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
陈井关已经预想到将姜一一卖出一个好价钱后自己怎么花了, 看她的眼光也就愈发满意。他蹲在姜一一身边，眼神打量货物一样上下逡巡，语气说不出的亢奋, “你得庆幸啊, 庆幸你聪明又长得好看, 不然你早就去地下见阎王老子了。你放心, 我不会打你的, 打坏了就不值钱了。但是……”他话锋一转, 凶神恶煞地吼道，“你给老子识相点，别仗着你那点小聪明打什么小九九，实话跟你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手机做了什么，可惜，你的手机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山头去了。等警察找到你，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你孩子都有两个了根本舍不得跟他们回去了。”
姜一一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在脑海里试图联系系小替, 可是喊了半天,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臭娘们,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陈井关久久没有看到姜一一害怕求饶，忽然暴起，朝她肚子上狠狠踢去。
姜一一闷哼一声, 剧烈的疼痛让她登时如同一只虾子一般蜷缩起来。
陈井关踢完就后悔了, 要是把她踢坏了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妈的，晦气。他狠狠啐了一口, “臭娘们算你走运。”
肚子上的疼痛时时刻刻都在牵动姜一一的神经，让她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陈井关得意地笑了起来，她这个模样，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他背着双手，嘴里哼着十|八|摸，爬上了楼梯。
“臭娘们，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嘭，木板扬起一阵灰尘，地窖重归黑暗。
四周没有光线，没有时间，没有声音，除了姜一一自己的呼吸声，整个地窖里一片死寂。
姜一一躺在冰冷的泥土上，脑海里一会儿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绝望的眼神，一会儿想起姜伊伊也曾被拐卖过，一会儿又想起前几个世界的人和事，纷乱复杂的记忆通通涌入脑海，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地窖的挡板又被打开了，刺眼的光亮照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她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个晚上，也许是一天。从早上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干渴使她的嘴唇脱了一层皮，唇色惨白渗人。
“艹，这个婆娘好看，你看看那腰那腿，难怪老关要卖十万块。”
“看看看，她醒了她醒了。”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老关本事大的嘞，这样的女人都能弄回来。”
“要是能睡一睡这样的女人，老子死也值了。”
“啧啧啧我的乖乖，老关怕不是找了个明星回来吧。”
“要我说老关可太傻咯，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不自己留着。”
“嘁你们这些狗男人就晓得好不好看，她那么瘦，能生出儿子娃娃来。”
“就是就是，就她那根腰杆，你们也不怕弄两哈就断咯，还生儿子，生你爹哦。”
……
巴掌大的地窖口，站了十几个男男女女，他们将姜一一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似的对她指指点点，他们在评估她的价值，如同评估畜生和货物一样。这些人一个个看上去忠厚朴素，嘴里的话却不堪入耳，一句句污言秽语从上面砸到地窖里，伴随着淫|邪|不堪的目光，足以让一个人痛不欲生。他们中有的才十几岁，面色仍稚嫩，有的已经五六十岁，脸上沟壑纵横，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特点，他们和陈井关一样，朴实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恶毒的心。姜一一并不惊讶，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就像佳肴里的苍蝇和米饭里的石头，往往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去去去，看够了就一边待着去，要想看个够回家去取钱来，到时候带回去在被窝里慢慢看看个够。”久未露面的陈井关端着一个大海碗出现在地窖口，他将人群哄走，端着碗蹲下，一张大嘴如同猪吃食一样吃得吧唧作响，不一会儿碗里就见了底。
纯正农家猪油的香味混合着又香又呛的辣椒顺着空气飘下来，姜一一克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顿时腹响如雷。
“嘿嘿，饿了吧。”陈井关敲了敲自己的碗，“可惜，你吃不到。嗯，死婆娘的手艺真是不错，这肉炒得油光水滑，好吃得很。”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
所言非虚，陈井关端着碗离开后很快又回来，碗里又是冒尖的一大碗。
“嗯，真香。”他边吃边念叨，把菜式和味道跟姜一一念了个遍。
陈井关连吃了三大碗才作罢，最后一口饭进肚，他嘭地一声又将挡板放了下来，紧接着，大石头压在木板上的声音也传入姜一一耳朵里。
他们没有给姜一一一滴水一粒米的打算。
姜一一知道，他准备利用黑暗和饥饿让她屈服。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当姜一一醒过来时，地窖口总有一堆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言语一如既往的粗|俗不堪，眼神一如既往的恶心放肆。姜一一毫不怀疑陈井关将全村的人都叫过来‘验货’了。
陈井关每天都按时按点的端着饭菜来到地窖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连吧唧嘴的声音都没变过。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姜一一已经没有人形的时候，陈井关终于欣喜若狂地将她拖出了地窖。
因为他听见姜一一哭着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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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一被陈井关像扔死狗一样扔在地上，他蹲在她面前，布满老茧的粗黑大手捏住姜一一的脸，“要想喝水吃饭可以，说，你听不听话？”
姜一一虚弱地点点头，“我听话，给我水，给我饭。我要喝水，我要吃饭。”
他甩开姜一一的脸，从旁边提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棒，木棒在地上一路摩擦，发出令人牙痒的骇人声响。
姜一一似乎想起了第一天肚子上被踢的那一脚，疼痛的记忆让她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身体径自往后缩，“不要，不要打我，我听话，不要打我。”
陈井关提着木棒在地上一点一点，狞笑着威胁姜一一，“你听话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你要是不听话，嘿嘿……”
“啊……”姜一一的惨叫直冲云霄。
木棒打在身上，骨头似乎在那一瞬间齐齐断裂。
陈井关扔掉木棒，重新蹲在她面前，“不听话的下场清楚了吗？今天打的不是要害，下次打哪里可就说不准了，也许是这里，也许是这里。”他指指姜一一的脚和头，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姜一一
鼻涕眼泪其流，忙不迭地求他，“我听话，我听话。”
陈井关满意的笑了，他拍拍手站起来，回身从屋里端了碗饭出来，在姜一一热切渴望的眼神中，他一扬手，将饭菜倒在了地上，“吃吧，你不是饿了吗？饿了就吃干净。”
姜一一没有任何犹豫，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陈井关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满意地哈哈大笑，他的十万块马上就要到手了。
姜一一吃完，又被他丢回了地窖，“乖乖地等着，马上你就有男人了。”
姜一一无比顺从的点点头，眼里的光芒早已消失不见。
在陈井关合上木板的那一瞬间，她仰起头，乖顺又渴望地问道，“我明天还有饭吃吗？”她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刚才的饭菜的滋味。
陈井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有有有，只要你听话，想吃多少吃多少。”
姜一一点点头，“嗯，我听话。”
陈井关说到做到，晚上果然给她送了饭菜和水过来，不仅如此，他还坐在一旁一边看着她吃，一边和她聊天。
“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怪我们陈家村命不好。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可是没办法啊，陈家村那么穷，根本没有女人愿意嫁进来，没有女人，我们哪里来儿子啊，哪里去见列祖列宗啊。”
“你要争点气，到时候给你男人生个儿子，才不枉你男人花那么多钱买你。我一看你就是聪明人，你生的儿子肯定聪明，到时候孩子出来了认我当干爹，我给他买吃的。”
“李玫也算有良心，出去了知道回报村子，虽然她还是不能上族谱，但起码百年以后可以有个坟墓，值了值了。”
“你我不要害怕，这就是你们女人的命，也是我们陈家村的命，陈家村的哪一个女人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等你在这里生儿育女以后，你就是陈家村的一份子，是我们自己人，就没有人欺负你了。当然，我也不是在欺负你，你们女人啊，骨头就是贱，不收拾收拾就不知道什么叫听话。你算是好的了，之前的那些女人一个个，一睁眼就开始哭天喊地
活像死了爹妈，屁都放不出一个就妄想逃跑。嘁，跑，能跑到哪里去，这十里八乡都是我们的人，她们能跑到哪里去。除了多挨几顿打，多饿几餐饭，她们屁都得不到。”
“所以啊，我说你是个聪明人，不哭不闹认清现实，你省力气我也省心。”
他絮絮叨叨拉家常似的说了一大堆，直到抽完第三杆旱烟才起身离开。
陈井关离开后，姜一一又试着喊了几声系小替，依然不见他答应，她的心沉了沉，系小替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一一：我哭了。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