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守候
林言秋知道俪妃心心念念的是什么，因此凑过去低声道：“孩子有些弱，已经抱起给太后和皇上看了。”说着她顿了下，才补充了一句：“是男孩。”
俪妃双眼立刻亮了起来，还未曾来得及说什么就闭上眼睛。
她这样的反应吓了林言秋一跳，连忙摸了摸她的脉，确定人只是脱力累极晕过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她在一旁，俪妃产后虽然有大出血的预兆，可总归是止住了，而且也及时吃了止血药和补血药，等到她脉象略微稳定之后，林言秋这才从床幔后面出来，留下宫女照顾俪妃，帮着她换洗床铺和衣衫。
她这边也有宫女领着去一旁偏殿喝水吃些东西。
御膳房这会儿送来的东西还热乎着，东西虽然是简简单单的鸡汤面条，可味道能鲜掉眉毛。
林言秋原本就饿了，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低头小口而又快速地吃着面条，等面条吃了大半，碗里的鸡汤没那么烫了，她才小心翼翼吹了吹最上面那层油，然后喝了一口汤。
鲜！
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被这一口鸡汤给抚慰了。
大概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有人隔着窗户看到她喜欢的模样后，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就知道，这样的饭食会合她的胃口。
至于御膳房的那些炒菜什么的，纵然送到这里不会凉了，也没有这一碗鸡汤面抚慰人心。
甚至于，端王看着林言秋吃得香，都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停留，只在外面透过窗子看了看林言秋这就跟着皇上离开，去商讨科考舞弊案的事情了。
林言秋不知道这一碗鸡汤面是端王特意让人准备的，吃完之后略微休息了下就有宫女送来了临时换洗的衣衫，说是给她休息的房间也准备好了。
“太后娘娘那边还等着林姑娘去回话，等林姑娘回了话就能休息了。”宫女笑着给林言秋引路，等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给奶娘和皇子住的偏殿，只见太后坐在床边，宫女和嬷嬷跪了一地。
林言秋进来，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太后见是她，只摆手道：“别行礼了，快来看看这孩子。”
林言秋匆匆行礼，连忙过去。
这么小的孩子不好摸脉，不过也有检查的法子。
她不敢显露出太过于熟练的动作，只按照上辈子的经验还有这辈子的学习，检查了下孩子。
孩子体弱，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不过除此之外，林言秋也发现了让太后震怒的点。
孩子十根手指的指甲，长好的只有三个，余下七根手指，要么指甲才长一半，要么就只有一点点月牙的样子，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有指甲。
“林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林言秋暗暗松了一口气，仔细看了看，重新把孩子给包裹起来，这才道：“回太后，这孩子才八个月就出生了，早产一月有余，手指甲没长好虽然少见，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只要再长个两三个月，应当会长好。”
“应当？”太后声音提高了些。
林言秋却不算害怕，只认真道：“孩子在母亲身体里，跟出生后的生长速度是不一样的。出生后总归是长得慢一些。”
她说着顿了下：“如今看着，小皇子的指甲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好好照料，完全长出来的概率很高。”只是，谁也不敢打包票说就一定能长好。
太后明白这个道理，脸色略微缓了些：“若是由你来照顾小皇子，你可有把握？”
林言秋闻言抿唇摇头。
“不是民女推脱，只民女自己从未养过孩子，有关婴儿的一些医理也正在学习中，知道的并不多。由我来照看，怕是还不如宫中的奶娘嬷嬷照顾的好。”
她说着抬头看向太后，诚恳道：“民女医术确实比不上宫中御医，之前能够照顾俪妃娘娘的胎，无非是运气好而已。宫中御医不好给俪妃娘娘针灸，民女不过是仗着女子的身份方便行事。”
这话是她谦虚，可也算是事实。
她的医术确实不差，可也不见得宫中的御医就真的拿俪妃的胎没办法。
无非是因为男女大防，没办法给俪妃针灸保胎而已。
太后是个明白人，哪里不懂这其中的关键，因此林言秋的话她当下就信了七分。不过，她也没有开口放林言秋离开，只道：“饶是如此，俪妃这边以为生这个孩子几经周折，今日你先留下，也好照顾她一二。”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太后自认不是个苛刻的婆婆，对俪妃也算是关照。
林言秋无奈，只能应下。
而当晚，端王与皇上在书房里秉烛夜谈，甚至要了两次夜宵。等到两人终于确定了下一步该如何走的时候，宫中早就已经下钥了。
端王被皇上留宿在皇城那边，第二天一早直接上朝，之后又参加与了朝会之后书房中的小朝会。
叔侄两人前一天晚上的合谋倒是没有白费，把科考舞弊的事情一说，来参加小朝会的人各有反应，一时间小书房里乱成一团。
端王坐在一侧，手中端着内侍刚刚送来的茉莉花茶，淡淡的茉莉花香散开，倒是让他在热闹中感受到了一片宁静。
也不知道，那姑娘在俪妃宫中如何了？
昨夜并未听闻御医院那边有什么动静，应当是安安稳稳过了一夜吧？
端王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收敛心神，手中的茶盏往一旁小几上一放。
“叮~”
上好的茶渣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惊动了讨论激烈的群臣。
所有人都忍不住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不是皇上之后齐刷刷把目光落在了端王身上。
端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斜斜洒落在他身上，把这个垂眸看着自己手指的男人硬是映出了几分静谧的美感。
屋中渐渐安静了下来。
端王这才缓缓开口：“诸位，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把前年因为舞弊而金榜题名的冒牌货都找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