到原要进宫的你，他们还以为是寻我开心，其实只有我知道你最好……我以为你会觉得不是正房怨我怪我不理我，可你都顺从我，赖着我撒娇，我又惊又喜……没人知道我有你有多开心！”
这全是醉话。
他将我拉近，捧着我的脸发痴：“你莫怪我娶别人……如今我心里眼里只有你，别的我都不想要……”
本想帮他拆发冠，躲闪不及嘴上被他啃了两口，衣服也被扯乱。酒气扑面，我推他：“胡话说够了，找别处去睡！”
他却笑着站起来，没个正行。拉着我走到书案前，竟一袖子将案上物件全部扫落地，将我推倒在这大书桌上。嘴里说：“别处？与书同眠，且美人在怀，甚好……”
拜他所赐，半露的后背贴上桌面甚凉，我咬牙好声好气劝他：“你放开我，这桌面硌的背疼……”
“嗯？你说什么？”
………
他喝了酒力道大过以往，到底是压着我在书案上胡闹一通。抱着我继续说醉话：“每回看你都美的不一样，譬如现在，正是书香成仙……第一回见你，似雨中红莲……第二回见你，啊你不知你那微病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我惦念了多久……”
等等！
后知后觉，今晚他所说的话似乎不是说给我。
他嘴里这才颇玩味的叫出名字：“媛…媛？你为何要随便叫作媛媛呢？可叫我无处找你……”
岂有此理！
我还没将他几个老婆的名字记全，但是三房叫什么媛柔我却是知道的。
好个媛媛，这大半晚把我当成什么！
我邪火上头，猛地连推带踹将他踢到地上，撞倒一个圆凳。
整理下衣裙，气不打一处来，捞起手边半盆水兜头泼他。随手把盆咣当一扔。
“喝多了数数不清了是嘛？你看清楚我是哪个！”
一气呵成，他未来得及反应。
亦惊动了下人。
我整好衣服，叫人进来把他弄走。
“少爷……先换衣裳去吧……”他尚半醉着，愣了，被小张带下人扶走。
一地狼藉，丫鬟们看我铁青着脸，不敢吭声埋头赶紧收拾了。
在榻上眯到天亮，我命人开窗通风，顺便晒书，屋里酒气估计要一天才能散干净。
站在书房门口，看见瑄瑄姐一大早摇着团扇飘来：“气包诺儿，难不成为了摆架子教训相公，早饭都不吃了？”一路拉我到花园坐下，挑眉问我：“听说周宁义被你踹下床了？啧啧啧，有魄力！怎么小脸儿还皱着。快笑一个。”
我没好气的推开她的手：“我有什么魄力，昨晚他欺负我，嘴里叫的是三号佳丽的名字。”
瑄瑄姐脸色瞬间结霜：“岂有此理！原来是这样，我跟你说，昨晚那位三三跟周宁义前后脚出府，是跟他去了诗会。我本来是以为他回府来哄你你故意整他，没想到是这样！”
我无奈：“他能改改喝醉了乱走的毛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