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水煮鱼
端王最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有关林言秋的奇怪的梦境，可莫名的心中还是有些在意她。此时看着林言秋进来，他笑着过去：“林姑娘，请坐。”
林言秋屈膝行礼，坐在了端王对面。
平安给两个人倒了茶，特别有眼力劲儿的退了出去。
林言秋并非没跟端王单独相处过，可还是莫名有些紧张。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等放下的时候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开门见山。
“……”
“听店小二介绍，这家的鱼特别好吃，林姑娘就在附近的药香阁坐诊，不知道可吃过没有？”
林言秋喜欢吃鱼。
她老老实实摇头：“医馆平日忙，中午那一餐都是找了厨娘做的。”管饭！
所以，她才从来没在附近吃过什么。
端王轻笑了声，叫了平安让他下去点菜。
林言秋心中盘算着，看着酒楼的模样，这一顿饭怕是要吃去她半个月的坐诊月银。
不过，端王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请吃一顿好的也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她倒是没多心疼了，只直接问道：“不知民女所托之事，王爷可有查清楚？”
端王笑了笑，把那一句“现实”在心里翻来覆去说了几遍，这才不疾不徐开口：“端午节过后没几日，杨府曾经举办过一次赏莲会，戴青青和戴朱珠姐妹二人同行去了。次日，杨仪娴陪同杨夫人入宫给太后请安，提起了京中如今有一名医为女子，在药香阁坐诊。”
两者之间似乎没有必然联系，但是放在一起说，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了。
端王看着林言秋。
午后斜阳透过窗户落入隔间内，一缕缕散落在林言秋的右边，把她的头发晒得有些闪闪发光，脸上那细微的绒毛也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
养了一个冬日，又滋润了一个春季的皮肤白皙透亮，双颊带着微微的粉嫩。
他若无其事移开目光，看着窗外的行人，低声道：“有人说，曾经见戴青青甩开了身边的戴朱珠和丫鬟，单独跟杨仪娴聊了好一会儿。”
林言秋扬眉。
实际上，她心中原本就有怀疑，如今听了这话倒是不用端王拿出来任何证据，就肯定杨仪娴会在太后面前推举她，定然是与戴青青有关。
唯一让她不解的事，戴青青究竟用什么说动了杨仪娴呢？
杨仪娴虽然不是杨氏一族正房嫡出的女儿，论资排辈却是太后的堂妹，也是杨氏族长的堂妹。
不过，她并没有贸然出声。
“我派人细查过，只可惜当日杨仪娴身边只留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忠心耿耿，人也很是警惕，没能套出话来。”端王看向林言秋，一双眼睛透着几分慎重：“不过，她确实是当日赏莲会散去后就去找了杨夫人，赶在宫门下钥前递上了第二日入宫给太后请安的帖子。”
“原来如此。”林言秋没问端王是不是收买了杨家什么丫鬟来试探此事，只缓缓点头后问道：“这位杨姑娘，跟戴青青一直关系很好？”
端王忍不住轻笑出声，觉得林言秋这话问得实在是有意思。
林言秋忍不住瞪过去，这样的说法方式，还不是上辈子端王教的？若是她直接问，戴青青究竟那什么说动了杨仪娴，岂不是太直接了。
端王略微收敛了笑意，只双眼微微弯起，眼底带着愉悦。
“两人之前不过是点头之交，在一些聚会上见过，认识对方而已。”他自然是明白林言秋想要问得是什么：“只是，杨仪娴这边打听不出来消息。戴青青那边，目前还不太好入手。”
所以，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倒是有些猜测。
林言秋闻言也有一些猜测，并且还大胆地说了出来：“纵然戴青青能说动杨仪娴帮她，可杨夫人呢？岂是轻易会被说动的？”
没有杨夫人的帮忙，杨仪娴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能入宫见到太后的。
“能说服杨夫人的，未必是小事。可我也实在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大事，能够让杨氏注意到我，并且用这样的办法来针对我。”林言秋微微歪头，认真思考着：“这定然是大事，可有什么大事是能牵扯到我一个小小的女医的？我跟杨氏并无来往，也不曾触动他们的利益……”
如果说戴青青针对她，是因为叶书明的话。
那杨仪娴就毫无理由……
如果是说利益驱使，也许戴青青能够出得起让杨仪娴心动的价码，可杨夫人就不会是那么轻易会被打动的了。
只说端王找嘉柔郡主帮忙，还给出了那个白玉莲做礼物呢？
杨夫人的眼界，总归不会比嘉柔郡主差吧？
端王也知道这点，甚至于他其实已经知道了戴青青是如何说服杨仪娴，而杨仪娴又如何说动了杨夫人的。
所以，面对林言秋的分析，他不止没有开口，甚至还有些许的心虚。
端王错开目光，正考虑着该如何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就听到敲门声想起，平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子，饭菜好了。”
端王淡淡道：“送进来吧。”
门一开，饭菜的香味就飘了进来。
林言秋忙了一下午，原本就有些饿了，这会儿香味往鼻子里一钻，她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之前边想边说的话，也无意识地顿了下，目光跟着就落在了端进来的饭菜上。
这家酒楼主打蜀地那边的菜色，这一道水煮鱼闻着就麻辣鲜香，放下低头一看，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下面是红润的红油。
红油里是白嫩的鱼片，切得薄如蝉翼，浸润着红油看着就汁水充足。
林言秋只觉得口中口水泛滥，强忍着才没吞咽口水。
余下几道菜也都各有特色，等全部上前，店小二笑着道：“客官请慢用。”这才退了出去。
“林姑娘尝尝看。”端王笑着道：“我记得，林姑娘也是能吃些辣的？”
林言秋盯着鱼片点头，没错！她能吃辣！
端王轻轻一笑，端起碗，拿起筷子：“那先用饭，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及吃饭重要。饭后，我再与林姑娘细说。”