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发怒
也就是说，镇国公家的小世子，皇上准备留给青岩郡主了。
端王轻笑出声，慢悠悠道：“青岩郡主能文能武，其父更是驻守一方的大将军，臣还以为皇上要纳入后宫呢。”
皇上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下，然后才苦笑着道：“皇叔说笑了。”再不提这样的话，更不会在之后帮着太后给端王和杨仪娴打边鼓了。
杨仪娴的脸色白了许久，等到午膳撤下，宫女们上了茶水点心之后，她脸上才多少有了些许血色，再也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直接问道：“端王几次婉拒臣女，是因为……”
“仪娴！”杨夫人见势不妙出声呵斥。
可杨仪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
“是因为，林言秋吗？”她瞪着双眼，强行忍住眼泪倔强地看向端王：“臣女不懂，臣女究竟有哪点不如林言秋一个女医，无论是家世、样貌又或者是人品、学识，臣女自认不比她差……”
端王脸上的笑容彻底不见了，双眸看向杨仪娴透着几分冰冷。
“杨姑娘误会了。”他声音平静无波，几乎不带任何情绪：“我与林姑娘之间并无什么不可对人言说的纠葛。不过是曾同路入京罢了。此事，太后也知情，青岩郡主也曾一起同行。”
杨仪娴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可又说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端王却没有因此就放过她，继续道：“杨姑娘家世、相貌、学识确实都比林姑娘强些。这得益于你的出身，杨氏对你的教养。在本王看来，这并无什么优劣之分。”
杨仪娴咬住了下唇，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开口：“王爷的意思是，我人品比不上林言秋了？”
端王瞥了她一眼，转头对着太后拱手行礼，算是致歉。
然后，他冷漠道：“最起码，一般女子，不会张口闭口就说出杨姑娘刚刚所说的话来，让人误解。杨姑娘难道不知道，你刚刚所言，足以毁了一位姑娘的清白？”
杨仪娴下意识摇头，只慌乱地看着端王。
他怎么能如此想她呢？难道她说得不对，林言秋从雾州开始就与端王一路相伴。若是两人真的没有什么瓜葛，那为什么端王会在雾州的时候出钱出力帮着林言秋扬名呢？
她可是知道的，林言秋在雾州的名声比在京中还要好。
而林言秋在京中的名声，也是得益于当初在雾州的义诊，还有跟药香阁的交情。
她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如何会入了药香阁的眼，还不是因为有端王帮忙吗？
杨仪娴咬着下唇，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双眼睛红了之后飞快氤氲了一层泪水，只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王爷怎会如此想我？”她忍着哭腔，颤声道：“此事又并非是我一人说的，京中多少人知道此事，王爷又何必隐瞒？”
她越想心中越是有底气，干脆直接道：“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大事，王爷身份贵重，她林言秋一介布衣，王爷看中了她乃是她的福气，直接一顶小轿子抬进了端王府，旁人也只会赞一句王爷风流倜傥……”
“杨仪娴！”杨夫人在旁越听脸色越差，干脆直接起身呵斥了她一声：“你听听你说得是什么，这是你这样身份的世家女该说出口的话吗？”
她说着转头就对端王行礼道歉，转而又骂道：“哪怕此事京中人皆知，这话也不该是你说的！今日回去，你给我闭门思过，顺带把女戒抄写十遍。”
杨仪娴闻言跟着起身跪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再不说话了。
一旁太后从一开始眉头就紧皱着没松开，这会儿才开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言秋不过是一个医女，怎么就又跟端王有关系了？”
“朕也不知道，此事究竟是——”皇上说着看向端王。
端王脸色阴沉，倒是再没有看杨仪娴一眼，只沉声道：“杨家的教养，本王算是见识到了。”
说着，他朝着太后和皇上一拱手行礼，直接硬邦邦丢下一句：“臣告退。”
竟然是转身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留。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素来温润如玉一般的端王，竟然会三言两语间生这么大的气，连着太后都愣在了当场，更别提杨夫人和杨仪娴了。
皇上也很是无奈，起身看了看杨夫人和杨仪娴，冲着太后拱手道：“还请母后莫要跟皇叔生气，母后知道，他这人正是端方如玉，被人这样说起男女之事，还连累了那位林姑娘，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他说罢也借口政务繁忙离开了，好让太后斥责自己娘家人。
等着人都走了，太后这才一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退出去了大半，只留下两个心腹的嬷嬷。
她这才看向跪着的杨夫人和杨仪娴，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也不叫人起身直接问道：“之前仪娴所言，可是确有此事？”
杨夫人低声道：“不过是京中有人以讹传讹罢了，也并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只是，端王殿下对那位林姑娘，确实很是关照。”
“那就是确有此事了！”太后声音中透着几分不悦：“这般重要的事情，你们何故此时才说？”
她想起林言秋第一次入宫时，端王正巧得了一本佛经特意给她送过来。
当时她只当时巧合，如今仔细想来，那一本佛经送得微妙，让她心情好了不少，也让端王有机会提起与林言秋相识，说起她在雾州的美名来。
杨夫人委屈道：“原本想着不过是些许小事，虽然杨家有意跟端王结亲，可那毕竟是个不起眼的庶民罢了。仪娴又不是什么喜欢拈酸吃醋的人，还能容不下一个小小女医？所以，就没跟太后提起此事。”
杨仪娴这会儿冷静下来，立刻叩首道：“还请太后原谅嫂嫂一片苦心，她不过是觉得皇嗣更为重要，所以为避免娘娘对林姑娘心中有所芥蒂，才没有提及此事。”
她说着声音又微微发颤：“此事皆是我的错，若非我一时失态，也不会闹得如今这般不愉快。还请太后莫要责怪端王殿下。”
太后看了看杨仪娴，半晌才缓缓道：“你倒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